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商剑凡抓起来后,紫蒙老祖与天珠便往云海仙姑的住处飞去,见到仙姑,紫蒙老祖恭敬道:“仙姑果然神通惊人,那人本是三仙宗的人,乃是为牢中的女子而来,二者均是晚辈的仇家,不过如今事关七派开府一事,还并未下杀手,所以晚辈恳请仙姑暂且留命,待晚辈前往二人的门派去,让长辈来赎人,借机可灭了他们的威风,又可抬高仙姑的威势,让那些宵小之辈知晓仙姑的厉害!”
龙喜微微一笑,说道:“此时便依你吧,至于开府一事,本座倒也有些兴趣,不妨来日前去凑凑热闹。”
紫蒙老祖心中一喜,急忙拜谢,龙喜却道:“不过七派中除开疯叱真人外,鼎派还有一名厉害人物,若你将此事传扬出去,想必那人也会出现,我们化神之间已有约定,不会擅自动手,如此一来,此行本座便不与你同去了,谨防那人会来救人。”
紫蒙老祖闻言一惊,不知龙喜所言的“那人”是谁?忙问道:“不知鼎派那厉害人物是谁?晚辈熟识鼎派多年,除开掌门谷易能与晚辈作对手之外,并不曾见到过其他高人。”
龙喜笑道:“他隐世多年,你自然不知,此人名号巨河神君,乃是谷易祖父,修为通天彻地,很是厉害。”
紫蒙老祖惊讶无比,不想鼎派竟还有这等厉害人物,照龙喜所言,巨河神君肯定在化神期,如此一来,正派又多了一强大靠山,能与鹤山派分庭抗礼。
“这样一来,云海仙姑就是此局关键!”紫蒙老祖心中暗暗分析道,但转念又轻松下来,自己如今得到了天珠,与云海仙姑已是亲家,她不倒向自己这边,莫不成还去帮助正派?
龙喜看出紫蒙老祖心中所想,说道:“此行回去之后,若是遇上巨河神君,可以报出本座的名号,叫他凡事前来墨枯岛便是,你只管放心行事!”
得到龙喜的庇护,紫蒙老祖自然雀跃,施礼道谢,龙喜不再多言,让二人离去。当下紫蒙老祖带着天珠离开墨枯岛,朝西而行,先往蓝海派赶去,再行转头三仙宗,不提。
且说在水牢中,商剑凡正张开四肢,顶住四壁,维持不让自己沉入水中,而秦依鸯则躲到一旁,浮在水面上盘腿打坐。
秦依鸯虽然被云海仙姑封住了修为神识,但还留有一点法力,让她不至于成为凡人,跌落水中;而商剑凡却被紫蒙老祖彻底封住了修为,没有一丝法力,只能靠四肢支撑着四壁,让自己不落入水中。
可惜此水寒冷无比,泡了一个时辰,即便体质再好,没有法力抵挡,也浑身发冷得瑟无比,如此一来,反而越发支撑不住,身子没入水中。
听着商剑凡牙齿打斗发出的“嘚嘚”声,秦依鸯沉默少许,猛地开口斥道:
“谁叫你来的?!”
商剑凡被这一吓,左脚一滑,跌落水中,可怜他天生是旱鸭子,四壁又光滑无比,抓拿不住,只弄得水花四溅,一阵咕噜直响。
秦依鸯见此一慌,急忙伸手过来拉住他的右肩,将其抬起,商剑凡得以露出头来,不免咳嗽数声,喘息不止。
“没用的家伙!亏你还是有名的剑仙,却不会弄潮之术!”秦依鸯瞪眼道。(不过太黑暗她瞪了也没有,只是从手部估计方向!)
商剑凡喘过气来,急忙道:“我身子太冷,这石壁又太滑,根本找不到稳当处!”
秦依鸯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不过手上可没松开。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黑暗中只听得商剑凡的喘气声和颤抖声。
良久,商剑凡才颤颤地说道:“依鸯,谢谢你拉住我!”
秦依鸯猛然一怒,登时松开手,斥道:“商道友,请你放尊重点,否则待出去之后,必向李宗主告你轻薄无礼之罪!”
商剑凡一没了支柱,复又沉入水中,一阵稀里哗啦,水花四溅,秦依鸯却没在理会,结果这般过了许久,声音逐渐小声,动作也没再激烈,她心中一骇,暗道:“难道溺死了不成?!”急忙伸手捞去,才发现并无人,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叫道:“商剑凡!你在哪儿?!快出来!”
