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元归一,凝聚心神!”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登时,四周的红色转眼消失,她一时愣住,猛打一个冷颤,眼前的景色赫然变成了一汪深湖。
“怎么?”上官清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湖边,一只脚就要踏入湖水。
这时那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快些回来!”
她急忙转头,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远离了石台几丈远,石台此时散发的白光越渐强烈,光晕笼罩,一时迷人。
她下意识地跑了回去,一入石台,受灵光滋润,顿时胸口的堵慌消失殆尽。
却是放眼看去,这四周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周围的树林此时完全的枯萎,土地龟裂,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中窜出,整个死林被笼罩覆盖。那黑气漫天飞舞,只是缕缕上升到半空,却又缓缓流淌而下,飘忽不定。
感受着难言的凝重氛围,上官清雅伸手取来一丝,哪知右手一沾,那丝黑气瞬间活跃起来,直直钻入手中,迅速沿着经脉向五脏袭来。
黑气充满着腾腾杀意,令她不寒而栗!
她急忙运功一抵,这黑气倒也不强,顷刻就被震出体外,石台灵光仿佛与黑气是死敌,在上官清雅周身大亮,黑气嘶嘶作响,翻转腾挪宛如活物,但哪里经受得了,转眼消失殆尽。
上官清雅心中惊疑不定,转头看向石台中心,神剑道长依旧闭眼打坐,似无生气,不过稍稍注意的是,他的眉心处,已然出现了一点黑色,浓郁流转,四周灵光大盛。
知晓方才定然是神剑道长传音给自己,心中不免感激,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受到了迷惑。
眼见漫天飞舞的黑丝戾气,那股压抑的杀伐之意,令她胆寒,这不过是山中戾气涌现罢了,瞧着放眼而去漫山遍野的黑气,这阵仗之大,不知道湖中恶妖苏醒时,会是怎样的恐怖法!
越想越是心惊,耳边呼风凌厉,似有千万哭喊,她急忙打坐起来,收敛心神。却听山下不知何时传来一声爆炸,接着又是杂乱的轰击声,她顿时想到山下的三兄弟定然遇到麻烦了。
只可惜她如今可不能下山,在恶妖没有出现之前,若擅自离开,留下神剑道长一人,难保不出意外。
“最怕的就是湖中的恶妖早已苏醒,故意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好对道长下手,没有阻拦!”她不禁暗道。
却听耳边传来神剑道长的声音:“将此剑拿去,将他们救下,如今我体内戾气将要爆发,恶妖即将出水,它脊椎已被我炼成剑,顶多只是头骨出来,它戾气不够,自然会向我来,届时我将戾气放出,让它吸去,你趁机火速回来,将它砍死!”
上官清雅转头看向石台中央,见神剑道长仍是旧态,只是眉心黑点越发浓郁,晓是传音。而道长身旁不知何时倒插这一柄剑,剑身剑柄是一块脊椎似的主干相连,剑身覆着一层透明的暗黄琥珀,权为剑刃。
又听神剑道长传音道:“雷骨剑虽然与恶妖骨肉相连,但先前半个月我已尽吸剑中戾气转入体内,你放心拿去相助三人就是。”
上官清雅也不多说,伸手一吸,雷骨剑登时飞入她手中,一触及剑柄,一阵刚猛杀意传来,令她险些被震退脱手。
急忙运功抵制,这才消除剑中杀意,她大呼口气,心道即便戾气尽退,但毕竟原主杀伐戾气太重,戾气虽退杀意犹在。
眼见雷骨剑四尺有余,称为主干的脊椎被琥珀剑身覆盖,倒也看得清楚,细小无比,宛似蜈蚣。
不免想及那恶妖的真正面目是何样,怎会有这般小的脊椎?
但她哪敢临阵乱想,当即心神戒备,运功护体,咬了咬牙,冲出石台外,附近的黑气游丝转而朝她涌来,果真是冲天的戾气杀意,一出石台,就险些坚持不住。
当即运使雷骨剑,淡淡金光从琥珀剑身中亮起,她挥剑一甩,洒出大片的金光,黑气一接近,嘶嘶作响,转眼化为乌有。
她心神大振,知晓雷骨剑是神剑道长之物,威力绝对不逊,心中一喜,便朝山下飞去。待她身形消失,却见石台中的神剑道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话说,自神剑道长招揽之后,柳相全三兄弟受命往山下飞去,驻守山腰,以防外人进入。但见四周景色平平无奇,四下望了望,也不见有什么秀丽景色,登时有些不满,不过毕竟主人是神剑道长,光凭这名号,就足够令人惊骇的了。只是自古宝剑赠英雄,这修真者嘛虽然脱离凡人之躯,但七情六欲尚在,心中自然对某些事物极为向往,同样也便力求完美。
神剑道长这般赫赫的威名,在他们三个小人物的眼中,所处的洞府修炼之所,理应是那洞天福地,仙山琼境。外人一见,顿时便被仙境般的山景所倾倒,接着就在流连之际,却又出现一位白发白袍飘飘的老者,脸上洋溢着和蔼笑容,而当老者淡定从容的说出自己乃神剑道长的名号时,直接把对方吓得三魂七魄飞上九天不见,只知叩首膜拜,不敢造次!
