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拿下!”钱执律站在大后方,厉喝一声。
“纵使散了这一身修为,也要将这刑堂的朽败揭露!”
“刑堂必败!外门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杮子!”
“换作是内门弟子,刑堂那群狗蛋哼也不敢哼一声!”
“杀啊!”
外门弟子和刑堂执法者打成一片,小雾岚凝聚佛元,双手结印,七十二个手印如流水般结成,小雾岚把手印向天一推,大喝一声:“以星光之圣明,洗尽凡尘一切罪恶!星空三十六印,第二印──星落凡尘!”
一道道星光光柱落下,被击中的执法者无一不重伤。而此地发生的事亦使得刑堂本部中人倾巢而出,用全力镇压这场暴动,用武力来维护刑堂的“名声”。
“刑堂腐朽不仁,当灭!”小雾岚一副庄严圣相,手结渡亡印,进入了空明之境。
这场大战一启便惊动了内门里的众多高层,他们合力打开了观明水镜,将一切收入眼里。
“刑堂,真的腐败到如此的程度了。由奸人当道,外门奋起抗争亦在情理之中。”一名长老冷哼一声,他是外门出身,深知外门学子受到的欺压有多严重,刑堂在外门真的是只手遮天的状态。
“一场闹剧!”众位持不同意见的长老唇枪舌战,明显地分成了两大派系。
刑堂刑主一副吃了狗屎的模样,面色沉得吓人。
护法殿主开口道:“刑主,你当如何处理。不管你出手与否,我护法殿必定干定了。若你们刑堂继续如此下去,宫主定摘了刑堂去。”
护法殿主望着小雾岚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小的弧度,拂袖而去。
“都静静吧。”一直没有开口的第一长老,前任司业──舒仲龢极具威严地开声。
场面立刻冷静下来。
“刑不让,刑堂这摊事。我是定要上报宫主的,至于宫主如何处理,你好自为之吧。”舒仲龢看着刑主,逐字逐句地说道。
第一长老是唯一一个可以联络到宫主的人,他的地位远远超过两位司业。
“舒老,我立处理好这事。”刑主端着一副臭脸离去议事大殿。
“所有事因都是这小屁孩所引,依我所见,逐出学宫。”第八长老第一眼便看不惯小雾岚。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是无殇阶的修为,终非池中物。”
“不过昙花一现矣,年少时有惊天才华,而成长后泯然众人的天才有不少,他稳占一位。”
“这小子……不错。”第一长老说完后,悠悠地起身离去。
第八长老等诸位立刻悻悻闭嘴,舒仲龢在整个佛元界清流中是首屈一指的大儒,有不少名动天下的文人武士都曾经被他所教育。舒仲龢一生只称赞过三人,第一人是现任霢雨学宫宫主,第二人是名动天下的大文豪──蔺截,第三人便是小雾岚了。
可见舒仲龢对小雾岚的高看。
沁园。
“通通住手!”一把充满雄厚力量的声音响起,正在战斗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钱执律旳脸瞬间白了,冷汗在几秒间布满全身,整个人像在湖里捞起来一样。
众人盯着在沁园出口的一道身影,那人一身黑色长袍,袍子上以金线纹了一只金睛御水兽,气势凛冽。
他的脸如玄铁一样沉,周身绕着暴怒的气息。
钱执律良久才从发颤的嘴里蹦出几个字:“刑……刑……主……”
刑主刑不让用凌厉无比的眼神剜了钱执律一眼,这让钱执律如坠冰窖。
“你还认得我这个刑主!”刑不让强抑着怒火,如同佛门护法神兽──黄金狮子一样暴吼开口。
“你就是所谓的刑主?”虽是疑问,但以陈述的语气道出。
刑不让把目光移转,看到傲然而立的小雾岚,他脚下是一片倒地不起的执法队员。
“你瞧瞧,这就是你所统辖的刑堂!”小雾岚正气凛然,指着肥头大耳的几名执律和执法使。
“执律、执法使视法理于无物,将外门学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家独大,平日凌辱打压众多学子,简直一塌糊涂!”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上去风光无限,正气凛然,然而是打着法理宫规的旗号,视学子如玩物!不是把枪头对着真正犯罪、犯错的学子,而是把枪头对着无权无势的外门学子!”
“我一介新人都知道霢雨学宫刑堂设立的初衷是以理服人,用刑律来规范学子。而不是用刑律来打杀学子!”
小雾岚每句话都是诛心之言,每字每句都使刑主面色沉重几分。一番斥言下来,刑主脸上简直可以拧出水来。
“若是如此……我,退学!”
“我,退学!”
“我,退学!”
“我,退学!”
“我,退学!”……
数十名实在忍够刑堂所作所为的学子愤然而立,用尽全身力气呼喊而出。
刑主就在此际爆发出惊人气势,掀飞了几名重伤的学子或执法队员。
“简直荒谬!”刑不让努力地收回暴怒的气势。
护法殿的人终于到来,带同医部的众医者,为伤者救治。
刑不让感觉到有人在某处注视着他,他知道这是护法殿主。
“你们就是如此地对待学子吗!”刑不让深吸一口气,但亦无法抑制着怒气,于是将气势对准一群刑堂位高权重的执法者,抑制不住的杀气薄喷而出。
“刑主恕罪……”一群执法者立刻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若不是今日之事……本刑主也不知你们这群狗东西的所作所为!”
“一个个欺上瞒下,当我这个刑主死了吗!刑堂……真的需要一次大清洗了!”刑主以暴吼的力度把说话吼出。
“此事,是谁倡议的?”刑主平伏了心情后,以极缓慢的语速道。
众多执法者毫不犹豫地看着被吓得失禁的钱执律,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此际都自身难保,更遑论在刑主面前互相包庇?
“钱木琛!”刑主吼道。
“小人……在……”钱执律瘫倒在地,独自承受着刑不让的怒火。
其实钱执律的这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线,即使没有了这件事,刑堂的腐败依旧会在某事下被揭露,也许这就是命运和因果的关系吧。
整个刑堂的败坏不只是钱执律一个人的错,但刑不让急需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怒火。
“完完整整地说出由来,若有不实……后果自负。”刑不让的话在刑堂中便是铁律,刑堂中人不敢不从。
钱执律哆嗦着把事交待清楚,刑不让的脸色再度沉了下去。
“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便出动了如此大的阵势!好!好!好!”
小雾岚不再看刑不让如何摆威风和惩治手下,他知道自己是医者,无法见死不救。
十数个生机大手印打出,把重伤垂危的学子从鬼门关拉回,激发那学子体内的生命本源,从而逹至救治。
小雾岚一视同仁,无论是执法队员或是一众学子,他都一概拯救,没有因堂的朽败而置刑堂中人于不顾,这严重违反了他的良心和本心。
“医者仁心,果然说得不错。”银面第一师范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一棵雨槐树梢,轻轻地念道。
刑不让召来忠于刑堂的老执法者,将一干人等带回刑堂。
“刑主,整场风波的主角,是否需要带走。”一名大执律看着小雾岚,问道。
刑不让深深地看着正在救人的小雾岚,道:“不必,事后……本刑主亲自召见。”
护法殿的人见事情已解决,便遵从殿主的吩咐退走,只留下几名护法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