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九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拿到桌子下面揭开瓶盖，就见一缕淡灰色的烟从瓶中冒出来，然后食姆二指弹了一下，那灰烟便呈一道直线向前射出，穿过桌底又钻过长櫈有到那少年的桌子底下。灰烟散开，往上向腾起，像团浓密的雾般延着少年的腹部升到少年的鼻口。那少年丝毫没有察觉鼻子下升起这团诡异的灰烟，正和同伴有说有笑，把灰烟吸入腹中。
没过多久就见那少年道：“我好晕啊，……真是喝多了，要睡了。……”话没说完就往桌上趴去。
同伴也喝得迷糊，指着他叽笑，道：“真没用，两壶酒就醉了。”其中有位同伴看到浮在半空中的灰烟，好奇地用手去拂，手掌扇过去，那灰烟竟然如同活的般沿着他的手臂就往脸上飘过来。没容得他躲闪那灰烟便把他的头裹住了。他只惊叫一下，就不省人事地倒到了桌子下面了。剩下的那个同伴喝得最多，醉意浓浓之下还没发觉异常，还以为两人都被他喝倒了，竟乐呵呵地道：“你们都醉了，呵呵，喝不过我吧。”
胡老九隔着一丈远弹指，那灰烟转尔飘向尚保持九份醉意一分清醒的少年。少年人只见眼前过来一团灰烟，还以为是阳光下的灰尘，用袖子拂过去。那灰烟如法炮制顺着他的手臂蒙住了他的脸。三个人都倒地。
此刻酒楼里除了三少年和胡老九外没第五个人，胡老九得手后收起玉瓶洋洋得意地站起来，走到那个早就盯上的猎物身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稚儿，大爷带你去温柔乡消魂去。”边说边把他背在背上。那少年长腿长臂，让身材矮小的胡老九背着就像背块门板似的，只见少年不见胡老九了。那少年陷入晕迷之中，两脚尖触地，全身软绵绵地任由他摆弄去了。看不出胡老九的瘦小身子竟然很是力量，离开时的动作非常利落，来到后墙的窗口，身体轻灵地往窗外一纵，就跳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地上。
胡老九顺着后巷往自家方向走去。走出巷子伸脖子左看右看，见大街上有行人，先躲了一会，待行人过去背着少年飞速地纵过长街闪进了对面的窄道里。胡老九对象山镇的街道非常的熟悉，竟让他大白天的背着个少年专挑偏僻陋巷走，七拐八弯地愣是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家里。
把少年往地下一抛，喘着气道：“妈的，真重，累得我出了一汗。”口中说出汗，却不见他脸上有丁点的汗珠。胡老九站在房间里木然而立，本来弯曲的腰板更加弯曲，他的脸上的变化更为骇人，两颊往颅内凹陷，眼窝里的两眼珠不见了，成了两黑窟窿。整个人萎缩起来，身上的衣服因身体的缩小而蜷曲起来，直到掉到地上。跟衣服一起落下去的还有刚才胡老九变化出的白须老者的形态。不，确切是说应该是衣服里的白须老者的整张完整的人，皮。
衣服里面有动静了，一只灰毛土狼钻了出来。它真是只狼，张着尖嘴吐出猩红的舌头呼噗呼噗地喘气。等气喘均了，它后腿踞地，前足抬起竟人立起来，然后用两腿像个人似地往内屋走去。在内屋里蟋蟋索索半天，出来后就成了那个摆针线摊的小贩。只是脸部没整理好，鼻子歪到左边脸颊上去了，嘴巴也斜裂着。它抬起手摸了摸脸发觉不对，就揉了揉脸皮，把不正的五官摆好。
胡老九看了看地上的少年还是原样未动，往厨房里端了两盘生肉出来，坐在桌子上边咬肉边喝酒。那肉明显是新鲜的，他的白牙咬上去还有血流出来，沾在牙齿上就是满嘴的血红色。杯口从嘴边放下，杯中的酒就被血染红了。
胡老九看来很享受这份肉餐，从晌午一直吃到晚上，等月上中天时才收捨桌面。又把那少年背上背离开家往象山镇东郊而去。镇里的人晚上比白天多，人们纷纷出来感受一天里难得的凉爽夜风，所以胡老九的行动更为小心，除了走小巷子外还凑着黑暗角落而行。一路过来形如鬼魅般擦过熙攘人群来到东郊的一处大宅门口。
红女就落脚在这里。大宅主人是象山镇一户名门旺族，前年举家迁往京都，祖宅出售给了一位靖州富商。而那富商正是红女的部下。红女把此宅当作进出云烟州的中转站，每回潜入周朝必在此宅中留宿一晚。
胡老九观察附近没有其它人，便敲击宅门。“呀——”宅门打开，里面走出位老仆装束的人来。两人认识，互相间点了点头，老仆看胡老九背后的少年道声：“带来了？”
胡老九道：“带来了。红女呢？”
