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世砚带着兵和德国机关枪去到宝灵寺,对着那一林子的枯树叶子扫射,空旷的地界总是有回响的,这般几十挺机关枪同时喷射,差点儿让南满车站的日本鬼子敲响了那警报器。
岳世砚负手站在试枪的将士后头,朗声大笑,这笑声被枪声掩盖,却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如此甚好,战前讲那些劳什子的话有个毛用?倒不如这般明刀明枪的威慑,一来涨自己气魄,二来去他人威风。
岳世砚招了招手,秦润生走来低头问道,“少帅。”
“我去寺中一趟,你在这儿支应着。”
“是!”秦润生并脚一行礼,撇去了书生气再穿上军装,当真堪被赞一句,将军好威风!
岳世砚三两步间进到宝灵寺,这寺中如今也没什么香火了,老百姓自个儿吃饭都乏力,哪还有那么多时候来烧香拜佛,是以这一寺的和尚在诵经之余更要自己种田,以谋得生路。
不过也有好些小沙弥索性离开了这寺,往别处去了。
纵使是遁入空门,也需得吃得一碗粥才是。
岳世砚常听得奉天城的老人们说,宝灵寺的护身符最是灵验,他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这一遭的。
千里之外的小人儿,着实让他挂怀。
为了她,莫说是求神拜佛,便是有个疯老道过来告诉他喝下一道符水,便能保得她平安无虞,那岳世砚也是乐得去做的。
进了寺庙,岳世砚恭恭敬敬的拜过菩萨,添了香火钱,才去寻了住持,替林月仪讨了个护身符来。
住持是个须眉已白的古稀老人,他念了句佛,道,“施主来此,不为自己求些什么?”
岳世砚轻笑一声,“我不用了,只要小月儿平安,我哪里舍得死?”说罢,便朝着住持躬了一礼,道一句:“有劳住持。”
住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念了句佛才道,“为人挂怀,人亦惜汝。”
岳世砚走得远了,倒是没听清楚,只是手死死地压着那装着护身符的口袋,生怕掉了去。
秦润生见他出来,便迎上去问道,“少帅,您的事儿办妥了?”
岳世砚一瞪眼,“爷有什么事儿要办?爷自己都不知道!”话虽是这么说着,只是那手,却始终都在衣袋上搁着没拿开过。
秦润生只当没瞧见,立正说道,“少帅,可否收队?”
“打完了?”岳世砚看他一眼,见着那机关枪已经被收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便轻咳一声道,“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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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扬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得差点儿砸了杯子。
他从未如此生气过。
从未因为林月仪这般生气过。
“无知妇人……”徐扬灵咬着牙低低的骂道。
然,他也只能在嘴上说说了,人家刚刚得了那褒奖状,可不是现在能招惹的。
徐扬灵狠狠地握着手,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四个半月形的痕迹。
“henry,你怎么了?”陆筱凝来到徐扬灵的办公室时,瞧见的便是他正一脸愤慨,拳头紧握似是随时会挥出的模样。
听到陆筱凝的声音,徐扬灵立刻松开了手指,缓了脸色,看着她轻笑,“你不好好上课,怎么跑过来了?”
陆筱凝走到他身后去,一边替他揉着肩一边说道,“早上的事……学校已经传遍了,我哪还有心思上课?便请了假来看你。”
“传遍了?”徐扬灵的眉头复又皱起,脸色落了下来。
陆筱凝的胳膊突而从后把他环住,“henry,你若是气得厉害,想对付林月仪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