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猫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是一粒沙 > 第三十一章 进省城

第三十一章 进省城(1 / 1)

妈妈和玉林叔,走了一段路后,妈妈,掏出一个鸡蛋来就剥皮。玉林叔说:“馋丫头,够性急的。这顶着寒风就吃东西,也不怕落下病啊?”

妈妈说:“哪那么娇气,张嘴!”

玉林叔问:“干啥?我不要!”

“快张开吧,你!张大点!”妈妈,把剥好皮的鸡蛋,塞到玉林叔的嘴里。

妈妈说:“咱们这会要是不吃,等到了团里,让喜鹊他们摸到,就吃不到啦!”

妈妈说完,好长时间也没听到玉林叔吱声。扭头一看,玉林叔正在抹眼泪。妈妈猜疑地问:“哎!怎么头一个就给你吃了,你还不乐意啊?真是的!”

玉林叔,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你过生日,还有你娘给煮鸡蛋,俺可没这福分......”

妈妈安慰道:“嗨!我还以为生啥气了呢!你过生日的时候,也让咱娘给你煮。行了吧?”

玉林叔,稳定了一些情绪说:“俺不是这意识。只是想俺娘了!”

妈妈劝道:“好了!以后,把俺家当成你的家,俺娘当成你的娘。再哭下去,可不像爷们了......”

小年这天,在东北的人们,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大概在全中国都如此。)人们上集市的上集市,进城的进城。请灶神、财神的,割肉买菜的,买鞭买炮的。孩子喊,大人乐,那真是贼剌热闹。

小年的饺子,家家户户的人们,都把头一碗的饺子,供在灶神像的面前。大人孩子都兴吃灶糖意图吉利。老人们说:“灶王爷当了一年的值了,今天要上天述职去了。咱们供饷供饷,吃点灶糖。他就会上天言好事,落地降吉祥了!”

姥姥家的热炕上,一家人,团团围着炕桌正吃饺子呢!大舅边吃边逗妈妈说:“姐,要说你最合适!”

妈妈问:“为啥?

大舅说:“你说,咱们那个过生日能吃上饺子?还有,全国的人们陪着你一块过。多体面!多热闹!哎!你说,是不是过去的皇上和皇后,也不过如此啊?”

妈妈说:“是呀?俺不想这样,可老天爷说:‘你去吧!要不,两年后,有个小猴子会上天闹事的!俺就来了!’”

大舅问:“你那意思俺是那猴了?”全家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新中国的建立,春节的庆祝活动,更加丰富多彩。人民政府规定,每年春节都放假三天。妈妈和玉林叔放假后,与全家人团圆在一起,这也是玉林叔,与全家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妈妈和姥姥、舅妈准备了年糕和水饺,以及各种丰盛的饭菜。大舅、玉林叔,带着三岁的晓红和一岁的晓云张灯结彩,帖财神和门神,燃放鞭炮,一家人,互相拜年祝福,好一回热闹。春节期间,人们到乡里城里去扭秧歌、踩高跷、跑旱船。庆祝活动极为丰富多样。在乡下的人们,还沿袭过去祭祖敬神的活动,祈求祖先和神灵,保佑来年人畜兴旺,地里有个好收成。

春节后的一个中午,妈妈乘着吃中午饭的时候,悄悄地拽了下玉林叔的衣袖说:“走!跟你说个事。”妈妈,领着玉林叔走出了剧团。一路上,玉林叔一个劲地问:“啥事呀?干啥走这老远?”

妈妈说:“到地方告诉你!走吧!”她和玉林叔一前一后,来到了城南的小河边。停下脚步后,妈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你看看。”信是桂花姨从省城寄来的。上写道:

玉梅,玉林:

过年好吧?见字如面,十分想念!今有一事相告,在俺们家附近有个通信兵学校,现在正

在招收工人,都是做后勤工作的。俺们家你二姐夫已经报了名。你们要来就赶快,要不,就进不

去了。千万要快!

此致

敬礼!

桂花姐

一九五五年X月X日

玉林叔看完以后说:“这要是能进部队里,可真的太好了,那可比在这强得多了。你咋想的?”

妈妈说:“让我说呀,咱都不是科班出身,团长又是那个样子,在这真的没啥干头。以前,只是找他们说走,不答应也就完了。这回,咱可得盯紧了,你缠着团长,我去找局里。实在不行,咱就不要这关系了,开个户籍证明就走人。你说呢?”

玉林叔说:“行!不过,你得跟咱娘说好了,别弄好了,咱娘再不让走。”

妈妈说:“咱娘好说,她不像咱爹,她听俺的。要真的走成了,到省城安顿好后,就把咱娘也接去。”

妈妈和玉林叔,一连找了半个月也没个结果。最后,妈妈听到一个要好的朋友说:“这事就在王团长身上,他放话说:‘就不同意他们走,看他们有啥法。理由就是没合适的人来接替她的工作。”

妈妈和玉林叔都知道,王团长这是故意在刁难他们。妈妈找到他大吵了一架,他最后还是说:“就不同意你们走!看你们能咋的!”

