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总以为会很漫长。却不想三年的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之间,是谁说过,一转眼,恍如隔世;又是谁说过,一转眼,即将陌路。
还记得那时学校甬路旁有一棵泡桐树,每年的春天都会开成满树紫色,远远望去让人觉得有一种诗意的神韵。每天的课间跑操都会经过她,浓郁的香味很独特,似乎能让人闻出一股眷恋,就像我对初中的那些细碎流年。充满悲伤,却又饱含我最想留住的美好。它所见证的,便是我初中的全部回忆。
浅苍的街道一直都是整洁干净,路旁的悬铃木也光秃秃地矗立着。凌逸撑着单车环顾了一眼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城市,最后目光随着悬铃木的方向延伸向远方。
忽听一阵脆耳的铃声响过,便见一群孩子带着欢笑声冲出学校,似乎也震醒了大半个城市。每一张迎风招展的笑靥上都印着他们属于花季年岁的幸福。凌逸的嘴角也不易觉察的扬了几分,眼睛也时不时地瞟向学校的大门。
“喂,如果黄美人知道你又翘了她的自习课会是什么反应?”
凌逸瞥了一眼刚到身后的人,“只要某人不告密,黄美人怎么会知道。”
“保不准哟,除非今天晚上的清蒸鱼给我独享。”李智宇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叶欣便答道。
凌逸和李智宇同时飞过来一个白眼。叶欣却不在意,刚要反驳,忽听背后有人在叫自己,一转头,便对上顾晨迎上来的笑脸。
“明天休息,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好呀!正好放松放松,我都快要被数学折磨疯了。”叶欣应着,脸上洋溢着笑意。
“呼,我是快被恋爱的酸臭味折磨疯喽”李智宇看着顾晨不怀好意地笑,然后又转向叶欣,“不打扰你们两个,我回去吃清蒸鱼啦,哈哈哈……”说完,便跨上单车与凌逸一起离去。
“那个,今天我们要一起去凌逸家蹭饭,阿姨做的饭可是人间美味,明天电话联系啊,我先走了。”叶欣说着,未等顾晨反应便一边冲李智宇嚷嚷着鱼是她的,一边匆匆追了出去。错过了顾晨脸上那笑意中一闪而逝的苦楚。
叶欣加速追赶,刚转过拐角,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一个女孩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凌逸扶着单车愣在那里,平日淡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慌乱,而李智宇站在一旁,坏坏的笑。
此时女孩已欲站起,只是脚不吃力,又欲跌下去,叶欣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越过凌逸扶了她一把,问道“你不要紧吧?”
女孩看了叶欣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踝,微微皱眉,却很礼貌答道:“没事!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叶欣观察了一下女孩的脚踝,“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
“那我们送你回家吧,看样子走路还是挺吃力的。”听着女孩坚定的口吻,叶欣也不再坚持。
女孩抬头,顺着叶欣的方向看去。眼神正对上刚才撞上自己的少年。瘦瘦高高的秀气少年,但眉宇间却有一种淡漠,清冷,那眼神中除了丝丝歉意,便是望不见底的深邃。
“谁肇事,谁负责。就他送吧。”李智宇终于收起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指着凌逸对女孩说道。说完冲着叶欣狡黠的一笑。
女孩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个略微比凌逸挺拔一点的少年,周身少了一点清冷,嘴角噙着一丝坏笑,眼神里满是狡黠。
“对不起,我送你吧。”凌逸上前打断了女孩对李智宇的打量。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凌逸的后座。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李智宇说:“哈哈……这样今晚上就少个人跟我抢菜喽!”
叶欣上下打量李智宇,“要不我再想个办法把你也支走?”
“……”
再说凌逸,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本来因为李智宇的笑闹撞了别人就已经够不顺的了,偏偏还在送人家的路上自行车掉了链子。
此刻,凌逸自顾自的修着自行车,而女孩站在一旁静静等待,时不时看看他修好没有,却见此刻凌逸专心致志的神情,眉宇间那股清冷似乎也淡去不少。似曾相识的一幕,心底不由一震,慌忙移去目光。
“好了。”凌逸再次抬头,眉宇间依旧是原来的清冷。
女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恍然觉得刚刚那幕只是自己的错觉,轻轻地叹了口气。
重新启程,两人一路并未多言,只是几句闲聊。凌逸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连亦雪,最近才转入市一中上学。
“我家就在前面了,你送我到这就好了。谢谢你。”连亦雪突然开口。
“那你自己能走回去吗?”凌逸考虑着连亦雪的情况,颇为担忧。
连亦雪一笑,“没关系,过了拐角就会有人来接我的,而且离我家也没有多远了。”
凌逸点头,目送她走过拐角才便掉头离去。
连亦雪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几颗挂在夜空中的星星,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唉!第一次自己回家就搞得这么狼狈,下次老爸肯定不许了!”
凌逸望着万家灯火,脚下不自觉地加了力朝着回家的方向离去。
或许许多年以后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是记得当时
华灯初上——
遇见你,在最美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