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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应昴(1 / 1)

陈煌对姚清很感兴趣,他带出来的卫兵是从虎贲军的精英部队中百里挑一挑出来的猛士,就这样的人在姚清手底下走不了一招,沾身即倒,飞出去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小玄道:“他是你表哥?太能打了。看样子是个武练高手。”

小玄道:“是啊,我舅舅的儿子,两年不见竟留起胡子来了,看着像土匪所以刚才没认出来。咦,他们都叫你将军,你难道是……。”

灵山道:“你个傻子,这满大街的大兵从四面八方过来,都是被谁召来的?那块征兵令你难道没见过?陈煌,不就是黄龙关万人队将军嘛。”

小玄大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大门口有人大叫,“那不是陈玄和灵山吗?你两小子跑哪去了?害得我在象山镇守你们守了两天。”

小玄灵山扭头去看,只见王虎和发小李肥跟几个陈家村的壮丁在大门口翘首扬脖地向他们招手。小玄大喜,举起长臂大呼道:“快过来,我正找你们呢。”

陈煌见人多起来,低声对亲兵下令,“回营。”挨了姚清打的亲兵不甘心,道:“将军,那人敢向亲兵队动手,犯了军规,得捉拿下来重罚。”

陈煌冷声道:“你们打得过人家吗?还嫌给我丢脸丢得不够吗?快走。”亲兵们只得忍气吞声护着陈煌离开。而陈煌走时回头多看了姚清几眼。

陈家村的壮丁像潮水一样把小玄围起来,你一拳我一掌地亲热地和他见面。小玄只顾高兴也就没留心陈煌已经走了。

小玄把酒楼伙计叫来,给了他两张金钞,说:“刚才我和表哥闹着玩,打烂了你家东西,这是赔偿,够不够,不够再加。”

酒楼伙计看惯了打架斗殴,大头兵们集在一起难免滋事毁坏店里的桌椅碗碟,但要做这类人的生意就得看开点,来往的哪个不是冲劲十足的精力充沛得没地撒火蛮汉,几句言语不对就要闹事。所以在象山镇的酒楼业里,如果有一天同行听到你家酒楼安静,没有人打架还会偷着乐,笑你酒楼生意不好。

酒楼伙计接过小玄的金钞,又退回一张,说:“兵哥,打坏东西算啥,只要你们高兴,有点损失按原价赔,这些桌子都是便宜货,值不了几个钱。就是那桌菜可惜。一百周币足够了。”

小玄欣赏本分人只说,“你老实,我也大方,再给我上一满桌菜来,十壶酒来。钱你收着,有余的就记下,下次我再来吃。我不用报名字了,看我体格,谁冒充得了。”

伙计笑呵呵地回去他们准备新菜。

陈家村的壮丁们围桌坐好,欢叙别后之事。王虎等人自离开山道茶铺后,走着走着竟然不见了陈玄灵山。王虎以为两少年贪玩,离开大队伍自个寻开心了,也就没回头去找,带着壮丁们继续行军。等走了半天不见人归来,焦急之余也无奈,行程急促容不得他回来路去寻人,只盼着他两人能后面追上来。壮丁队按既定行军速度在七月二十三日赶到黄龙关应昴。

王虎把陈家村壮丁名单交给应昴官,便跟几个人守在象山镇等小玄灵山到来。正巧今日碰上了。

王虎问他两人去哪了,两人只说那日因拉肚子离开大部队,等到去追时又走叉了路,冤枉多走了百来里,才挨到今天赶来。这话也由不得王虎不信,不过反正陈家村的壮丁如数带到,他的军务算是圆满完成,至于途中有人开小差,陈家村的壮丁不说,谁又知道?王虎盯着扮了男人的姚清看,道:“他是谁啊?刚才见他一个打七个,挺能打的。”

小玄还没开口,姚清就粗声粗气地道:“我是陈玄的表哥,叫姚清,是靖州的壮丁。”

王虎道:“靖州来的壮丁应该去盖州铁塘关应昴,你怎么跑到黄龙关来了?”