并无人回答她,心中不禁一阵后怕,想到四周皆是光滑,并没有能抓的地方,怕是沉入水中了。二话不说,撤去法术,潜入水中。
这水牢倒也不宽,秦依鸯碰着四壁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最终在二丈深度抓到了衣物,心中咯噔一下,猛然一拽,就把人给拽了起来,左手抱住,飞快游回水面。
待浮出来后,秦依鸯也被这水中寒气给弄得寒冷无比,忍不住直颤抖。却是摸着商剑凡的身子,直到面部,见对方并无气息,惊骇无比,大叫其名之际往对方面上扇了几下,还是无用,最后无意间一拳打到了对方腹中,“呕”的一声商剑凡吐出水来,终于恢复。
“你这窝囊废!当真给三仙宗丢脸!”秦依鸯忍不住斥道。
商剑凡正一阵头晕目眩,冷不丁受了一骂,清醒过来,立时哀声叹气道:“依鸯,你就别再骂我了。”
秦依鸯却是一怒,哼道:“我偏要骂!”
不想双手被商剑凡抓得紧紧的,她神情惊骇,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抓住秦依鸯的手,商剑凡找到了支柱,没再下沉,却听他语气带有几丝哀伤,急问道:“依鸯!为何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
秦依鸯一听,心头一阵慌乱,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商道友,你我之间绝无可能的!”
“为何?难道是因为蓝海派的门规?还是你师叔?我知晓蓝海派半道半尼,但历往先辈并无规定不可婚嫁呀!”商剑凡急切道。
秦依鸯被说得心神大乱,只是不住摇头,闭口不谈,想要挣脱对方的双手,却被钳得稳稳的,怎么也脱不开。
“依鸯!你我相识多年,你该知晓我的心意,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从未改变!难道你就真的未曾感动过么?!”商剑凡双目泛起泪花,哀声道。
秦依鸯却也止不住泪水,流淌而下,转过头去,不敢面对商剑凡,哪怕如今看不到对方,但气息是如此浓重,怎么也无法摆脱。
感觉到秦依鸯避开自己,商剑凡肝肠寸断,冰冷的寒意让他双脚麻木起来,浑身颤抖不止。许久,才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心已死,就算活下来也毫无意义,依鸯,只求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莫要救我!”
“你想做甚?!”秦依鸯闻言大惊,转头轻呼道。而这时,她只觉双手一松,“扑通”一声,商剑凡就沉入水中。
“商剑凡!你要干什么?!”秦依鸯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沉入水中,不想沉入三四丈,却什么也摸不到,她心骇无比,又沉入几分,仍然找不到人。
越往下沉她越是痛心,眼泪在冰冷的水中不断流淌,不知不觉,竟摸到了石块,她心中惊讶,四下乱摸一阵,只发现一个不过三尺的小洞,伸手进去,摸不到地底,只觉水流疾淌,想来应是通水管道。
她心急如焚,不断伸长手臂,一直碰到肩膀卡住,却还是碰不到底,如此一来,她越发惶恐不安,直至感觉一阵闷气,急忙抽出手来,直往上游去。
透出水面,使劲吸着气,眼泪不断滑下,痛呼道:“商剑凡!你到底在哪?!快出来啊!”可惜四下除开哗哗的流水声,就再无声息。
莫名一阵孤独,让她心神俱裂,待喘过气来,便又沉入水中,继续起来。
结果一连三趟,仍找不到商剑凡。心,逐渐沉入谷底,待第三次浮出水面之后,她就没再继续,而是低声哭了出来。
“商剑凡!你到底在哪儿啊?!快出来啊!”无助地哀求着,却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哭了一阵,猛然听到一阵水流涌动的声音,接着一物碰到了自己的背上。
“啊!”惊叫一声,她急忙转过身来,而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依鸯,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商剑凡的!”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依鸯脑中“嗡”的一声,眼泪哗哗从眼眶中窜出,二话不说,猛地扑了过去,立时,投入到一人的怀中。
毫不掩饰的痛哭声不断传来,在狭小的水牢中回荡。商剑凡感受着对方紧紧的臂力,非但没有一丝不适,反而也紧紧地抱住对方,喜极而泣,说道:“依鸯,你心中还是有我商剑凡的!”
哭了一阵,怀中之人忽然挣脱,摸黑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商剑凡一阵头晕目眩,直道:“依鸯你……”
对方大怒道:“方才你躲哪里去了?!快说!否则我将你大卸八块!”
听对方这般威逼,商剑凡尴尬一笑,遂解释了起来,原来,这水牢四壁也并非全是光滑的,就在某处,有类似栓勾的东西,每隔一丈便有一个,商剑凡早些时候无意中摸到,心中一喜,便打算借此试探秦依鸯一番,看看对方心中可有自己。
秦依鸯听完后,不想鼻子一酸,并未发怒,反而低声哭了出来。商剑凡只觉奇怪,若按如今对方这般恼怒,听了解释之后应当暴跳如雷,痛打自己一顿才对,谁知却是哭了出来。
商剑凡心存爱怜,赶忙靠前一点,开口道:“依鸯,我……”
不想左脸就遭到一拳,猛然一痛,让他心中大惊,不过借此他却有了胆气,急忙道:“依鸯,我……”
结果不说还好,这一说秦依鸯怒不可遏,开始挥拳直往商剑凡身上招呼,口中更是直骂道:“你这可恶的禽兽,竟敢欺骗于我!我打死你这王八蛋!”边说边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