老仆道：“正等着你。这天才黑就叫守在门口，还每隔片刻回一话。此货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让女主人如此上心？我倒要瞧瞧。”说着伸手把少年的脸抬起来，看了一眼道：“还不错。快进去吧。”
胡老九走进宅院，宅门重重地关上。就听东厢房里传来红女的话，“是老九么？”
老仆回道：“正在是。货到来了。是不是先洗干净再献进来？”
红女道：“人给我吧，洗澡水准备好，我亲自给他净身。”胡老九把人背到东厢房门前，老仆替他把门推开，房间里涌出腻人的香气，在烛光中身上只着红肚兜的红女半祼着白花花的肉身站在房间中，浑身洋溢的媚魅令胡老九不敢直视。红女走近，把少年从胡老九背上接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搂在怀里抚摸少年的胸膛，道：“身子好热啊。”
胡老九低着头道：“我用迭神粉迷晕了他，算时辰已进两个半，他就将醒来也不需要解药了。”
红女道：“知道了，你去吧。”
胡老九退出房间。
老仆也去备洗澡水，留下红女跟少年独处。红发把少年抱起来，别看她娇弱弱的身子骨，抱起牛壮的少年人还轻而易举。少年人放到春椅上，红女在他身上腻揉绵黏，吐出红舌舔少年的脸，像是在品尝一块绝味的糖。
少年发出“依哦”声，身体有了反应。红发更是发情了，把身子挤着少年，恨不得融进少年体内。少年睁开眼睛，迷糊糊地看四周，不知道身在何处，稍清醒时才看到在怀里折腾的是个女人，吃惊地把人推开，道：“你……你谁啊。”
红女吃吃地笑，道：“我是你红姐啊，你正在我家里呢。”
少年一脸的失魂模样，道：“我怎么会在你家？灵山呢？姚清呢？”
红女道：“谁是灵山姚清，我没见着。”
少年抬手揉脑门，道：“我这是怎么了，头晕啊。……好像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成一摊泥了。”
红女娇笑道：“你才不是醉，是被人用药迷倒了。”
少年一怔，不解地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红女在他前面摆出自认为最媚惑的姿态，道：“我看上你了，就叫手下人把你擒了来。以后你别想回去了，跟我过吧，有得是钱让你用，还有享之不尽的风流快活。”
少年忙伸手制止她，道：“等等，我还没搞明白。大姐，你能不能慢点说。”
红女道：“好啊，你想慢点来我就慢点来，听好了，我叫红女，以后你叫我红姐就行。白天我在大街看到你站在酒楼上，当时就喜欢上你了。为了得到你就叫人用药把你先迷倒，再送到我家来。以后你跟我包你有享不尽风流快活日子。”
少年还是没听懂，道：“你……你……，先让我清醒清醒，然后我再跟你说。”
这时老仆正在门外道：“主人，洗澡备好了。”
红女就道：“洗个热水澡就能清醒了。来，我跟去隔壁，我帮你搓背。”手向少年招着，再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叫陈玄。”
被胡老九当培精养元的货物正是小玄。那天，他和灵山姚清领了陈煌的将令来到象山镇监视东方州斥候。那斥候假扮成摊贩在酒楼对面的街边摆了个针线摊位。三少年也是贪图轻松，就每天到酒楼里坐在临街的窗口旁边喝玩乐边留意那针线小贩，公私两不误，过了逍遥的两天时光。
这天那个斥候大早地收了摊就回家，三人继续在酒楼里喝酒。可喝着喝着人就晕过去。小玄被胡老九带走后不久灵山就醒了过来，悄悄地跟在胡老九身后来到胡老九的家。并在外面一直守到晚上，胡老九把小玄背过家门转到东郊那座大宅里后，灵山才返回来。
而姚清一直躺在酒楼的地上，酒楼伙计发现到却只当他是个平常的醉客也没在意。等到姚清醒来，天也黑了，发现身边的小玄和灵山都不见了，就捉住酒楼伙计逼问。伙计也没看到小玄如何离开酒楼，人失了踪他也如同二丈和尚摸不到头，不过另一位光头客人却是自己走出酒楼的，就在两个时辰前。姚清咬牙就要从窗口跃出去。灵山正巧出现在楼梯口处，大声叫往姚清道：“你这是上哪儿？”
姚清道：“打上斥候的家去救人。小玄不见了肯定是他搞的鬼。”
灵山却笑道：“不错，小玄确实是被那人偷去了，但现在小玄人不在那人的家中，而是被他转到东郊去了。小玄现在不但没有危险，反而还有个美人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