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表明身份,以权压人。
沈浅说:“本官现在奉陛下圣旨,重新调查孩童失踪案,对于知情不报者,本官可以以从犯论处,你们——可想好了再说。”
这些人哪里懂什么律法,只知道官就是天,她们一声令下,就是砍了他们,也没有会给他们伸冤。
“大人,草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最后还是那个中年男人开口。
沈浅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不管你说了什么,本官都可以跟你保证,守口如瓶。”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说:“大人明鉴,这里确实失踪了不止五个孩童。”
“其实,那五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失踪,他们是被他们父母给卖了。”中年男人眼底满是讥讽,“真正失踪的孩子已经有十几个了,他们都是乞丐,无亲无故,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所以也没有人发现。”
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沈浅问:“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是因为这里的小乞丐,草民基本都能认得,所以那些孩子失踪后,草民就发现了。”他不是没想过报官。
可他们都是乞丐,又都是男子,谁又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沈浅意欲再问,衣袖被身后的风月拽了下。
“怎么了?”
“浅浅,你看那。”风月指着破烂的神像后面,那里露出来一截雪白的布,上面还带着一抹红,像是血迹。
沈浅直接让雏菊去看看那是什么,她趁机观察庙里的那些人神色,发现他们有心虚,却没有慌张。
雏菊过去,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一件里衣,布料是上好的云锦,与这破烂的神庙格格不入。
“大人,上面的确实是血迹。”雏菊没让沈浅碰,自己拿着让她看。
殿下金贵着呢,这种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让殿下过手!
那片血渍在胸前,只有一小块,但是衣服没有破损的地方。
风月又告诉沈浅,说他在衣服上闻到了一种香料的味道。
他趴在身前耳边小声说:“那种香料我在倚栏院里闻过。”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待在倚栏院有什么可耻的,就算是被人指指点点,也能视若无睹。
而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让人知道他以前在倚栏院那种地方待过。
跟墨浅站在一起,他只要一想自己的身份,就会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
沈浅让雏菊把衣服收起来,有问了几个问题,来带着风月跟雏菊离开。
沈浅给了他们银子作为回报,风月也赶紧把自己荷包里的钱都掏出来。
走的时候还悄悄跟沈浅说,这里的人真是太可怜了,好像帮帮他们。
沈浅看了风月一眼,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他刚才把荷包里那十几个铜板全部倒出来给了那些乞丐,看的雏菊都感动到了。
但沈浅看见,这货之前分明把荷包里的大钱全部放到怀里了。
真是太有心机了!
天色已经渐晚,沈浅没有再回去大理寺,直接让宫人驾着马车来接,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