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擦了擦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活点地图,他整个人都快趴在了桌子上,他牢牢地盯着那个名字,眼神中慢慢地惊骇。
“巴蒂·克劳奇......该死的,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赫拉十分确定,活点地图上现在有两个巴蒂·克劳奇,毋庸置疑,其中有一个是小巴蒂,可另外一个......
“他不是被虫尾巴用夺魂咒控制住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赫拉急匆匆地翻出一件黑色长袍,拿上活点地图就匆匆出门去了。
而此刻,巴蒂·克劳奇正跌跌撞撞地在禁林中穿行着,他眼看着就快到霍格沃茨了,他已经能够看见海格的小木屋了,他的脑袋有些混乱,他记不清今天是哪天,不知道自己一定要来霍格沃茨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一个事情——他必须要见邓布利多!
他今天必须见到邓布利多!
他看上去在外面漂泊了许多日子,长袍的膝部都被撕破了,血迹斑斑,脸上也布满伤痕,胡子拉碴,面容灰白而憔悴。他原本整洁的头发和胡子都需要清洗和修剪了。
他恍惚地从一棵高高的橡树后面走出来,在他面前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个人他认识,是哈利·波特,而在他旁边那个瘦高的身影并不认识。
“他不是个裁判吗?”克鲁姆盯着克劳奇先生问道,“他不是你们魔法部的人吗?”
哈利点点头。“但据我所知,魔法部已经让瑞驰法·海利格先生暂时顶替了他的职务,听说他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显然,他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克鲁姆显得很费解,他看着克劳奇先生的样子好像在看待一个路边的疯子。
事实上,克劳奇先生的模样固然奇特,但最古怪的绝对是他的行为。
他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但这个人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他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打着手势,就好像一个疯掉了的流浪汉,哪里还有之前一副律政精英的模样。
哈利迟疑了片刻,壮着胆子慢慢朝克劳奇先生走去。克劳奇并没有看他,只管对着旁边的一棵树说个不停。
“......海狸格,你办完这件事之后,就派一只猫头鹰给邓布利多送信,确认一下德姆斯特朗参加争霸赛的学生人数,卡卡洛夫捎信说有十二个......”
“克劳奇先生?”哈利小心地说。
“......然后再派只猫头鹰给马克西姆夫人送信,三强争霸赛她带一个教授做什么......不过既然卡卡洛夫的人数都增加到了十二个......就这么办吧,海狸格,行吗?行吗?行......”
克劳奇先生眼珠吐出,他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等着那棵树。嘴里无声地念叨着。然后他朝旁边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赫拉已经走到了门厅,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黑湖和禁林边缘的场景,但却因为夜色沉重根本无法看清楚。他只能隐约间看到一个人影朝着城堡的方向跑过来。
“哦,赫拉,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着急?”邓布利多油腻的声音从赫拉的背后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卡擦卡擦的咀嚼声,他好像在吃蟑螂堆——该死的,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只是赫拉没有时间想这些不重要的问题了。哈利就要到城堡来了,他甚至可以确认那个朝着城堡跑来的身影就是哈利,他必须抢先在哈利面前说出克劳奇先生的事情,否则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偷偷去找克劳奇,而不是和邓布利多商量——这会让邓布利多大大地怀疑他的!
该死的!看样子是瞒不住了,赫拉把心一横,直接从怀里掏出了活点地图。
“邓布利多教授,我看到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想要去亲眼确认一下。”赫拉打开活点地图,他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解除活点地图,所以邓布利多可以很直观地看见上面的内容。
邓布利多放下蟑螂堆,大口的咀嚼了几下,把嘴里的糖果都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
“抱歉,教授,请容我稍后有时间和你再解释,还请你一定要先看看这个。”赫拉指着地图的一个角落,上面清晰地写着克鲁姆还有巴蒂·克劳奇的名字。
“看来我们需要快些动身了。”邓布利多毫不迟疑地说,他拿着活点地图,领着赫拉朝着地图上标明的方向大步走去。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脚下一滑,他本以为要到校长室才会找到邓布利多,没想到竟然在门厅就撞见了他们——是的,还有赫拉。
“教授!”哈利不等邓布利多和赫拉说话,直接停在邓布利多面前,“克劳奇先生在这里——就在森林里,他想跟你说话!”
他本以为邓布利多会提出一些问题,但邓布利多什么也没问。这使得他松了一口气,只是赫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哈利,这个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正朝着那里赶去。”赫拉拽着长袍,以免不小心踩到长袍的边缘以致摔倒,“多亏了你的活点地图。”
“嗯???”
“克劳奇先生说了什么,哈利?”他们飞快地跑下大理石楼梯时,邓布利多问。
“说他想提醒你......说他做了件可怕的事情......还提到了他的儿子......和伯莎·乔金斯......还有——伏地魔......好像说伏地魔变得更强壮了......”
“真的?”邓布利多说,一边加快步伐,匆匆走到外面漆黑的夜色中。
赫拉脸色一黑,看样子小巴蒂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不亏他赌了一把,若是真的让克劳奇先生把一切都说出来,他怕是很难再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了。
“他的行为很不正常,”哈利在邓布利多身边快步走着,说道:“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不停地讲话,似乎以为瑞驰法·海利格就在那里,然后他突然就变了,说是要见你......我让威克多尔·克鲁姆看住他。”
赫拉只感觉本就心肌梗塞的心脏又中了一箭,这是典型的被夺魂咒搞乱了脑子的状况,他都知道这个事情,显然邓布利多更是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邓布利多警觉地问,“是吗?”他的脚步迈得更大了,哈利和赫拉必须跑步才能跟上,“你知道还有谁看见了克劳奇吗?”
