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经过了月余的休养,也可能是梦心茶真得起了作用,田道清发现识海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开启,而且一些幽魂也渐渐苏醒,否则他也不敢与葛佳月如此交谈。等自知无趣的楚天月离开后,田道清确认周边没有神念探察后试着以神念感应手上的戒指,那片广阔的空间再次浮现出来,除了古塔似乎裂痕少了一些其他没有任何变化。这一次只是神念进了空间,从外面看起来他依然是一动不动地打坐着。
经过多次尝试,田道清发现只要以神念配合法力,这枚戒指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以随意取放任何东西。他干脆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戒指,主要是不愿将来便宜了图谋自己的人,另外少了这些包袱人也确实轻松不少。至于有人问起当然有的是说辞,这种时间已经无需关注这些。
又经过一天的厮杀,除了散修的擂台其他均有了结果,田道清依然是足不出户地打坐修行。他还直接与葛佳月交流起道法,甚至还教给她一些法术。那时不时飘来的神念让他非常不自在,很想放开识海将其吞噬个干净。只可惜这么一来势必要直面先天武者,当初那个境界未稳固的车锦时自己赢得可是极其侥幸,他可不会冒这个险,更何况这里可不止一名先天。
第三天,两人从道法又聊到了其他的东西,比如田道清谈起了儿时在仙岳峡谷的事情,勾起了葛佳月许多兄妹情。彼此回想起在梵城的交易都有些感慨,葛佳月问起那晚诡异的火球,田道清只是笑而不答转而把话引到那只小鼎,葛佳月毫不顾忌地谈起了当初闯乌涂岭的一些生死经历和奇遇。天心的善长老几乎一天都在用神念偷听两人的谈论,对此田道清自然能感知得到,他不过是紧锁识海故作不知。葛佳月说到乌涂岭的关键时刻总是含糊其辞,或许她也猜到这位先天会用神念,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神通。
盛大擂台赛终于结束了,天心与地兴的参与者毫发无损。各大宗门的子弟大多挂了伤,有一小部分还落下残疾,他们中很多人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拿出了契约。散修们则惨烈得多,为了搏取一个并未确认的机会将近两成的武者送了命,这还不算天心商行和地兴镖局用珍惜丹药强留的将死之人。这片平整的草场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但依然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到了深夜阴风吹过格外地凄凉,仿佛是那些死灵魂不愿离去。
“感谢各位道门的朋友赏脸参加天心商行和地兴镖局共同组织的扩族大赛,我们会倾力支持遴选出的这百位武者,未来不管是他们出身如果都将一视同仁。整个观礼仪式到此为止,我们专程为准备了一点薄礼,希望大家还看得过眼。”善长老亲自将各宗门的武者送出山谷。
紧接着,地兴的那位长老则安排人把未入选的族人也都送出了山谷,不过那些生命垂危的武者却被留了下来。说是要借先祖的秘术尝试挽救一下,激情地告诉新加入的武者天心和地兴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族人。很多人窃窃私语猜测这些人很可能被安排参加族祭,那岂不是因祸得福,甚至不少人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多努力搏一下。
如今,所剩之人已不到两百人,诺大的山谷显得有点冷清,不过这些武者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甚至那些在生命边缘挣扎的散修的脸上也布满了对于族祭的憧憬。这里面个别曾参加过族祭的人被大家众星捧月般围拢着,四位先天长老的默许下他们骄傲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把人们的期待引向一个新的**。
田道清和葛佳月似乎成了异类,两人依然在不合时宜地交流着道法,田道清说自己从毛毛虫身上对化烟步法有了一些新的领会,逗得葛佳月笑个不停。或许是有人羡慕他得到美人的垂青,也可能是不满他对自己族祭经历漠视,一名中年人突然大踏步过来“你小子看着很面生好像根本没有参加比擂,走了什么路子得到了这族祭的名额?”
田道清看都没看他继续对葛佳月讲“化烟步法应该是拙中生巧,不到一定程度根本体会不出其本身的奥妙,我有时甚至觉炼到登峰造极之处很可能会……”
“不识抬举,连大爷的话都不答,老子在地兴也算是……”这人显然被气得够呛,刚要动手见葛佳月白了他一眼,那愤恨的眼神颇为犀利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竟把话咽了回去。但是自负的脾气瞬间冲散了他的自觉“小美人莫不是想吃了我?真不知道你看上这小子哪一点!我已经打通周身穴位的不定族祭之后就成了先天的双休道侣……”
“一、二……”葛佳月慢慢地开始掰指手数起数来,让这位地兴武者有些奇怪,田道清也有些搞不明白。
“昆师叔快逃!”有人焦急地失声大喊。
“佳月住手!”这一声是枯荣喊的。
“三、四”葛佳月突然起身,那名武者本来并不在乎,可见这小女子身法如此之快也识到不妙,根本没敢交手脚尖点地倒着向后滑出。可是葛佳月却如一片羽毛飘飘乎乎地追了上来,伸出纤弱的小手点向这人的咽喉,如鬼魅般根本避无可避。就在这名武者绝望之际,感觉自己被什么重重地横着撞出数丈。
“佳月!给老夫个面子,算了吧!”
“您答应要放过我兄长,今天如果见不到信物我宁愿一死!”葛佳月的声音不大,却没有半点对先天的敬畏但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善姓先天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笑呵呵地过来拿出一只盒子“师傅都是为你好,我堂堂一个先天武者怎么会骗个小姑娘!”
葛佳月接过小盒,上面的封条写着“为兄安好,小妹不必牵挂,温溜谷等你!”撕掉封条打开小盒,里面是一粒糖葫芦和一支竹钗,糖葫芦已经干瘪显然放了很久,那竹钗更是粗糙之极。葛佳月却认真地将竹杈戴到头上,并把那粒糖葫芦放进嘴里嚼起来,没人知道这中间的原由。
“师傅尽管放心,弟子必不食言。”葛佳月向善姓先天深施一礼。
“善老哥!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些,罗真人他们不在了你就想一手遮天也就罢了,怎么弟子也如此不讲理。枯荣就挺有个性,这个更厉害,一句玩笑话就要取人性命,这也……”地兴的先天对刚才的事非常不满。
“我的先天修为可是货真价实的,就霸道了你们又能怎么样!我的徒弟从来不惹事,所以还是让他们管好自己的臭嘴。另外,楚天月已经拜在我门下,他的脾气也不怎么好,所以没事轻易别招惹。”善姓先天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护犊子的态度,地兴的两名先天被话噎得不知如何应对,还好天心的另一位先天过来劝才没让场面不那么难看。
本来这事就算平息了,可那中年武者却又站出来指着田道清“这小子凭什么可以不参赛,难道他也是拜在善长老的门下,大家不发声并非真得认可,如此安排不公平,应该给我们这些辛苦打拼的武者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