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随着猛吸了一口气,我再次回到了现实当中。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昙清在旁边用都快急哭了的语气问道。
我把脸从紧贴着的牛红红的脸上往后离开一段距离,快速对昙清说:“昙清,牛红红马上就醒,你要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懂了吗?”
“咦?哥哥,你到底在搞什么……”
“嘘!她醒了!”我看到牛红红的眼珠动了一下,忙让昙清噤声。
牛红红好像很吃力的睁开眼睛:“额……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时牛红红猛然发现我的脸正在她面前不远处,而且双手正搂着她的肩膀。
牛红红一把推开我:“你干什么?”
我见到她醒了,往后退了退然后站起来:“牛红红,你醒啦?”
牛红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昙清,好像显得非常的困惑:“我刚才……我刚才好像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连忙上前打断她:“那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怪梦了!”
“怪梦?”牛红红眨眨眼睛。
“对呀,我让你们两个进屋打扫灰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进屋之后就睡着了。而且睡着之后还时不时的乱蹬乱踹的,我们怕你扬起的灰尘被你吸到肺里就糟了,于是就把你弄到院子里来了。对吧,昙清?”我朝着昙清猛使眼色。
昙清楞了一下,然后夸张的说:“哦!对对对!”
牛红红用手使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显得有些头疼的说:“原来是这样的吗?可是好奇怪啊,我为什么会突然睡着呢?”
“可能是你太累了吧。”我说道。
牛红红轻轻的摇着头:“可我还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我上前伸出手:“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要胡思乱想了。来我扶你起来……”
牛红红一巴掌打开我伸过去的手:“呸呸呸,你身上什么味道啊?这么难闻!咦,我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了叫醒她们太着急了,没有来得及处理身上的马尿。后来我又为了附体牛红红和她脸对脸,自然把一部分马尿粘到她身上了。
昙清见牛红红不想让我扶起来,便自己走过去:“牛姐姐,我扶你起来吧,我身上是干净的。”
牛红红在昙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皱着鼻子不停的闻着自己的身上:“好难闻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拿眼看了看旁边那泡尚未干的马尿,牛红红眼睛这么大,早晚会发现的,不如先下手为强,编个理由骗她。
“我们刚才用了一个偏方。”我说。
“偏方?”牛红红疑惑的问。
“对呀,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如果遇到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的人,在她身上抹点马尿就行了……”
“什么?”牛红红跳了起来:“何卓,你真是出息了啊,敢偷偷在我身上抹马尿?我打死你!”
牛红红甩开昙清的手臂,朝着我追过来,我则围着磨盘躲避着她:“喂,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以为用这个偏方那么好用的?需要用方子的人先抹自己一身才行,你看我为了叫醒你,身上的马尿比你多多了!”
牛红红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在磨盘旁边和我绕着圈子:“那是你自己蠢,天下哪有这种偏方?你自己弄一身马尿就算了,还敢来抹我?我今天饶不了你……”
昙清在旁边,也不知道是加入追逐好,还是拦住我们其中一个好,于是干脆就低下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
牛红红追着追着我,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头,身子往磨盘上倒去。
我急忙转身上前去扶住她:“哎,你怎么了?”:
等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牛红红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好小子,终于找到你了!”
“你骗我?”
“你不是也骗过我?”
我举起手表示投降:“我投降,我说牛红红,咱们讲和好不好?昙清快来救救我!”
昙清走过来:“牛姐姐,你消消气,哥哥也是为了叫醒你才出此下策的,因为我们刚才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牛红红在狠狠拧了我几下耳朵之后,把我推开:“何卓,你去想办法给我找水来,我要洗干净!”
“这哪有水啊?”我左右看了看院子周围,并没有一口井。
“我不管,找不到水看我怎么收拾你。”牛红红哼了一声,昂起头跟着昙清一起又重新走进屋子里去。
我微微一笑,心说还好,从刚才牛红红叫我何卓来看,她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真的把刚才的梦,当成是梦了。呵呵,我自己说完都觉得这句话有点别扭。
我在院子里两旁的厢房中找了半天,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一个破水桶,我拎着水桶走出院子,去村子里其他的人家中找水。
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当然我不会怕天黑。可是现在那几乎仅有的冒出炊烟的人家也都睡着了,我去哪打水啊?