灵山笑道:“是我们写信叫他到黄龙关来的,亲戚在一起也有个照应。虎头,你应该有办法在陈家村壮丁队里添加个名字。”

王虎沉吟一会,道:“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灵山给小玄使眼色,说:“我懂,虎头要办事需打通点关系,小玄你送虎头大哥一张金钞,请他邀相关的人士喝口酒。”小玄掏出一张金钞塞给王虎。

王虎先是道:“用不了这么多。”后小玄强塞过来,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了金钞。笑道:“出门当兵,就得抱成团,你一个人,别的县里的兵会欺负你,等还没上战场就被人欺负死了。这点我比你们懂。所以啊,你到我队,我也不让你吃亏,先给你十队长干。”

姚清谢道:“多谢虎头大哥照应啦。”

吃完饭王虎追着要他们三个回黄龙关交差。小玄道:“先别急,我还有点事。你们几个先喝着,我去去就来。”姚清回他去哪?灵山笑道:“他去卖马。”

他们有三匹马,进军营后马用不上得卖了。小玄把三匹马牵到集市上,叫卖了几声就召来顾客,还了点价便把马给卖了。回来后结了酒席帐,就随王虎去黄龙关应昴。

路上小玄拉着姚清落后众人十几步,偷偷地问她如何化成这身维妙维消的男人样来。姚清边笑边说出实情。原来,姚清十三岁时极恶女儿身,总想着怎么变成男子,于是她偷偷地在闺房里往脸上,身上鼓倒,试验着往脸上黏胡子,束缚越来越大的胸脯,粗着嗓门讲话,学父亲的走路,行动,语句,神态。到了后面,她化着男人装在新月剑门里转悠没有认出她。最后才被母亲发现,狠狠责骂她一通,说:你是女儿,就应该以女儿身子为傲,你弄出男儿样,让人家看到还以为我重男轻女,只想要个儿子。所以,她再也没敢尝试用男儿伪装走出闺房。

要跟小玄去当兵,不正把丢弃的技术派上用场?所以到了象山镇就开始盘算着扮男人了。先是跑到衣店里买了套男装,又到姻脂铺买些黑色的油膏,胡子来历就更绝了,她买了把剪刀再跟个有大胡子的汉子来到僻静处,从后面将人打晕,生生铰掉人家美鬃,用布包好,跑到个客栈,要了间客房,门关上就在里面忙乎。先将抢来的胡子剪成碎沫,再用胶水细致地要根根贴腮邦和下颌。原用作描眉的黑膏她用来抹脸,在皮肤上均均地涂层看似太阳晒成的效果颜色。将身上的裙脱下,剪成缕带,把胸脯紧紧束缚,穿上男袍。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满意了才出客栈。

小玄总瞟她的胸,“你这样搞法,时间长了,这里还起得来不?”

羞得姚清握着粉拳直擂小玄。

一干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屯兵点,黄龙关。

真正的黄龙关其实仅是座城堡,就着十丈宽峡谷建的四层楼高,厚两丈,两侧接在山壁上,中间开门。十个千人队长和最高指挥官陈煌将军住城堡,其它士兵按千人队编制分区在道路沿线平地,搭帐篷住。每个千人队用篱栅相隔。每个篱栅区又按百人队集居。百人队里依十人住一帐篷为标准,将同县来的兵放在相邻位置。如此,一万个男人井然有序地铺开在十公顷宽阔的罗霄山脉边缘凹地里,只见军旗猎猎,刀枪如林,尽显备战军营之威武雄风。

王虎领头一行人走进屯兵点,来到位于所属千人队篱栅门口。

门口处两个哨兵柱着标枪象刚被烈日晒脱水的蒜苗杆,蔫拉吧叽地看众人走来,眼皮也不多抬,晃下脑袋让他们进去。王虎带他们来到帐蓬区路段,梅花镇兵勇区。大家都出来跟小玄打招呼,“大个子,你回来了,太想你了。”“瞧你,又长高了,不能再长了,我都够不到肩膀。”等等亲切话语夹带着轻拳将小玄团团围住。

姚清闪到一边去,王虎却指着她大声说:“我还带了个兄弟来,他,姚清,是小玄的表兄。很会打架,一个能打十个。”

她挤出笑冲男人们摆手,“兄弟姚清,以后请多多关照。”一会就笑不出了,因为男人们对她这副男子象也感好奇,从小玄身边散开转向她。

梅花镇的兵对大刀话里的“一个能打十个”来了兴趣,二十双眼睛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个无一遗漏,还评头论地道:“这不挺瘦的,身体没小玄一半大,能打十个,谁相信?”“我也不信,虎头就会夸张。瞧他那手臂细得象根蒜苗,能提起五十斤水桶就不错。”

姚清见大群男人眼睛里放光,嘴里冒臭味,象堵墙似地围上来,连退五步,退到帐蓬没法再退时,就想动内息功将他们全打倒,然后头不回地飞出屯兵点。心里有些懊恼:我怎么就答应这死玄子跑到兵营里来?被剑侠界的口水淹死也好过被眼前上万个男人的臭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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