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以——”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抢我的功!”
又停了一阵子,赫拉可以明显听到斯内普的喘息声变得粗重,相信德拉科一定也听得一清二楚。
斯内普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说道:“你说话像是个小孩子,我理解你父亲入狱的事情令你心烦意乱,但——”
这话好像激怒了德拉科,他几乎是瞬间转身离开了房间。
斯内普的瞳孔震荡了一下,赫拉甚至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德拉科大步朝走廊那头走去,头也没回,路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敞开的门口,转过拐角不见了。
“你都听见了。”斯内普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他揉着脑袋显得很是头疼,“我完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帮手,但毫无疑问,贝拉特里克斯绝对是站在他身后的。”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见,绝对会觉得奇怪极了。
赫拉脱下披在身上的隐形衣,他坐在斯内普对面的位置,隔着桌子。
“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想他一定还有更多的帮手,只是贝拉特里克斯可不会给他那么大的信心。”赫拉的表情同样没有多好,他轻轻揉着脑门,“但我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的,起码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
“这会是个好消息吗?”斯内普冷冷地说,很明显,他并不认同赫拉的话。
“起码德拉科不会上来对我来一道索命咒。”赫拉耸了耸肩,要是换成食死徒,只要伏地魔开口,他们是绝对不会吝啬一道索命咒的。
“倒是这样。”斯内普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赫拉突然开口道:“西弗勒斯,我想你最好和马尔福保持距离。”
斯内普瞥了赫拉一眼。
“黑魔王知道我们走得近,如果他对我产生了怀疑,那么对你肯定也起了疑心。”赫拉解释道,“如果被黑魔王知道我们摸清了马尔福,那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把我当成愚蠢的格兰芬多了吗?”斯内普颇为滑稽地望着赫拉,这倒是让赫拉有些尴尬。
赫拉感觉自己可以被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传染了,和斯内普说话并不像是对待哈利和小天狼星那样讲明所有事情的,只需要稍微一提点,斯内普就明白了赫拉的意思。
赫拉努了努嘴,“好吧,我想我先回去了,我倒是觉得马尔福挺信任你的,估计只需要一点时间就会撬开他的嘴巴了。”
“显然他只是一个孩子。”斯内普冷冷地说,他站起身,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要更加的冷峻,他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之中。
“别告诉我你会在乎这一点。”赫拉皱了皱眉头。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下,他的声音低沉着:“当然不会。”
“西弗勒斯,别忘了我们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赫拉站起来在斯内普的肩头上拍了拍,“只有我们了,我们必须得小心翼翼,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只是那么静静地低着头坐着。
赫拉权当他是在考虑如何对待德拉科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教室。他还得回去和佩内洛交代一下关于马尔福的事情,起码不能让佩内洛把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万一德拉科对佩内洛下手呢?
回到校长室的时候,佩内洛已经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了,之前的长裙也已经换成了平日里更加方便的长袍。
“你想告诉我什么啊?”佩内洛望着赫拉,她隐约猜到她就快要知道他的秘密了。
赫拉深吸了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上,“佩内洛,你必须得保证你做好了准备,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吓到你。”
“说说看吧,我想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佩内洛微笑着手,同时一只手轻轻抚着赫拉的脸颊,“让我帮你分担吧。”
赫拉心中摇头苦笑一声,他可没打算告诉佩内洛全部的事情,只需要挑出些能让她知情的事情就足够了。
“我首先要说的是,城堡内已经不安全了。”
“嗯。”
“是的,你没有听错,城堡里确实不安全了——”赫拉有些错愕地发现佩内洛异常得冷静,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惊讶,“你不感到惊讶吗?”
“拜托,前两天就有个学生遇到了袭击被送到圣芒戈了,城堡里在可能还称得上安全?”佩内洛轻笑着说,她抚去赫拉从侧面掉下来的碎发,“不止是你在关心城堡里的安全。”
“你可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做的要比我想象得还要好。”赫拉由衷地赞叹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告诉我的。”佩内洛望着赫拉的眼睛坚定地说。
“当然。”
“那么继续说说看吧,我想没什么能够吓到我的。”
“好,你必须警惕德拉科·马尔福,他是黑魔王的手下。”赫拉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
佩内洛显得错愕,惊讶,短短几秒钟,又变成担忧,“可他只是一个学生,神秘人怎么会启用他呢?”
“因为大马尔福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从报纸上看到了,他被魔法部关押起来了,哪怕他隐藏得很好,但斯克林杰不会放过他的。”赫拉轻声说,“而且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寻找过黑魔王,我想这是黑魔王对他们一家的惩罚。”
“这么说,德拉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对吗?”佩内洛抚摸着赫拉的脸说道。
赫拉点点头,“是的,事实上,我认为他并不愿意坐着些,他甚至有意被我们发现,如果他真想着杀死我,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蹩脚的手法,说实话,真的是太蹩脚了,我简直怀疑他有没有用心去做......”