我找来找去,还真不错,终于在一个开着门的小院子里找到了一口井,这个院子里看上去人像是刚走没几天的。
我把水桶挂在辘轳的钩子上,放到井中,提上一桶水。我得先把自己洗洗干净才行,我刚要弯腰用水洗,突然一拍脑门。
笨啊,马尿也是水啊,我根本不用着水来洗嘛。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然后集中精神,把怨气外泄出来。果然,我魂魄里避水的功效出现了,本来泼在我身上已经半干的马尿,全都像活过来一样,从我的身上缓缓的蒸发了出来,消失在空中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我身上就完全干净了。为了保险我还特意仔细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嗯,确实没有味道了。
我提起打满水的水桶,刚要走,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脑中。
“穿红衣的兄台。”
我一把甩掉水桶,警惕的问:“谁?”
“是我。”
我听到这个温柔的语调,问了声:“你就是刚才那个冒充何卓的?”
“我没有冒充,我就是何卓。”
我一边走过去重新扶起水桶,一边说:“算了,你爱说自己是谁就是谁吧。”我之所以不那么紧张了,是因为他刚才出现的时候,是帮了我的,应该不会是敌人才对。
“红衣兄台,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我重新把水桶挂在钩子上,放到井里:“说吧。”
“首先,再次声明我真的是何卓。我的确是病死的,可是我在弥留之际,心里依然极度挂念着我的爹爹,当然还有牛姑娘。所以当时我的大部分魂魄离开身体之后,还仍然有一小部分执念深重的魂魄,还留在**里。
本来那一小部分魂魄也不可能撑太久时间就会也慢慢离开**的,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它们离开,你就附体到了我的**上。由于你的怨气十分的强大,附体之后封住了**魂魄外泄的道路,所以我留在**里的一小部分魂魄,就被你压在角落里出不去了。”
我把新打上来的水桶拿下来,放到一边:“真的假的?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你的存在呢?”
“那是因为你的怨气太强大,我这么弱的魂魄,还不足以对你产生威胁,所以你就忽略了,但是我剩下的一小部分怨气却跟着你一起走了出来,看着你对牛姑娘所做的一切。本来我心里特别的难过,悲伤和嫉妒,觉得是你抢走了我的牛姑娘,可渐渐的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真的能配得上牛姑娘的人。特别是你从怪物手里救出他之后,我虽然万般不甘心,可也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做不到。
本来我就想这样静静的呆在角落里,看着你用我的身份和牛姑娘一起生活下去,我就放佛真的看到自己变成了你的样子,和牛姑娘一起一样。虽然有时候也有吃醋的感觉,可是我还是觉得十分的幸福。直到刚才,发生了那场大战,本来你所有的魂魄都在我的**里,我是根本不可能出的来的。可你大部分魂魄都进入牛姑娘体内后,我就趁机从角落里出来了。”
我叹口气:“所以,你为了帮我们打败那个能控制梦的家伙,才撒了那一大段谎?”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那一段不完全是谎言。”
我问:“哦,什么意思?”
“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变成你,这一句是真心话。”
我悲凉的一笑:“听到你现在这么说,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啊。”
“我的时间马上就到了,红衣兄台……”
“我叫成天飞。”
“成……成天飞,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对你提出任何请求,可我还是要最后求求你,求你继续用我的身体,用我的身份继续的保护牛姑娘……”
我打断他:“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活人,是厉鬼吧?”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托付给我?不怕我哪天吃了她吗?”
那个声音笑道:“要吃,也是牛姑娘吃你。”
我也无奈的一笑:“何卓啊,我得向你坦白。我之所以会多次拼命救牛红红,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是因为我要利用她。现在,你还想把她托付给我吗?”
那个声音不说话了。
“怎么样?反悔了吧?”
“你能骗她吗?”
我问:“你说什么?”
“你虽然承认你想利用她,可你能骗过她,让她以为你不是想利用她吗?”
我笑道:“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快回答我,我没时间了……”
在这一刻,我本来该拒绝的。可是想到刚才梦里牛红红嚎啕大哭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嘴巴里就脱口而出一句:“我可以骗她。”
那个声音高兴的说:“那就请你骗她一辈子,别让她发现!谢谢你,成天飞,永别了!”
我大叫:“喂,等等!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叫了很久,却再也没有回应。
我烦躁的一脚不水桶踢翻:
“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啊?好像强行把那个丫头塞给我一样!老子不想和她产生任何感情的,老子要利用她的,吗的!”
许久之后,我看了看被我踢飞的水桶,长叹一声,慢慢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准备打第三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