“没有了,”哈利说道,“当时克鲁姆和我在谈话,巴格曼先生刚跟我们讲完第三个项目的内容,我们俩留在后面,后来就看见克劳奇先生从禁林里出来了——”
赫拉的脸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多亏了他提前修改了小巴蒂的记忆,否则他一定会把自己供出来的,只是这又有些令人头疼了——若是小巴蒂被邓布利多发现,那他显然是不得不出手帮助他完成剩余的计划,否则伏地魔东山再起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布斯巴顿的马车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可以看见克劳奇先生和克鲁姆就站在布斯巴顿马车再过去一点。
“荧光闪烁!”邓布利多说,把魔杖点亮了举在手里。
这道窄窄的光柱在漆黑的树干间来回移动,照亮了下面的土地,同时也照亮了克劳奇先生的脸,在看到克劳奇先生的一瞬间,邓布利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巴蒂,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克劳奇仍然对着那棵树喋喋不休,似乎认定那就是他的手下海利格先生。
“巴蒂?”邓布利多再次问,他低下身子靠近了克劳奇,“你还清醒吗?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疯了。”克鲁姆迟疑地说,低头望着克劳奇,“他这个样子已经有差不多十分钟了。”
“看来我们需要些医疗援助,赫拉,帮我叫庞弗雷夫人到我的办公室,好吗?”邓布利多严肃地说完,准备起身离开,但他的动作似乎刺激了克劳奇先生,使他猛地改变姿态,一把抱住邓布利多的膝盖,险些把他拖倒在地。
“不要......离开......我!”他小声说,眼球梦迪突了出来,“我......逃出来了......必须提醒......必须告诉......我要见邓布利多......都怪我......都怪我......伯莎......死了......都怪我......我的儿子......都怪我......告诉邓布利多......哈利·波特......黑魔头强壮起来了......哈利·波特......”
“放轻松,我在这里,巴蒂。”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克劳奇的后背,“别担心了,到了霍格沃茨你就是安全的,霍格沃茨向来都会保护任何一位需要帮助的巫师,巴蒂,你做到了,你到了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克劳奇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力气了,想想也是,他被夺魂咒搞混了脑子,能够一路从伦敦的家里一直到霍格沃茨,相比那定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旅途。
“让他静静地躺一会吧,赫拉,帮我叫庞弗雷夫人过来,我想她今晚可有的忙活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容置疑,赫拉可是很少看见他如此严肃的表情,当下也就朝着城堡快步小跑去了。
“哈利,克鲁姆,和我讲讲这里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很快地说,“我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快,他朝周围的灌木丛张望着,半月型的镜片在魔杖的微光中闪烁。
“当时我们正在谈话,巴格曼先生刚跟我们讲完第三个项目的内容,然后我们就看见克劳奇先生从这片森林里出来了,他当时看起来就有些神志不清。”克鲁姆的陈述基本和哈利一样,但这并没有让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丝毫的缓和。
他高高举起魔杖,指着海格小屋的方向。只见一个银色的东西从他的魔杖里喷出来,像一只苍白的鸟,在树丛间一闪而过。如果赫拉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可以认出来,邓布利多的守护神竟然是一只凤凰。
要知道魔法界可是一道极为高深的魔法,但邓布利多竟然可以无声使用,这不得不佩服他的实力。而邓布利多更拿得出手的则是无杖施法,要知道这在魔法界可是屈指可数的人才可以做到的。
而另一头,赫拉急匆匆地闯进校医院,庞弗雷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圣芒戈魔法医院最新一期的《魔法创伤缓解与恢复》,她从早忙到晚,也只有现在才有些许时间钻研。
“哦,赫拉,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张?难道又是哪个小巫师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吗?”庞弗雷夫人优雅地弹了弹期刊,微笑着问道。
赫拉扶着桌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快速地说道:“庞弗雷夫人,我们在禁林边缘发现了克劳奇先生,他的状况不大好,邓布利多......他需要你!”
“什么!”庞弗雷夫人惊呼一声,她顾不上手头的期刊了,随手把它扔在桌子上,快步朝着一旁的大药柜走去,还一边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什么状况?”
“他看起来好像疯了,似乎是经历了相当一段长时间的流亡生活,他的状况糟糕极了。”赫拉靠在桌子旁,大口地喘息着。
“那么他大概需要......恢复药剂......安神药剂......还有......我还需要再看看他的状况。”庞弗雷夫人有条不紊地从药柜中拿出了一大堆的药剂,她把它们都装进了自己的医疗箱中。
很快,他们就收拾完成前往了禁林边缘。他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许多人,海格、卡卡洛夫、斯内普还有穆迪,也就是小巴蒂。只是小巴蒂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他的脸好像抽筋了,嘴角一直在抽搐着,这让他本就布满伤疤、面目可憎的脸更加吓人了。
而卡卡洛夫的状况显然也很糟糕,他穿着那件又光又滑的银白色毛皮长袍,脸色苍白,神色焦虑。
“巴蒂在哪里?”庞弗雷一声惊呼了一声,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从医疗箱中翻找出好几种药剂,投入到克劳奇先生的嘴里。
邓布利多站起身,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