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吹来一阵冷风，良久的沉默与对峙让空气都结了冰。
方锦首先转移了视线，沉默着转了身。
他继续走，除了街边不断掠过的车辆，这时的无声，有些默契，却也有些危险。
“我以为你够聪明。”苏穆的声音在方锦身后不冷不热的响起。
“我也以为你够义气。”方锦停下脚步，又道：“当然，那只是我以为。”
苏穆看着方锦的挺直的脊背，昏暗的灯光给它洒下朦胧的光辉。方锦突然有些莫名的愧疚，即使他知道，自己不是苏哲，自己并没有亏欠过他，或许现在的心情，只是同情的变质。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知道这对你没有坏处。”苏穆道。
“...我还有可以考虑的余地？是不是不管我考虑多久，到头来都必须回答是？或者好？”方锦笑了，笑的很轻，也很讽刺，但苏穆看不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穆暗暗皱起眉头。
“我还有你可以利用的地方吗？你想帮我翻身？简直就是笑话！”方锦再次转过身来，眼里的怒火清晰，甚至是涌动，他又道：”我当初就是太相信你，我发现我从来没认识过你！苏哲！你耍了我很多年，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我现在口袋里只有几块钱吗？你知道我还没毕业就退学了吗！？你知道我要日夜不断的打多少工！才能吃饱饭吗？！！！“
方锦有些激动，他的声音都在嘶哑和颤抖，他试图停下话语努力平复，但并没有什么效果，所以他索性暴走起来，对着苏穆再次低吼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因为你！因为你撇下烂摊子失踪了！！然后你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呢？我呢？！！...我就像是个小丑...我把一切都赔在你身上了！！！“
"你那时候想过我么！？这么多年的交情！都是假的！假的啊！！！你其实比谁都聪明！"
苏穆不知要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看着他从一开始的叙述到最后指着自己破口大骂。
苏穆从未感觉到深夜是如此的冷，冷的指尖都会微微颤抖。
方锦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他颓废的蹲着身子，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苏穆看着他，道：”你要是发泄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顿了下，又道：”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打车。“
方锦蹲在地上，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嗯’一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就好像喝醉了酒。
苏穆跟在他身后，看着方锦的背影不可察觉的抽了下嘴角，说道：”我先给你五十万，明天打你卡上。“
方锦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苏穆又道：”我想办法让你复学，但是以后会有些事要麻烦你。“
“还有，今天晚上我们去住酒店，听你说的这么苦，你家说不定没有厕所，我可不想住你那里。”
他们走到一个路口，方锦停下，听了苏穆的话，又开始愤恨起来，但还多了些道不明的惊讶和无奈。
这时正巧有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向这边驶过来，方锦忙做了个打车的手势，把正要伸进口袋里拿手机的手收回来。
“住宾馆可以，但是我不会付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