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凝只觉着眼前发黑,这是个什么人家?竟是这般磋磨人的!
那偏房是何模样她又不是不晓得,连地龙都没有,莫不是想让她冻死在那儿?
不过这话已然出口,也由不得她再反悔了,不过一个钟头之后,便有几个丫头过来,把她“请”到了偏房去。
陆筱凝躺在那冰冷的床铺上,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便是她以前费尽了心思想要嫁进来的徐家!
心下便是悔不当初,却更愈发的嫉妒起林月仪来了。
却说徐扬灵今儿难得没有醉的太厉害,不过是微醺罢了,回房没见到陆筱凝,便拧着眉毛问道,“大少奶奶呢?”
旁边一个小丫头喏喏的应了声,而后说道,“大少奶奶病了,自请去偏房宿下了,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大少爷。”
徐扬灵一怔,皱着眉毛问,“大夫怎么说?”
丫头的头垂得更低,只说,“大少奶奶没看大夫。”
这话说得便是由不得徐扬灵不多想了,说病了,却不看大夫?莫不是寻了个借口与他隔开?
这么想着,徐扬灵便是冷笑连连,他便是知道的!当初他风光之时,数不尽的人往他身边凑,如今不过是刚刚落魄了三分,却竟让陆筱凝都慢怠了!
思及此,徐扬灵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偏房的门。
冷风“呼”的灌进了房中,本来就冷的陆筱凝这会儿更是缩紧了身子。
屋中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徐扬灵隐约瞧见了床上那人影,冷哼一声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陆筱凝此刻几近昏迷,乍一听到徐扬灵的话,便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herny……”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弱柳扶风一般。
徐扬灵的酒立时间便清醒了。
他拧着眉毛坐下了,借着灯光终是瞧见了陆筱凝的脸色。
苍白的一张脸,连嘴唇上都没有半丝血色,只那脸颊是红的,是病态的红。
徐扬灵皱紧了眉毛,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入手滚烫一片,他立时便火了,“既是病的这般严重,怎得不看大夫?”
陆筱凝被他微凉的手一碰,倒觉得舒服了些,她睁开了眼,看着他说道,“妈妈说……临近年下了,我又刚刚嫁进门……herny,我没事的,睡一会儿就好了……”说完这话,陆筱凝咳嗽不止,她指了指地上,徐扬灵才瞧见那地上的炭盆,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火苗了,却是不断地往外冒烟。
他气得一脚把炭盆给踹远了,看着陆筱凝的模样,只觉着自责不已。
这般以退为进,陆筱凝做的自是熟稔,更遑论她是真的病了,便是谁都挑不出错处来了。
徐扬灵摸着那薄被,眉头皱的更紧,怒喝道,“这屋里的丫头都是死了吗?大少奶奶病成这样,竟是把这陈年的被子给寻摸出来了!莫不是想要害死主子不成?”
之前回话的丫头立刻跪下来了,痛哭着说道,“大少爷!这是夫人身边儿的环儿姐姐拿的,说是大少奶奶既是发热,便盖薄被就是了,病也好得快些!”
徐扬灵怒极,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骂道,“你倒还不如去死了!竟是连找我都不会?”
丫头只是揉着心窝痛哭,哭得不能自已。
徐扬灵怒极,却是转身把陆筱凝给裹在被中抱起来了,径直去到正房,把她放在了床上,亲自拿了厚实的被子给她盖好了,才低声道,“抱歉,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
听着这话,陆筱凝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过去十九年,她何曾这般委屈过?是以一时间泪水长流,竟是止都止不住的。
徐扬灵叹息一声,替她抹去了眼泪说道,“罢了,莫哭了,是我的不是,这些日子心情不爽利,忽略你了,我这便写贴子让你哥哥过来给你瞧瞧,便是传到妈妈那儿,也只说我找他闲谈罢了。”
陆筱凝握着徐扬灵的手,她的手上是没什么力气的,却是慢慢说道,“herny,明日再写罢,这般晚了便是请我大哥过来,也必定有闲话要传到妈妈那里的……我、我没什么事情的,睡一觉许是便好了的。”
徐扬灵现下眼中都是陆筱凝,哪里会依着她的话做?
他皱着眉毛说道,“莫说这傻话了!都病成了什么模样?莫要再说这些,我立刻便请大哥过来。”
说罢,徐扬灵便去写贴子了,派了得力的小厮立即送去了陆家,方才转回坐到了陆筱凝的身边。
这会儿,已经有小丫头过来给陆筱凝敷帕子了,她们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家大少爷请的是大少奶奶的亲哥哥来,若是被人家瞧见了这些奴婢们连个凉帕子都不曾给大少奶奶敷着,岂不是又要坏事?
是以,陆筱凝这会儿才真正的被徐家的丫头们伺候了一遭,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陆谦修紧着赶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他给陆筱凝检查之后给打了针,陆筱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陆谦修这才挪开空与徐扬灵说话。
“扬灵,妹妹她……最近还好吗?”陆谦修明知故问道。
人若是好,又怎能在这会儿就病了?
徐扬灵微微皱眉,而后道,“阿凝许是还不习惯……也是我没照顾好,大哥放心,日后我必定好生照料她。”
“有劳你了。”陆谦修很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是以也不在这件事儿上多说,又嘱咐了两句,便去到陆筱凝的床边看着了。
这打了针便要等着拔针,徐扬灵与他一道坐在陆筱凝的床边,等到那瓶子里的液体都进入到了陆筱凝的血液里,陆谦修把针给拔了之后才说,“明日我再来给阿凝打针。”
“有劳大哥了。”徐扬灵亲自把他送走,陆谦修在路上又嘱咐了几句,直走到徐家大门外,却是正遇到了徐夫人。
“夫人安好。”陆谦修微楞,然后向徐夫人行了礼。
徐夫人瞥了他一眼问道,“筱凝的病如何了?”
陆谦修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把陆筱凝的病情说了一遭之后道,“夫人一向宽厚,想来舍妹也是怕污了夫人美名才一直撑着不肯叫大夫的,还请夫人莫要挂怀。”
听了这话,徐夫人只是随意应了一声,而后便道了一句,“不送。”便甩着帕子走了。
陆谦修暗自握紧了拳头,气得他眼前发黑。
徐扬灵赶忙描补了几句,只说徐夫人是近日事多繁忙,脾气才不好的,这才算是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送走了陆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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