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恶化
无尘是被脸上炙热的阳光唤醒的，高悬在天空的烈阳，告诉着他已经临近晌午。
“嗯……”被晒得昏昏沉沉的他，头疼欲裂，不仅因为正午炽烈的阳光，还因为缺少充足的休息，稍微清醒过来一些，无尘才想起身旁的惋秋水，忙然询问道。“秋水……你怎么样了？”
身旁却是并未传来任何反应，觉得古怪的无尘彻底清醒了过来：“好像不对？这是……”
惋秋水的皮肤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红色，紧皱的眉头似乎是正忍受着煎熬，无尘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看似是连意识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糟糕……”看着惋秋水异常的样子，无尘连忙用手轻放在她的腹部之上，顿时神色大变。“好烫，发烧了！这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这下无尘再坐不住了，忍着全身的剧痛慢慢站起来，将秋水抱到阴凉处，不断地用衣服浸湿后把水一点点拧在她的嘴唇上，再把冰冷的衣服敷在额头上帮助降温。只是忙活了半天的他，发现秋水的体温一点也没降下来……
“可恶……这种地方……”此时的无尘，只感到一股沮丧侵袭而来，迷茫地让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惋秋水。
“先消炎……对……消炎……”
猛然想起什么的他却发现装在身上的瓶瓶罐罐大部分都在掉下来的时候，被水冲走了，没办法他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两手放在嘴边，拼命地呼救。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救——命——啊——啊————有——有——人——啊————来——啊——！
崖壁间的回声就好像嘲讽一般的传来，一遍遍，一遍遍，直到他喊地声嘶力竭，头昏欲坠，却依旧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
长时间的嘶吼让他的大脑因为缺氧变得昏沉，一个恍惚，便无力地瘫坐下来，大口地喘息着。
“冷……冷……”身后隐约传来微弱的呢喃，是惋秋水瑟瑟发抖的声音，蜷缩在一起的她，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襟。
听到声音的无尘连滚带爬地到她的身旁，看到惋秋水紧紧抱着自己颤抖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说道：“冷……？火……火……火！哪里有火？！”
惋秋水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无尘慌乱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能燃烧的东西，做成一个火堆。
“对了……！衣服！我的衣服……”
无尘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脱下，这衣服被山间的冷风吹了一夜，虽然变得有些阴冷，却起码不是湿的了。他将衣服团成一团铺在地上，又放了些包药粉的纸，不断地拿着一块石头和剑对碰着，那不断冒出的火花是他最后的希望。
“砰——砰——”
清亮的脆响一声声鸣起，迸溅的火星却始终没有点燃那些纸。无尘拿着石头的手已经被磨出鲜血，只是火还没点起来，那染血的石头，却在再一次的撞击后，不忍重负的碎裂了。
“啊——！！！！！啊——！！！！”无尘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剩下的石头和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冲着地面发疯般地嘶吼着。
“啊！啊！啊！”他彻底崩溃了，拿起衣服不断怒吼着，狠命地一遍遍地抽打着山壁，每抽一下就发泄似的大喊一声，好似这一刻忘记了周身的疼痛，莫名地怒气尽数化成气力，宣泄在崖壁之上。“啊！啊！啊——————！”
就这么过了好久，失去了力气的无尘终于发泄完毕，无力地跪坐下来，眼泪从红肿的双眼中无声落下，大张的嘴不断喘息着，目光涣散，无神地望着前面，寂静的四周只余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呼……呼……”
慢慢平静下来的他，却是安静地可怕，无尘感觉自己被恐惧包围了，周围的阴影像是活了一般，化作魔爪向他围拢过来，在这阴暗地只有一处阳光的地方，似乎连放松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默默地擦掉眼泪，把衣服捡回来，找了一块新的石头，面无表情地继续不断用剑打火，只是双手一直颤抖不停，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不敢再那么用力，忍着性子慢慢转换角度，一遍遍尝试，终于把火点了起来。衣服烧的很快，索性周围还有一些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枝干，让火堆能持续着着。
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无尘这才跟回过神一般，把惋秋水移到火堆旁，把她额上的湿布拿下再次浸湿，放了回去。做完这些的无尘，就又茫然无措地坐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看着刚被自己虐待的崖壁默默发呆，想着那上面延伸而出的藤条上，长出的红色小果能不能吃，有没有毒，会不会是血菩提。
“果子……？延伸出来的……藤蔓……延伸……”嘴里不断念叨着的无尘，猛然惊醒。“延伸！”
他慌忙跑到那一块崖壁上仔细查看，发现那些藤蔓确实是从旁边一条隐藏的石缝中延伸而出，透过石缝，隐约能看到后面一条不大的小洞，还有冷风吹出。
“秋水！秋水！你醒醒！”发现这点的无尘连忙跑回惋秋水身边，双手抱着她的脸使劲摇晃到。“秋水！快醒醒啊……我求求你快醒醒啊！”
好像听到了无尘的苦苦呼唤，惋秋水悠悠转醒，努力地睁开眼睛，弱弱说道：“别晃了无尘……晕……”
“秋水，我找到出路了！那边！在那边……”无尘一边指着那些藤蔓的方向，一边紧盯着秋水说道。“这里全是石头，不可能有植物的，那边的藤蔓能蔓延到这里，一定是从有土壤的地方长过来的，而且那条石缝里有风吹出来，一定是和外面联通的！”
眼看秋水又要再次睡过去，无尘连忙再次将她使劲摇醒：“秋水！”
“嗯……”恢复了些意识的惋秋水，轻轻答应着。
“秋水，你听好了。”无尘微微喘息着的说道。“那条山缝的大小不允许我带着你一起过去，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人回来救你的。”
“嗯……”秋水依旧是轻声回应着。
“我走以后，答应我你一定要保持清醒，这里唯一有阳光的地方太炽烈了，其他地方又太阴了，我把木头放在你手边，千万不要让火熄灭。”
“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了，你现在还在发高烧，所以你最好可以慢慢运用内气，使水汽在体内循环降温。”
“千万要保持清醒，等我回来啊！”
“好……我都答应你……”看着无尘一点点奋力凿开那条山缝慢慢隐去的背影，惋秋水虚弱地轻声呢喃。
“我会醒着……会一直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