气得妈妈骂了声:“你混蛋!瘪犊子!”摔门而去。

妈妈和玉林叔商量后,觉得正常的路是走不通了,只好不要这工作关系了。第二天,妈妈找到东关街道办事处。都是熟人好办事,妈妈很快就拿到了街道的证明。之后,妈妈马上到派出所开了户籍证明。

回家后,妈妈极力地劝说姥姥,答应他们去省城。并且,鼓动玉林叔、大舅和舅妈帮着劝。几天下来,姥姥,最终还是答应了。

1955年2月下旬的一个早晨,阴云笼罩着山野,天空飘着小雪。在通往城里的大道上,跑着一挂大车。驾车的正是大舅,玉林叔坐在右车辕上。妈妈、姥姥和舅妈娘几个坐在车上。儿行千里母担忧!一路上,姥姥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以后,改改你的臭脾气,那是部队,可不能胡来。记着常给家里来信......”

妈妈和玉林叔一家一句地答应着。

来到火车站买到车票后,大舅和舅妈,送妈妈和玉林叔进站。姥姥抱着晓云领着晓红,挥舞着手臂告别:“小心点!记着来信......”

妈妈和玉林叔也挥手应着:“知道了!......”

姥姥,带着晓红和晓云站在栅栏外,与站内的大舅和舅妈,一直看着火车吞云吐雾地向远方跑去......

橘红色的夕阳,滑落在天地之间,妈妈和玉林叔乘坐的火车,一声长鸣,爬上了大铁桥。发出‘哐噹噹!哐噹噹!’的节奏,充满着无穷力量的轰响。车厢内有人说:“过了浑河,就进了沈阳市里了!”人们开始忙碌着收拾起行李来。小喇叭,再次发出女播音员那悦耳的声音:“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沈阳站到了。请大家带好自己的物品,等列车停稳后,再下车。......”

妈妈和玉林叔,随着出站的人流出车站一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的呼喊声,汽车的喇叭声,还有馿马的嘶叫声交织在一起。走出人群,看到对面是一高高的纪念塔,塔的顶端是一辆黑色的坦克,昂首翘立指向东方。后来,才知道那是纪念苏联红军烈士的纪念碑。回首望去,车站大楼绿色的屋顶上,一面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正楼的上端是一大型的时钟,在它的下面是‘沈阳站’三个大字。妈妈感慨地说:“真是太漂亮,太好了!”

玉林叔说:“看把你给乐的!”

在火车上,二人就商量好了。到了沈阳,先找地方住下。免得大晚上的,到桂花姨家打扰人家。

第二天一早,他们辗转找到了二路公共汽车,坐过了五、六站,在‘胜民商店’下了车。路的对面就是‘胜民商店’,那是一崭新的二层红楼。妈妈和玉林叔,来到路东拿着信封,去问买菜的一位妇女,她看后说:“我家就在那,跟我来吧!”

穿过几条胡同,在一水井旁,桂花姨正在接水。妈妈眼尖,看到她以后,高兴地喊:“桂花姐!”

桂花姨回头,看见是妈妈和玉林叔来到面前时,欢快地说:“哎呀妈呀!你们可来了!快!快回家去!”他们欢乐地询问着各自的情况。

当时,桂花姨家是一间低矮的平房,房子坐西朝东。屋里有点下窖,一进门的左手,是一面火炕,右手依次是水缸、条桌和椅子,在墙角是一用砖垫起来的大箱子。炕上一个五岁和一个三岁的两个孩子在玩,大人们一进门,他们静静地看着陌生的两个人。桂花姨招呼:“快!快坐下!小国、小强快叫:‘大姨,大姨父!’”

妈妈,惊喜地问道:“唉呀妈呀!都长这么大了?”

玉林叔,从包里掏出苹果:“来!吃苹果。都是洗过的。吃吧!”

桂花姨说:“拿着吧。快谢谢姨夫!”

小国、小强机灵地说道:“谢谢!大姨,大姨父。”

妈妈问道:“二姐夫呢?”

桂花姨说:“说是今天报到,乐得他一宿没睡,一早就去了。俺们夜晚,还念叨你们呢!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妈妈焦急地问道:“那学校远不远?”

桂花姨答道:“不远。走着去,用不上十分钟就到。着急了?”

妈妈回道:“能不急吗!去晚了,人招够啦。不要俺们咋办?你告诉俺们咋走,俺们自己去。”

桂花姨说:“还是,我领你们去吧!你们逮饭没?要不,逮了饭再去?”

妈妈说:“逮了!快走吧!”说着,拉起桂花姨的手,就往门外走。

桂花姨笑着说:“还是那么急性子!小国,好好跟弟弟玩。啊!俺们一会就回来。”

一路上,桂花姨说着学校的事:“头些年,学校就成立了。那时候,想进也进不去。这两年,学校扩大了,盖了好几幢大楼。‘院里’到劳动局招工人,俺才知道。听说:‘条件是除了政治上可靠,还得是附近的,说是省的给解决住房。’”

妈妈问:“你说啥?‘院里’?”

桂花姨答道:“这院子在这跟前也算是大的了,还是一东一西两个院,大伙都习惯叫它‘院里’。”

他们一路向东,走出五、六分钟,就看到前面有一面红墙,中间有一绿色的大门,门前有手持步枪的士兵站岗。桂花姨说:“看!那就是‘院里’”

他们来到门前,对士兵说明了情况,士兵说:“请到值班室吧!”

在值班室里,对值班员又说了一遍以后,值班员马上打电话给管理处,找王管理员。对方说是在食堂之后。又打电话给食堂,说了情况以后。值班员放下电话说:“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开个会客单,李师傅马上来领你们进去。”

几个人连说:“谢谢!”

不一会,二姨父跑了来,他和值班员打个招呼,就跟妈妈和玉林叔说:“要开会了,咱们边走边说!”

桂花姨说:“那你们去!俺先回去啦!”

几个人互道再见,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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