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是什么崩碎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寒冷刺骨的夜晚。黑暗，让人绝望的黑暗。
难道还在期盼什么吗。没用的。
如果只能用鲜血来证明的话，那就来吧。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双手在身前微微抬起，随着林凡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四周的空气狂暴起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朝着林凡缓缓凝聚，这是元力，平时需要用功法应到才能勉强感应的元力此刻竟肉眼可见的出现在空中。
此刻的林凡就如同是那地，而天地元力就是天上的雨。
雨落，目标——大地。
天羽王眼中第一次出现震惊，莫名的害怕让他急速地朝着林凡攻去，
“不能让他试出来”，
林凡却是如同早已知道般，疾风步瞬间使开，身子朝后退去。
下一刻，林凡整个身子突地腾地而起，疾风步第三层，使得林凡跃起的高度足有二十米。
高空中的林凡眼睛猛的睁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凡身子倒转，下落的双手缓缓张开，一个虚幻的印记在其掌前缓缓浮现。
朝着下方的天羽王砸击而去。天羽王只感觉此刻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塌陷而来的天，那里面传来的恐怖气息，居然使得自己神情恍惚，模糊中又见到了那张美丽面容，还有那个骑在自己背上喊父亲的孩子。
天羽王抬头那巨大的印记携带者恐怖的气息已然来临，天羽王抬头脸上没有丝毫惊慌，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已经真正的长大了，天羽王脸上露出笑意。
“他是个男子汉，不像他的父亲那么窝囊”。
“就这样死了吧，太累了。一切都结束吧，告诉凡儿又能怎样”。
“若兰，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等我。”
天羽王闭上了眼睛。
剧烈的印记如同天踏般，狠狠地撞击到了决斗台上。四周一片的白色气流到处飞荡。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的抛飞出去，一串刺眼的血红划破天空，
砰，狠狠地砸到了决斗台的边缘之上。
白色身影挣扎着看着前方模糊中坐起的身影，眼神迷茫，
“还是下不了手吗”。
坚实的决斗台此刻已经失却了往日的风采，那在历史的无尽岁月里都屹立不变的石台，在其中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坑。四周的石台边缘也满是蚯蚓般的裂缝。
天羽王狼狈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散开的风雾里。紫色的长袍已经破败不堪，胳膊上的皮肤裸露在外面，胸膛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了赤裸的胸膛，上面依稀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
“你赢了”。天羽王眼神里全是满足，盯着林凡就好像是又回到了五年前。
那种熟悉的，久违的感觉，在这一刻，林凡有种要哭的感觉。
“告诉我，母亲他在那里”？林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脑海里闪现出熟悉的美丽身影。
“换个地方，好吗”。天羽王与旧笑着看着林凡。
“我们父子好久都没有一起好好谈过了”。
“五年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了。那个家我不想去。告诉我母亲在哪，我会立即带她走，永不回来”。林凡眼中露出鉴定。
“你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天羽王蹲下身子，身音有些激动。身子也好像有些颤抖。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疤。比之林凡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让若兰受到一点委屈”。看到林凡眼中的迷茫，天羽王继续说道。
“更我去密室。这里的老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天羽王眼睛朝着周围扫了一圈。
………………
密室里。
黑暗的环境总是显得特别压抑。林凡脸上的激动被刻意压制，
“五年了，”天羽王眼里满是柔情。
“坐吧。”天羽王拉开一张椅子，在上面仔细的擦了下。
林凡还是看不出丝毫表情，淡淡的坐下。
心里确实在犹豫，希望你守信用，不要逼我。
“五年了”。天羽王看着林凡，似是最易。
“三岁修炼，四岁第三层，五岁第四层，七岁五层巅峰。呵呵，这还是不好好修炼的结果。真是个怪物”。天羽王眼中充满笑意，此刻的天羽王，不再是那个铁血无情的冷酷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回忆的普通人。
“若兰总是说修炼辛苦，不让你走这条路，为这事还好几天都不理我了。可我相信，什么时候都是实力为尊的，没有实力即使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奢侈。
要想不被人欺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必须要强大起来，没人会同情弱者，因为同情者也皆是需要被同情者，没有一个圣阶强者会同情一个普通人，就好比没有人会去同情一只蚂蚁”。
