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他们走了进去,听到里面传出的幽幽轻喃声,都不禁微皱了皱双眉,只见近丈大的阁楼里有着五六张桌子,两根古朴的木柱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豆大的灯火随风摇曳摆动,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掉。
门口的右边有着一张残破的柜台,里面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浑身瘫软在座椅里面,消瘦的脸庞上一片蜡黄,此时正在虚弱地轻吟着。
“掌柜的?你今天的话有些多呀?”里面只有一桌客人,四个身穿粗布衫的大汉,正围坐在一起喝着酒水,见到方玄进来,其中一个人别有深意地对着掌柜说了句。
其他三个人都是紧盯着方玄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刚要低头吃肉忽然双眼瞬间又变得火热了起来。
云飞龙和破军轻掸着衣袍上的灰尘,隐晦地扫一眼这个阁楼,就跟在方玄的身后,找了个靠着窗子的桌子坐了下来。
“哗啦……”
瓢泼的大雨倾天而降,冰冷的雨水随风洒进阁楼内,方玄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
那些大汉翘着二郎腿喝着酒水吃着热腾腾的兽肉,时不时地偷瞄着方玄他们,好像怕他们溜了一样,眼神中那缕火热也逐渐变成了**裸的占有欲。
“呜呜……”
窗外寒风呼啸夹杂着雨水,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响,让人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里窜出一丝丝的惊恐,方玄他们几个似乎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任凭寒风吹拂,长发在眼前飘荡。
“小哥,上几壶好酒,弄些兽肉过来。”方玄见那个小哥走进来,连忙招呼着他准备吃食。
“好……好的……”这个男子不禁看了那些大汉一眼,他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忌惮,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连忙钻进了厨房内,好像他真的不愿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
不到片刻钟,三壶烈酒一盆子热气腾腾的兽肉就端了上来,方玄摘下头上的斗笠,抱着酒壶猛灌了一口,脸庞上升起一丝红晕,浑身感觉到暖哄哄的特别舒坦。
“唔……”那个桌子上的大汉,有些吃惊地看了方玄一眼,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没想到竟然是个娃娃,看来今天想不发财都不行啊!”这些人都暗自打起了小算盘,心中兴奋的嘀咕着。
“唉……”
掌柜躺在椅子上和那个年轻男子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惋惜地轻叹了一声,脸上布满了不忍的神色。
“哼……”
那些大汉听到叹息声都是冷哼一声,瞪着眼看向柜台的掌柜,一个家伙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就砸了过去,酒壶夹杂着破风声砸下掌柜,看这力道丝毫都没有留手。
“爹……”
那个年轻男子大叫一声扑向掌柜,想要挡住砸来的酒壶,可他的速度哪里有酒壶快,眼看那酒壶就要砸在掌柜的头上,他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而又痛楚的神色。
“嗖……”
昏暗的阁楼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就在这时,那砸到掌柜面前的酒壶突然偏移了方位,擦着掌柜的耳朵飞向了身后的墙壁上。
“噗……”
没有酒壶破碎的声音,只见酒壶上面插着一支筷子,酒壶安稳地吊在筷子上,而筷子则如利箭一般深深地插进了厚实的墙壁上,而酒壶内的酒水却没有一滴酒水洒出来。
破军面无表情地又拿出根筷子,若无其事地捞着盆中的兽肉,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方玄弯着嘴角淡淡一笑,暗中对着破军比了个大拇指,云飞龙翻了翻白眼,好像不大乐意看到破军出风头。
“爹……你没事吧?”那个男子扑到掌柜的身上,泪眼汪汪地询问着他。
“咳咳…多谢…多谢阁下……”掌柜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气喘吁吁地向破军道着谢。
“几位不是这里的人吧?”这几个大汉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酒壶,脸上闪过一丝吃惊,小心翼翼地向方玄他们询问道。
“不是,我们从东土大唐而来。”云飞龙轻饮着酒水,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东土大唐?……
不只是那几个家伙愣在了那里,就连方玄和破军都是惊异地看着云飞龙,那掌柜和他儿子更是云里雾里的一阵迷茫。
“既然各位不是这里的人,有些闲事还是不要管的好,小心惹祸上身呀!”一个豹眼虎须的大汉听云飞龙说不是本地人,顿时心中就宽松了许多,话语中也不免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破军小露了一手,也让这些人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但是想让这些家伙就此心生惧意,恐怕还是远远不够。
“你这是在歧视外地人么?”云飞龙端着酒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微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地回了句,这副模样看得方玄和破军嘴角一阵抽搐。
“我们是青狼帮的人,还请阁下出去打听打听再来插手的好。”一个大汉摸着油光蹭亮的脑袋,得意洋洋地对云飞龙叫道,他脸庞上露出的狂傲和自大,似乎显示出青狼帮很有势力一样。
“青狼帮很厉害?你们听说过没有?”云飞龙潇洒地饮尽杯中酒,好奇地问向方玄和破军。
“没有……”方玄和破军都是配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暗自说道:这逼装的,够雷劈十万次了。
“你们两个告诉他们吧,免得说我们青狼帮欺负外地人。”另一个精瘦的男子满脸狞笑地看着掌柜,扯着尖细的嗓子对他们叫了起来。
那个年轻男子浑身战栗地跪伏在掌柜的脚下,异常惊恐地对云飞龙说道,“阁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青狼帮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帮派,平日里过路的客商都是要缴纳过路费才能安然通过的……”
“够了!说这么多就行了,你们听懂了没?”一个汉子挥手打断那男子的话,阴测测地询问着云飞龙,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嘲弄,其他几个大汉都是满脸狞笑地望着方玄他们,仿佛方玄他们就是美味的羔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