“可他还是做了,”佩内洛说,“他已经威胁到城堡的安全了,我认为他最好——”
“佩内洛,你要清楚一件事情,我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定义他这个人,他没得选择,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赫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刚刚离开霍格沃茨时候的事情,我在对角巷完全找不到一份工作,只要他们一听见我的名字,立刻摇头拒绝躲闪开,好像我下一秒就会掏出魔杖杀害他们一样。”
“可是这不一样,你没有伤害任何人!”佩内洛坚定地说,“我还是认为应当把德拉科劝退或者开除。”
“我想他也不想这么做,他并不是自愿的,他如果不这么做,黑魔王会杀死他的。”赫拉叹了口气,轻轻捋着佩内洛的头发,“我觉得他还有拯救的余地,他的人生不应当这样,我应当像邓布利多一样,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佩内洛沉默了,她把赫拉紧紧地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我想你是对的。”她的声音不大,但赫拉听得很清楚。
“谢谢。”赫拉更加用力地埋入佩内洛的怀抱。“你只需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就足够了,我会给他时间的,西弗勒斯也会劝他的。”
“嗯。”
“小心他对你出手。”
“有你在呢,我不担心。”佩内洛笑着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仿佛又变成了往日的模样,魔法部捷报频频,在斯克林杰的带领下,食死徒一时之间仿佛变成了败家之犬,而伏地魔的消息也久久没有传来,就连斯内普也很少能够见到他,只是听说伏地魔在钻研什么可怕的魔法。
一直到圣诞节,学生们大部分都选择了回家过节,他们迫不及待地希望回到家里看看父母的状况,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多陪陪他们。毫无疑问,他们都不希望再度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房屋的上空出现一个黑魔标记。
“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的学生选择回家。”佩内洛在办公室里显得很头疼,她和赫拉不得不再三保证学生们的安全,不仅仅是在学校到霍格莫德这段路程,还包括了在列车上、站台上、学生们返途的安全。
“魔法部的联络员问我能不能不准许学生们的审批。”赫拉无奈地耸耸肩,“他们显然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仍然不放弃。”
“我想是因为前方的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们分不出人手。”佩内洛一头靠在椅背上,放空自己的大脑,这几天她的脑子里几乎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文书。
“听说圣芒戈现在连一个多余的床位都没有,总是有人从病床上离开,又有新的人被推入病房。”赫拉说,“哪怕报纸上写得很精彩,但我仍然不对魔法部抱有太多的信心。”
“可食死徒毕竟只是少数人,不是吗?为什么魔法部还是没有击溃他们呢?”佩内洛苦恼地问,她快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赫拉摇摇头,“因为他们手里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黑魔法炼金道具,有时候一个食死徒就会拖住数个傲罗,甚至他们还会设下陷阱。你也清楚的,魔法部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循着他们的踪迹。”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趁早结束!”佩内洛发了声牢骚。
赫拉扬了扬眉毛,扭头望向窗外,学生们还有在场地上练习魁地奇的,寒冷的天气并不能打消他们的热情。
“恐怕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魔法部很快就会胜利?”
“我想双方都在等待一场大战,而这一天不会太久了。”赫拉的声音很低沉,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伏地魔再度露面的时候,或许就是一切终结的时候了。
没有了邓布利多,又有谁能阻止他呢?
赫拉握住了口袋中的老魔杖,说实话,哪怕拥有了传说中的老魔杖,他也没有对自己多有信心。
那可是黑魔王!
“好了,我想我们应该考虑下我们的圣诞节怎么度过了。”赫拉站起身,走到佩内洛身后,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肩膀。
佩内洛轻笑了下,“我想在城堡里就挺不错的,反正我们是不可能离开城堡的,或许叫上教授们一起出去喝一杯就挺好的。”
“那我想嘱咐家养小精灵为我们准备就足够了,我不认为霍格莫德有那么安全。”赫拉有些头疼地说,他还没搞清楚蛋白石项链究竟是如何设计的,眼下的霍格莫德显然并不安全。如果教授们都在霍格莫德喝了点酒,万一有人袭击他们......
那简直太可怕了。
赫拉可不敢打赌。
“那我会通知一声厨房的。”佩内洛点点头,“要不要邀请凤凰社的人过来,我想他们也需要放松下,尽管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但我想他们一定累坏了。”她转过头望着赫拉。
“我想对于他们最好的就是隐藏在暗处了。”赫拉停下手,同样望着佩内洛,“我们不能把他们暴露在危险中。”
“好吧,为了胜利。”佩内洛兴趣缺缺地说,“我还想着认识下他们呢。”
“会有机会的,我们会赢的,他们也都会一个不少地参加我们的婚礼的。”赫拉说,但他的语气却低沉得很,眉头微微蹙起。
“对了,哈利申请到陋居去,我们应该同意吗?”佩内洛拿起一份申请表,上面清晰地写着哈利·波特的名字。
赫拉接过申请表打量了几眼,“我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我想亚瑟和莫丽会很高兴见到哈利他们的。”
“那我想今年他们家一定会很热闹。”佩内洛随手拿起羽毛笔在下面写了个‘准许’的字样,“麦格教授拿不准这件事,还特意叮嘱了一声。”
“我想不到校外还有哪里比陋居更加安全的地方了。”赫拉笑了笑,“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下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认识你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这我知道,能和你成为朋友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佩内洛回身搂住赫拉的腰,把他紧紧搂住。
赫拉知道她身上的压力太大了,这对她来说有些超出承受范围了,毕竟她也不过是一个毕业两年的学生罢了,才刚刚20岁。
赫拉轻轻拍着佩内洛的后背,说:“放心,放心,我们会赢的,那一天不远的,所有人都会活下去的。”
佩内洛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你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