“蚂蚁，呵呵。卑微的蚂蚁”。天羽王语气依旧平淡，可神色里却满是被岁月雕刻的沧桑。
林凡心底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悸动。
“玉兰是天下少有的女子，美丽，温柔，善良……
我一直都坚信，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哪怕是放弃现在的地位，权势，力量。都无所谓。只要能每天看到若兰的笑，听到她的声音，我就非常知足了。
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没有实力来维持的幸福，原来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五年前，禹皇朝国师游历，途径大周，禹皇朝是何等的强大，根本就不是大周可以比拟的。其国师的地位比之大周皇帝都要尊贵得多。
大周陛下热情的欢迎了他，用的是大周历史上最为隆重的迎接礼仪。陛下更是以下位者的身份自居。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其拥有着圣阶的实力。
呵呵。圣阶，那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啊。对于没有一个圣阶的大周来说，那几乎就是传说中的存在。
当时的我刚被陛下封为异性天羽王，随同陛下一同迎接了禹皇朝国师。参加了那次专门的宴会。同去的还有你的母亲。”
林凡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天羽王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
“可谁知道，噩梦在那个时候便已经开始。传说中的圣阶高手，只不过是指披着人皮的禽兽。
他见到若兰的那一刹，整个人都好像定在了那里，那种贪婪的神情，就如同一只饿狼在饥饿了许多天之后突然的发现了一只小羊。”
林凡镇子猛地一震，紧紧地盯着天羽王，天羽王语气有些急促。
“然后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
极阴之体，妙计，妙计。发出的笑声甚至让当时的我差点爆体而亡，其余的大臣皆在那一笑之下爆体而亡，而陛下和若兰却是没有任何事情。想来他是故意对如兰和陛下留手了。
当时的我非常愤怒，虽然畏惧他的实力。可还是出言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无辜大臣。
一巴掌，仅仅是一巴掌，当时已经九阶巅峰的我，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删飞了出去，
我想挣扎起来，可全身的元力好像被那一巴掌禁锢住了一样，不能挪动分毫。
他轻蔑的大笑着，
不自量力的蝼蚁，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被他抓起来，而自己却不能挪动半点，
国王陛下与我看似君臣，实则兄弟，看我被人击飞，若兰被擒。就去攻击争斗。
可她怎么会是圣阶的对手，还是一巴掌。
在他眼中，什么九阶巅峰，大周皇帝都只是蝼蚁罢了。
他威胁了若兰，说若兰要不就跟他走，要么他就会灭掉整个林族，以及大周。
没有人会不相信他的话。他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杀光帝国所有的大臣，将军，而不废一点力气。
若兰她答应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废物，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我想过死，可我不能。我答应过若兰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还有我要去报仇，寻找若兰，哪怕是她的尸体”。
是什么在飘荡？那若有若无的身影，轻轻地低诉，永不能磨灭的伤痕。
湿湿的，稠稠的，如同结疤的伤口被撕开，那种疼痛，模糊了眼睛。
林凡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记忆里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此刻却是显得那么的苍老。
砰，
林凡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为自己可笑的坚持，以及虚无飘渺的梦想，在自己构造的理所当然的世界里恨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砰，
砰，
砰，
……
林凡像是个不敢抬头的孩子，重复着磕着头。
那个自己骑在背上当马的父亲，那个长得大老粗，却每天晚上给自己讲故事哄睡觉的父亲，那个在五年前之后，每天都会在自己门前伫立良久的父亲，即使下雨，即使面对仇视的眼睛也不曾变过的身影。
这一切能模糊吗，模糊不了的永远是亲情。
良久林凡抬起头，天羽王的身影依旧是那么高大，可脸上却是解脱的轻松。
身子瘫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林凡。
“对不起，父亲”。简单的一句话，
天羽王眼中泪水早已涌出。
粗大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林凡的身子，那每次都让自己心痛的身影终于不再孤单。
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