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媖儿的吉服遭人毁害,”成二爷看着周姨娘,缓缓解释道,“就放在库房中,还被人泼上了朱色染料。”
成妧又道:“毁掉那件吉服的就是姨娘身边的这个小丫鬟,她还想嫁祸给我呢。”言罢,朝着王氏复又道:“还好二婶明查。”
这句话实在是气话,王氏听得面上一红。哪里就是她明查了,王氏本打算如若今日没有结果就把成妧推出去顶罪了事。
周姨娘立刻蹙起眉头,朝着那丫鬟道:“你这丫鬟,素日夫人待你不薄!你何故要害夫人?”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王氏几乎想动手,“你敢说这件事你是不知道的?”
“天地良心,”周姨娘立刻含泪,这眼泪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可凝集,“夫人这可错怪妾身了,妾身一个弱女子,依靠着主家才能生存,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心中感念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二爷也是这样看妾身的么?”
成妧不禁有些感叹,王氏性格直,只晓得顺着那丫鬟直接寻周姨娘的错处,却忽略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其实自成二爷过问开始,就已经在成二爷手上。瞬息之间,周姨娘一下子便知道和王氏纠缠没什么用处,便转向成二爷。
“这里没有人怪罪你,”成二爷道,“你先别着急,待事情有了定论再说。”
王氏还想发脾气,成妧却走到那丫鬟前边,成妧面上还带着孩子的稚气,她见那丫鬟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二婶,阿妧今日怕都要怕死啦,”成妧道,“这姐姐却有好大的胆子,还敢一个人去库房。”
王氏道:“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胆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闹鬼,二爷,这是有人要害咱们成家,有人要害媖儿,如果不是今日发觉,若是日后入宫才知,那是要掉脑袋的。”
成二爷眸子里也变得发寒,看着面前的丫鬟道:“你若说出你背后是谁,我饶你不死。”
那丫鬟抬起头来,还没开口,周姨娘便道:“你这吃里扒外的,往日里我待你如何你自己不知道么?你娘老子在外边欠了赌债,都是我心疼你,拿了银钱接济。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要在这件事上害人。”
“……全都是,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也不知道那句话触动心肠,那丫鬟只是咬死不认,“前些日子,奴婢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被二夫人碰上,夫人便罚奴婢在卵石子路上跪着,奴婢一直怀恨在心。”
“你撒谎!”王氏呵斥道,“康妈妈,端了火盆上来,这丫头嘴硬,是哪只手毁的吉服,便把哪只手插到火盆里去,她既要表对她主子的衷心便让她表个够。”
这处罚一听便叫人胆战心惊,周姨娘的面色变了变,又道:“这丫鬟是打小跟着妾身的,夫人要追问,妾身不该拦着,只是……重刑之下必生冤案,还请夫人三思。”
康妈妈把那火盆端上来,火炭在暗夜烧的滚烫发红,微微的爆着火花,王氏面色肃然,看着那小丫鬟道:“你当真不说?”
那丫鬟早已吓得和个筛糠一般,只道:“都是……都是……”眼看着便要说出来。
王氏却等不及道:“来人按住她!”众人齐齐上前,硬要拉住那丫鬟往火盆处扯,翠衣吓得走上前捂住成妧的眼睛。
“姨娘!”从旁突然喊了一声,原是周姨娘吓得发虚,竟在这关键时刻晕倒了,边上的人赶紧扶住。
成二爷赶紧起身,搀扶住周姨娘,只见周姨娘悠悠转醒,朝着成二爷凄然道:“二爷……妾实在瞧不得这样的刑法,给您和夫人添麻烦了。”
“继……”王氏还想继续,边上的康妈妈手疾眼快拉住王氏,在王氏耳边,“夫人,不要再继续了。”
成妧立在边上,瞧见这光景心中也是索然无味,再这样下去,就算那丫鬟说出来是周姨娘,二伯父只怕也不会信了,他只会觉得这样的重刑在一个丫鬟身上,是王氏在逼着她嫁祸周姨娘。
果然,成二爷朝着王氏道:“你要问什么便问,不要把你家那些枉顾性命的东西带到成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