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栓果断打包票,这院里的红枣树是他二叔帮忙寻来的,回头,他找他二叔再说一声。
张吴氏忙道:“跟你二叔说一声,要是有多的,给我也弄几株,我老羡慕隔壁家有几株枣树了,偏生,他家那老枣树生的新苗,总被她家亲戚们要走了,落不到半根到我手里。”
离栓想了一下,便应下这事了。
系统悄眯眯地提醒木梨,说是秋天也是可以移栽枣树的。
木梨便告诉他,不必等到明年,秋上也是可以栽的,只是枣苗小,带个不大的土球就可以了,是为了保证不伤枣树根,也是为了枣树根移栽后,更快的适应新地方。
离栓心中记下此事不提。
三人在这里打了一阵枣子,木梨留了些鲜枣,让离栓哄离河,她又分了一半给自己的外婆。
张吴氏却不肯要这般多,只说拿点回去给张秋花尝点鲜就行了。
木梨听后,也不勉强。
又告诉离栓,树上的再留几日,她同她娘去县城前,再来打一回。
这才与张吴氏一起离开了离方的小院。
两人走到大路上,张吴氏便不再回木家,让木梨自个儿拎了剩下的回去。
其实也没有多少,统共才打了七八斤的样子,留了两斤多给离河父子,又分了两斤多给张吴氏,余下的,就都在木梨拎着的小竹篮里。
她回去的时候,又去看了李七妹,分了她一些,然后再经过李翠花家时,又分了她一点,到家时,她自己手里也就剩个两斤多点。
张玉娘瞧了到是挺高兴,木梨洗了一些,余下的留给木永为和张小狗吃,分了点送去书房,孝敬自己的继爹,不管日子过得如何一地鸡毛,该做的,该表现的,她一样不落。
吃过枣子不久,夏婶又开始张罗着要做饭菜了。
木梨嫌弃天热的紧,便让夏婶去菜园里多摘几条嫩黄瓜来。
“对了,别忘多摘几颗朝天椒,要红透了的那种。”
夏婶笑问:“姑娘可是又要做你的拿手好菜。”
木梨伸手轻摸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答:“近日翻阅杂书,偶得一食谱,天一热大家都没啥胃口,正好做来吃。”
她先买了个关子。
只催了夏婶先去把菜摘回来。
轻车熟路。
夏婶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木梨见她从灶屋后门进来,忙招手示意她把朝天椒去蒂,与黄瓜一并清洗干净。
夏婶做完这事后,笑问:“可是要再拍碎?”
木梨笑道:“又哄我呢,都说了不做那拍黄瓜,你快些帮我把黄瓜去了中间的芯,再切成细条。”
她想了一下,又道:“大概比长豆角的厚度再稍小点,切好后搁瓦钵里下盐巴腌好,再准备好大蒜籽,弄点干姜丝切碎,再用温水泡发。”
古人喜欢把生姜切丝晒干,又或是拿盐腌起来保存,这样,可以从年头吃到年尾。
然而盐终究太贵,普通人家,多是将生姜切丝或切片,再晒干备用的。
夏婶接她的吩咐忙完,又指着那钵里正在杀水的黄瓜条问道:“这个可怎么办?”
张玉娘在一旁瞧的挺有趣,不防木梨先扭头问她:“娘,咱家可还有炒熟的芝麻?”
她先是一愣,后又答道:“我记得碗柜里的小瓦坛里还有点,你要用?”
木梨点头,又让夏婶将钵里的黄瓜揉搓一番,如此动作,能叫黄瓜吃起来的口感更脆爽。
她自个儿又去碗柜里寻到装芝麻的小坛子,取下来后,揭开盖子一瞧,果然还有一小抓的样子,够今日做这道酸辣脆爽黄瓜条的。
夏婶忙完这些,木梨又指挥着她将黄瓜拿水冲洗过后,再用凉开水过一遍。
然后,让她将剁碎的大蒜籽、泡发的姜碎沫儿、朝天椒沫一并儿搁到钵里。
木梨又去取了冰糖来,挑了一颗不太大的,让夏婶敲碎后搁到钵里,再淋上酱油、陈醋、又倒入一小碗凉开水继续腌着,只交待夏婶,让她在端上桌之前,再在上头洒上些芝麻。
唯独可惜家中没有香麻油。
张玉娘趁她不注意,伸手捏了一根塞嘴里,细细品了品,道:“挺鲜甜的。”
木梨笑答:“书上说了,要想鲜加点甜,要想甜得加点盐。”
张玉娘到是记住了她说的。
“你做的这道菜,酸辣鲜甜,的确很开胃,想必你爹爹晚上又要多吃一碗饭了。”
木梨冲她眨眨眼,道:“我还巴不得呢!”
灶屋里传出来的开心笑声,一时感染了正在书房里看书的木久承,他行至窗户门口,透过窗户往外瞧,夕阳西下,整个院子像是铺上了一层火红中带着金灿灿的锦缎,梨树在微风摇晃下,沙沙作响,灶屋那边飘来一股勾人食欲的气味,有点辣,有点酸,又有点别的味道......
木久承已经开始期待今日的晚饭。
虽说今日张吴氏发了一通火,他也因为帮忙遮挡而挨了揍,但他并不埋怨张吴氏。
又加上刚才心中感触,越发觉得,自己之前干下的事太过混帐。
心中暗下决定,以后还是让木永为去那边找他亲娘就行,不必让杨金婵再上门来。
院墙外响起了鸭子嘎嘎地叫唤声,又有犬吠声传来,小娃娃的哭闹声,叫喊声,烟熏的味道,安静了一下午的岔口村,瞬间充满人间烟火气。
木久承越发看不进去了,他干坐在那里,计算着自己儿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家里,还有多久才会开饭,他是不是又可以尝到可口的、新颖的菜式?
他不耳聋,隐隐听到灶屋那边传来的对话,似做了新菜式呢!
终于,在木久承静坐难耐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进来的却是离栓。
木久承十分失望,无知小儿,竟在这时候跑出来破坏他的期待。
离栓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推开门后,就站在门口冲灶屋门口喊:“三婶,三婶,快点过来,怕是要出大事了。”
木梨原本正和张玉娘坐在灶屋里说着开绣坊的事。
听到离栓叫她,两人连忙站起来,一前一后从灶屋里走出来。
木梨边走边问:“栓儿,你怎地这时候来了,你爹谁在看着?”
离栓答道:“我把我爹锁在三叔家了,三婶,木外婆,你们快去张家瞧瞧,我刚才瞧见杨来贵带了一帮地痞往那边去了,还偷听到,他带人就是去张家找茬的,说是要替他四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