“怎么会这样?不,不会的”沈云嫣已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少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她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开始凝练真气,可是无论将多少真气注入少年的体内,他都毫无起色。
“没用的姐姐,别白费力气了,趁着我现在还有一口气,我,我想跟你说点心里话好么!”少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让人看着心疼到无以复加。
“你说,我听着。”沈云嫣回道。
少年的眸光再次变得温柔,“我,我不想叫你姐姐,你能允许我喊你一声无色么!咳咳咳!”
沈云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方都成这个样子了,她能忍心拒绝么!别说只是喊一声无色,就算少年此时提出来要亲她一口,想必她也会答应的。
“嗯!”她点头。
少年笑了笑,缓缓伸过来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摸了一把,触感说不出的冰凉。
“无色,其实咳咳咳,我什么都知道。我是无心兽,当然知道自己的眼睛能做什么,你,咳咳咳,是要去解除某个人的诅咒吧!这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是么!”少年眼中闪过失落,随即恢复正常。
“是很重要,他是我的小弟弟。”沈云嫣回道。
“弟弟?”少年的目光好像又恢复了一点神采,“弟弟甚好,甚好!如此,你便还是自由之身。无色,我,我等了你两千年,原本以为可以等来跟你的厮守,可是你不愿意”猛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说到这里,沈云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不愿意,而是你我年纪悬殊啊!”
“你三千多岁,我也三千多岁,悬殊么!”少年执着地说。
“呃无心兽,你还是别说话了,稳住气息,我想办法救你。”
“没用的,我的时间不多了。”少年看着沈云嫣的眸光再次变得认真,“我再说两句话,两句就好。”
“嗯,说吧!”
“无色,我守在这里两千年就只为了等着你的出现。如今你出现了,我不能以身相许,无以为报,便把眼睛给了你,我也死而无憾了。”
少年刚说完,沈云嫣已经泪流满面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回到过去见识下无色的真面目,为何能让一个只见过她一面的少年对她如此痴情?
“对了”少年颤抖了一下后开始吐出白色的泡沫。
他看着沈云嫣露出一抹柔和的笑,然后缓缓地从衣袖中拿出另外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这又是什么?”沈云嫣怕这盒子中装的是少年身体的其他器官,有些战战兢兢的,就是不敢接。
“没事的,就是一册古卷。”少年看出了她的疑惑,便笑了笑。
沈云嫣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接过来,再缓缓打开一看,真是古卷,边缘已经磨损厉害,看得出年代久远。
“打开看看。”
在少年眼神的示意下,沈云嫣便拿出古卷并将其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副美女图,乍一看有点像自己。
“这是无色女神真身?”沈云嫣万分惊讶。
“嗯!”少年点点头。
沈云嫣之前无数次在梦中见过无色女神的样子,都是有点模糊,但此时见到了她的画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细细看去,无色女神身上穿着一副银光铠甲,果真是惊才艳艳的样子!
“这便是我的前世?”沈云嫣看看画中的无色女神,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虽说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咳咳咳。”少年又剧烈咳嗽起来,血已经完全止不住了,一股股往外涌就像奔腾的河流。他强撑着张开眼睛,看着沈云嫣说:“无色,我快不行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沈云嫣哭得梨花带雨。
“我,我想再看看你变成无色女神的样子,就像两千多年前一样,好么!”少年眼里满是渴望。
“变成无色女神的样子?”沈云嫣愣住了,她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如何变。
哇的一声,少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一次干脆闭上了眼睛。
“无心兽,无心兽”沈云嫣尝试着叫了两声,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应。心惊之中,她赶紧伸手去摸他的心口,已经不跳动了。
顿时,泪如雨下!
“无心兽,不”她扬天长吼了一声,声音震天动地。
然后,沈云嫣便发疯一般摇晃着少年的身子,可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又迅速揭开他蒙在眼睛上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白布,看到原本深邃如星子一般的美丽眼珠已经不见,只剩下无边的空洞
“无心兽,你就是个大傻瓜。”沈云嫣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时候,无心兽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很多粉红色的光,紧接着,他的身子便慢慢变成了水状,从脚一直到腰部,再从腰部到肩膀
只剩下一个头的时候,沈云嫣发疯似的抱住那个头,却无法阻止他的身体完全化成了水又消失不见。
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沈云嫣完全愣住了!好半晌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无色女神的古卷。
“不”她的声音震天动地,传出去很远。
洞内,只剩下岩浆翻滚的滋滋声,还有呼呼的风声,很轻,很轻。
沈云嫣呆滞地看着洞口,缓缓站起身来,手拿着古卷,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忽的,耳边响起一个哭泣声。
她还是那个呆滞的表情,但脚步却不自觉地后退。
循着声音,她发现在另外一个小洞中有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声音。那是一个长者,一条腿没有了。
沈云嫣很惊讶,压抑着内心的痛处走上前询问了几句,才知道这老者之前是某个门派的长老,之前因为追一只恶兽被其咬伤中毒,后来又误入无心崖,本来都快死了,索性被无心兽救活,这又活了两年多。
沈云嫣这才终于明白,洞内那些尸骨其实不是被无心兽吃掉的可怜人,而是因为各种原因受伤后来到无心崖而被无心兽所救,只是后来又死了。
看来外面那些关于无心兽的传言都是假的,他其实是一只很善良的小魔兽。想到这里,沈云嫣更是心如刀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