这便是他们内心最为真切的想法,只是事与愿违,名震荒北的名头倒是有了,只是山却不美。
竟为此而郁闷了一会儿,结果还是三弟孙乾怒斥道:“大哥二哥你们想什么呢?!能得神剑道长看中,对于我们三个如今朝不保夕的家伙来说,已是有了大靠山,无缘无故还要想着那些东西作甚?”
被三弟这般一说,身为兄长的二人面色一红,不免窘态毕现,随后柳相全才道:“三弟说得对,承蒙神剑道长看得起,你我三人也该尽些绵薄之力才是,算了不去想这些,还是照吩咐办事去吧。”
本来镇守山腰这种事,需得分派人手守护个个方向,可偏偏他们三人又不想分开,谁知找了一下,发现有一处山峰,虽然不高,但身处山顶,倒也可一览山下全景,东西北三面都能照看,一时倒也高兴,索性商量,自此就在山峰处弄个洞府,权当修炼之所,每日轮流一人去南面镇守,未轮值的就打坐修炼。
这般草草定事,倒也算合理,三人便轮值下来,执行了一个月,均是相安无事。
哪知就在今日孙乾轮值之际,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却说孙乾在南面的一处大楠树上盘腿打坐,一直注视着四下的情况,忽感四周的周天灵气混乱不堪,心中疑惑道:“最近山中灵气越发稀薄,不知再过几日就会消失无踪。”
身为修真者,日常所做的功课多是在打坐修炼,吸收灵气炼化成自身的法力,周天灵气,可算是修真者的根源所在,一旦消失,便阻断了修炼的进程。
早在多日前,他已从大哥柳相全口中得知,这大山就是那闻名的东方大山,正是传闻中神剑道长的修炼之所。
只是现在看来,不知是何原因,这东方大山的灵气却越渐稀薄。他起初还以为是神剑道长常年修行下来,已把山中灵气吸收得差不多了。
但转眼又觉得实属荒谬,他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很多高人,甚至因憧憬神地,更是花了不菲的灵石,通过传送阵绕过乱魔之地跑到神地去逛逛,更见识过元婴期的绝世高手斗法,那场面昏天暗地,令他惊骇!
可也不曾见过有哪个修真者能吸收干净某处的周天灵气,令其为之化为无灵之地。周天灵气充斥着整个大荒,那等分量不敢猜想,某处减少,自然灵气会从四方涌来,以维持天地自然之衡。
若是能制造无灵之地,那除非是可掌控周天灵气,但那般神通,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估计也只有仙人可以办到!”他不禁暗暗思量。
哪知就在不经意间,他忽然感觉到四方的周天灵气为之一空,竟是凭空的消失不见,那种没有灵气的无灵之感,令他心神大震。
他急忙朝四下望去,肉眼所见并无异样,但身为修真者,五感自然比之常人要敏锐得多,神识所查,确实灵气已经消失不见。仿佛真是为了印证他所想,此刻此处已然变成了无灵之地。
他脸色一变,心中慌乱不已,自己不过小小的炼气期,若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出现,那绝非他可以抵挡的,越想越觉害怕,飞身而起,当即施展四方遁术钻入山中。
哪知身子才没入岩石中,仿佛受到内中的推力,竟被震了出来,而伴随出来的,是他身上蔓延翻转的黑气。
眼见细丝般的黑气缠绕在自己身上,他惊骇不已,脑中充斥着多种负面情绪,或惶恐或恼怒或哀叹,一时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痛苦不已。
趁着灵台尚有一丝清明,他努力运功抵挡,待终于将黑气震出开,他才大呼口气,冷汗直流。
却是放眼望去,不知何时山岩隙缝中,真有这与方才相似的黑气,正袅袅升起,起初只是一两处,转眼间已然遍地都是。
想起方才不过十来条细丝就已经折磨得他痛苦万分,若是被眼前这数之不尽的黑气细丝缠上,他定然会尸骨无存。
当下打了个冷颤,急忙飞高数十丈,却见放眼而去整个大山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氛,他目瞪口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种景象,他哪里见过,直不住道:“这是什么妖法?!”
他不知是山中出事,还当真以为有什么厉害的妖怪邪道出现了,就冲这等阵仗,根本就不是他一介炼气的小人物可以面对的,当下萌生退意,却想到山中的两位哥哥估计尚未知晓,他见黑气只是在山表一两丈蔓延流动,知晓要飞舞肆虐开来还需时间,强打精神,大呼了口气,一咬牙奋力朝山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