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泽下意识地想到自己,他看着安若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安若的不安,在他刻意掩饰的行径里,不断放大。
这将是一个恶性循环,必须及早制止。
他当机立断,从车里找出一沓厚厚的照片,递给安若,“那一夜,我和程宏在一起。他请了私家侦探,找到了医院里出现的那个白衣少年。”
安若愣了愣,接了过来,“为什么是程宏?”她一副见鬼的表情。
沈浩泽耸了耸肩,有意无意地说,“大概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不过有些人醒悟得早,有些人醒悟得晚。”
安若偏过头笑,“你这不像是给程宏开脱,像是洗白自己。”她顿了顿,“你放心,我没空和你算旧账。”
安若猜也能猜到,曾经赫赫有名的七哥会有多少桃花债,她没有兴趣去猜。
沈浩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不自然,迅速转移话题,“这个孩子叫宋芒,是个崭露头角的小画家。程宏是因为孙露露才去请人查他,我也在请人查他,刚好撞到一起。”
“孙露露?”安若吃了一惊,脸色格外诧异,“她又弄什么幺蛾子?”
“她想办一场苏朝君的画展,来请宋芒帮忙。”沈浩泽眼神平静,慢慢道明原委,“宋芒小时候曾经在苏朝君的画室学过画画,一直将苏朝君视为自己的老师。孙露露手里有苏朝君的画,但是数量不足够开画展。”
安若表情像见鬼一样,她摇了摇沈浩泽。
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宋芒去找周锦,因为周锦手里还有苏朝君的画,这我能够理解。但——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有些八卦,“为什么办画展的人,会是孙露露?”
沈浩泽的笑容有些苦,程宏那晚喝得烂醉如泥,不也是因为这么!
“当年,孙露露去澳洲后,生下一个男孩,是苏朝君的孩子。”沈浩泽没有笑,只是陈述着,“你知道程宏的儿子生病了。救了他的不是程宏的钱,而是弟弟的配型成功了。不过如今那笔钱都在孙露露手里。”
“那是我和锦姐费尽心思才拿到的钱!孙露露这贱女人!她疯了,用真么多的钱,就为了给死人办一场画展?”安若恶毒地咒骂着孙露露,又有些笑话程宏,“活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互相伤害最好了!”
沈浩泽已经发现,只要提及苏暮君和孙露露,安若都会情绪激动,也没有去安抚她。
“周锦同意把画捐出去,但是要见一见苏朝君的儿子。”沈浩泽眼神凝重,他虽然和程宏惺惺相惜,但也是欣赏周泰这样有情有义有担当的男人,“你怕不怕——”
“不会!”安若直接打断沈浩泽,有些固执地说,“周泰是个好男人。锦姐连程宏都愿意放下,不会放不下一个去世多年的苏朝君!”
沈浩泽的目光幽深,他轻轻地吻了吻安若的侧脸,“不是说,人都对初恋念念不忘吗?”
安若被沈浩泽吻得痒痒的,不由好笑,“你吃什么醋?肖安结婚了,我对他半毛钱的感情都没有了!”
沈浩泽难得孩子气地抱着安若,幽深的眼眸里有别样的光芒,“安若,你确定,你心里的第一个人,是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