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负剑,一人背刀,并肩走入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今日第二场比赛,围观比武的人,反倒比昨天更多,那些在第一场输掉的人,今天仍旧聚集在赛场周围,想方设法的与自己仰慕之人说上一句话。
霍义行与闵天行始入人群,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一人是剑术晋级第一名,另一人打败了所有棍法精湛的对手,做了棍法的唯一晋级之人,皆为难得的武学人才,两人听到了众人的赞扬声,也听到了个别不怀好意的辱骂声。
他们不以为意,反倒是一旁的阿三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们在说两位的不是,两位不生气!?”
霍义行:“懒得理他!”
闵天行:“这种事情生气有何用,嘴是他们的,我又管不了!”
比赛已经安排妥当,对战双方也已分配好,闵天行兴致勃勃的擦拭着自己的剑,一旁阿三见状,将自已手里的剑递给了他。
闵天行一脸愕然:“为何给我?”
阿三偏过头皱眉想了想,似乎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你用这把剑,比较合适!”阿三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总觉得与自己手里这把剑最相配的人,应是闵天行。
阿三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才是与这把剑最相配的人。
闵天行昨晚与黑衣人搏斗,用过这把剑,深知此剑的威力和韧力,的确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今日这把剑现身于这比武大会,或可弥补一下湛卢剑无法参与的遗憾。
他伸出双手,接过剑。
对于剑客而言,剑就是命,甚至高于生命,每一把剑秉承着剑客的心志,在他们眼中,剑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能与自己同风雨共甘苦的伙伴,因而,每一位用剑的人,对剑的感情都是十分尊崇的,这种感情,旁人无法理解。
剑在人在。
闵天行恭敬的接过阿三的剑,笑道:“谢过阿三兄弟,待比赛结束后闵某请你喝酒,定要与你畅醉言欢!”
阿三点点头。
而此时的霍义行,一脸怅然,让他烦忧的是,今日比武无人与他对战。
闵天行举着阿三的剑,一边观摩着,一边问他:“霍兄弟,怎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霍义行:“今日何人与我对战?何人?!!”
闵天行知道这种情况往年也会发生,虽说次数不多,但寺中长老和诸位品评比赛的前辈们,早就提出了一套较为合理的应对方法。
看到霍义行烦忧的样子,他反而不紧不慢的说:“霍公子,你只管照着往日的心态走上擂台即可,到了擂台上,何愁无人与你对决?!”
“请昨日剑术晋级者,至擂台后方按照牌号列队!”一声锣鼓敲响后,一人站在擂台上大声喊道。
闵天行临走拍了拍霍义行肩膀:“理解你作为高手的独孤感,但对手永远是打不完的,何况霍兄弟还没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境界!”
语毕走至擂台另一侧,领了号牌,去了后面。
闵天行的那番话让霍义行清醒不少,他不再去想有没有人与他对决,而是走到人少处,琢磨起棍法招式来。
比武正式开始。
闵天行第一个登上擂台,他将衣摆挽起,别进腰带里,谁也不相信,斯文书生样子的他,却是一位剑术高超的剑客。
他站在擂台一侧,在鼓声响起的那一刻,突然拔剑,右手挽剑花,然后提剑,抬眸凝视对手
酣斗中,闵天行觉得阿三的这把剑自己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心下一欢喜,劲生腕间,剑身携风,逼的对手节节败退。
挑下对手束发的发带,剑尖在瞬息之间移至脖颈处,对手举手认输。
台下一片叫好声,闵天行低头,皱眉看着已经入鞘的剑,心道:“这把剑怎么感觉越来越熟悉?”
赢了比赛的他,听着台下喧嚣的叫好声,脑海中闪现着从未出现过的片段,这些片段忽隐忽现,搅的他头晕目眩。
此时的他,也如阿三一般茫然,甚至比他更茫然,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潜意识里有一个人,那个人需要他带走,或者说,需要他救走。
但那人是谁?
为何要救他?
为何想不起来?!
闵天行忽然扔下剑,抱头大声质问:“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台下观望的霍义行见势不对,纵跃上前,准备扶他下去休息,可是刚碰到闵天行,他就被人用暗器打退。
幸亏那暗器,只是几颗石子,不是飞梭匕首!霍义行踢飞几个石子,稳站在擂台上,大声质问道:“何人捣乱!?”
语毕,只见一人自一颗树后飞出,站定后,也不理会众人的惊慌,直接拍手说道:“把人押上来!”
霍义行惊讶的大张着嘴,许久后才惊愕的说道:“严公子!你怎会在此?”看来,那日并不是霍义行眼花,他是真的看到了李元旭,严武笑着朝他摆摆手,示意过后解释。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纷纷叫嚷起来,说不能搅乱比武大会,建议少林派人将他们几人赶出去。
严武闻言,走到擂台边缘处,站在最中间,扫视了一眼下面的人群,神情悠然淡定:“诸位,严某有无资格搅乱这比武大会尚且不知,我只知若是此事不解决,此后的中原江湖,必将不得安宁!”说着拱手,继续道:“劳烦诸位前辈和江湖兄弟赏脸,让严某将此事解决,之后比武大会仍可正常举行!”
台下众人以及五位比武大会评价官,越觉大师也在其中,闻言纷纷缄默,一起看向这位身着玄黑长衣的少年,看他要解决何事,如何解决!
李元旭肩扛阿三,飞步走上了擂台,然后阿三扔在了地上。
几近奔溃的闵天行,看到晕倒的阿三,愣住了。
严武走到闵天行身侧,附身问:“闵大哥,是不是觉得此人很眼熟呢?”
十月的少室山,清寒浸骨,但闵天行此时额上以及脖颈上,全都渗出一层汗珠,脸色惨白。
严武蹲下身,伸手拽平侧躺在地的阿三,然后指着他的脸,继续问:“是不是觉得此人的脸,长的委实怪异了些?”
不等闵天行回答,严武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即是如此,为了让闵大哥看的真切些,严某要做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了!”
说着双手伸到阿三下巴处,在那里摸索了一阵,忽然双手一提,竟从阿三的脸上扯下另一张人脸来!
众人的惊呼声将闵天行的叫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