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再听到母亲的消息,竟然是裴氏带来的。
母亲横死在荆家门外,为了给女儿讨一个公道。
而这时,荆父才知道自己有女儿尚在人世,可是荆家的重男轻女,这个女儿要不要,都无所谓。
裴氏来找她,依旧是趾高气扬,而她依旧是卑微可怜,匍匐在裴氏的脚下。
“老爷说,必须让这个丫头和他做亲子鉴定,否则他不会认这个孩子是他的。”裴氏的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而她这一次却没有屈服,为了她的清白,为了女儿的清白,她少有的不卑不亢:“我不需要他承认,我们也不会和他做亲子鉴定,女儿我自己养。”
裴氏嗤笑:“你以为这是你们小县城,养一个孩子要多少钱你知道吗?口气还真不小。”
“不论要用多少钱,我都会努力让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呵呵,那拭目以待,到时候可千万别来求我。”裴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
荆母抱着荆楚熙哭的歇斯里地,她的母亲怎么那么傻,企图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她的富贵。
她一直是恨母亲的,恨她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受苦,害她打骂自己,不给自己留尊严。
可是,没想到最后一刻,去保护自己,为自己追求富贵的人还是她,即便自己变成了她最讨厌的“狐狸精”。
后来,母亲死后,日子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由于她死扛着不让女儿和荆父做亲子鉴定,她以为,荆家终于要淡化在她们的世界里。
可是,没想到,裴氏再一次大驾光临,她依旧是尖酸刻薄的讽刺贬低自己,但是,末了,她扔给了她一沓钱。
她不屑道:“把这个孩子养好,就算是个女儿,也是我们荆家的孩子。”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荆家屈服,她只知道,从此,女儿的生活有了保障。
后来,裴氏给钱的日子一直持续,而她也享受了有钱人的生活,纸醉金迷,她的心也开始一天天的膨胀。
等荆楚熙长大了一点,她让荆楚熙学礼仪,学舞蹈,学品酒,学一切社会名媛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荆楚熙从小便聪明伶俐,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她梗着脖子不肯去学那些琴棋书画,反而非要学跆拳道、散打!
母女两第一次吵架,荆楚熙人小鬼大,怎么也不肯松口,后来,战争以她离家出走为结局。
她也狠下心不肯去找,觉得自己没错,自己只不过是想让她未来过的更好。
后来,荆楚熙被警察送回来时,已经饿的奄奄一息,最后,她只能屈服,让她去学跆拳道。
荆楚熙十六岁时,荆家来了人,告诉她,现在荆家有一个大生意,需要人去联姻。
她自然是乐不可极,终于要入住荆家了,而且,自己的女儿可以被有钱人明媒正娶堂而皇之的入豪门。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亲子鉴定,反而,她很支持。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时,荆家派人来接,她乐不可支的搬行李,可是自家女儿却始终黑着一张脸。
她问:“妈,我们可以不去吗?”
她笑道:“傻孩子,你要回自己的家了,你应该高兴!”
记忆有点退化,她已经忘了当时楚熙的表情,她只记得自己的那个犟女儿当时和自己变扭了很久。
他们入住荆宅的第一天,荆父便对荆楚熙说道:“你要清清白白到十九岁代表家族去联姻。”
“为什么?”荆楚熙瞪大眼睛。
裴氏嗤笑:“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你母亲和你搬回来的理由吗?”
荆楚熙瞪大眼睛看向她,她赶忙拉住女儿的手,一脸谄媚的解释道:“老爷,夫人,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呀。”
看来母亲早已知情,荆楚熙愤怒的瞪着她,不发一言,她知道母亲把她卖了,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她卖了!
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楚熙开始和自己有了隔阂!
荆楚熙从来不是一个省事的主儿,她第一天便打了荆雨成,因为荆雨成拽她头发,裴氏气急了,将她关进了小黑屋,放话说,三天不许给她吃喝。
而女儿待在小黑屋时,她一点也不敢为女儿争取,因为她害怕这荣华富贵走的太快……
虽然,荆楚熙依旧惹事,但是,她能清楚的看到荆父眼里对自己女儿的欣赏,她是一个真的商业奇才。
她有点后悔荆楚熙不是一个男孩子,如果是个儿子的话,荆家她应该能占去大半吧。
自从进了荆宅,女儿就再也没主动理过自己,每次她想亲近,女儿的眼神都是冰冷陌生的。
后来,因为害死了雨琛,楚熙被赶出家门,她再一次为了自己安逸的富贵生活,将女儿推了出去。
她这一生做过无数的错事,但她觉得她做的最错的,就是没有保护好女儿,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她晕晕沉沉的,只看见荆父拿着她的手机在拍视频。
荆楚熙坐在江边的横凳上,心里万分复杂,微信传来提示音。
验证消息是:“你母亲在我手上!”
她以为是恶作剧,可是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她将信将疑的通过了那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
很快,对方便发来了视频,是母亲躺在床上,眼角带着泪水的,想挪动手,却挪动不了。
荆楚熙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母亲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急急忙忙的接起,喊了一句:“妈!”
“看来你很担心呀!”沧桑的男声传来,荆楚熙的身子顿了顿,父亲!
她愤怒道:“你把我妈怎么了?”
“没怎么,她还活着,只是不能动了而已。”荆父的语气充满戏谑。
“你个神经病,这是犯法的,她好歹是你的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儿子都进监狱了,我们荆家都后继无人了,犯法,你觉得我怕吗?呵呵,她是我夫人?楚熙,你妈妈不明白,你难道还不明白她在我这里是什么地位吗?”
荆楚熙明白,对面的人已经疯了,这时候,她讲不了道理,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无赖,她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