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聪呓躺在草地上，看着濮徵阳似笑非笑的黑眸，脑中恍惚闪过了很多事。
前世她为了夜琛潜伏在濮徵阳身边，只为拿到他的那颗神之心替换夜琛那颗被搅得粉碎的心。
神没有了心可以活下去，但是夜琛不行……
她以为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自己早已在不经意间爱上了这个无情无欲的神。
他对所有人都冷冷清清，唯独对她，也只对她一个人特别。
当初她剜他的心时就在这个地方，一样的蓝天白云，一样的绿地，甚至所在的方位……都是一模一样的……
叶聪呓瞧着他身子有些颤抖，眸中染上了些许泪光。
他应该恨她的，前世他亲手杀了她……也是应该的……
虽然，她的心很痛。
濮徵阳瞧着叶聪呓眼角处溢出的泪花，黑眸深了深，抬手就要帮她擦干。
叶聪呓偏开脸，躲开了他的手，她转眸定定的瞧着他，从眉眼、鼻子、嘴唇，脸上的每一分都没有放过。
明明每天都在见，她却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仿佛上一次见他，还是三千年前的事。
她看的很仔细，也很认真，仿佛一眨眼他就会从她眼前消失。
濮徵阳任由她这么看着，并没有出声，一双黑眸愈发的深邃，薄唇微微抿着，微风扬起了他的衣袍。
叶聪呓看了他半晌，然后缓缓道：“对不住。”她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带跑了。
但是濮徵阳还是很轻而易举就捕捉到她的声音，他的黑眸又深了深，淡淡道：“为何道歉？”
为什么？
为她前世对他所做的一切道歉，为她到了最后还要欺骗他而道歉。
为了他这一世还要遇上她而道歉……
也为了，她自己。
为了她自己又要再一次伤害他而道歉。
“濮徵阳……”叶聪呓盯着他的眼眸淡淡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伤害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不断往她眸中流下……
濮徵阳瞧着她拧了拧眉，觉得她似乎与之前不同了。
她看他的眼神除了对他的感情，还有满如潮水的愧疚和心痛。
他看着叶聪呓也是一怔，似乎有什么画面从他的记忆深处涌上，让一向镇定如山的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夜呓，这不是你任意妄为的理由。”因为亏欠，她就可以为了别人来剜他的心？她怎么可以这么狠！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本君不会任由你。”濮徵阳冷冷的瞧着对面一袭紫衣的女子。
她身子很纤细，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容貌绝色倾城，眼中噙满了泪水。
明明每次看到她落泪他都会心痛，但是这一次，他只有满心的厌恶。
他左手捂住胸前不断淌着血的血洞，那里原本应该有着不断跳动的心脏，如今却空空如也。
一如他现在已经沉浸的心。
不对，他没有心了。
濮徵阳的眸中满是冰霜，冷冷的瞧着夜呓，往日的深情不复。
他明明早已知道她来到他身边的目的不单纯，却放任她，以为自己能够影响她。没想到，他还是料错了……
往事如毒药，一点一点侵蚀着濮徵阳，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愣神。
最后，他慢慢起身站立，冷冷瞧着早已满是泪水的叶聪呓脸上。
叶聪呓眸中划过一丝苦涩，他还是想起来了是么……
“你本就不应该留在尊座身边。”一道沙哑冷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叶聪呓的眸光立马变冷，转眸瞧着不远处站立的一袭大红衣裙的姽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