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心里打着别的算盘,到没忘了给木梨招恨。
“孙氏,你要不要听老婆子一句劝?”
李孙氏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早憋坏了,李家也明确说了,轻易不许她再回娘家去,若没经李家同意再回娘家,去了便不要再回李家。
她没那胆挑战李家人的底线,所以嚣张气焰一下子掉落许多。
得了朱婆子的话,她心里又渐渐燃起熊熊斗志,忙问是什么?
朱婆子小声音道:“要我说,你单凭自己,是斗不过那个小妖怪的,何不拉拢几个帮手呢?”
“找帮手?叫我上哪儿去找,再说了,若是被我公公、婆婆晓得了,还不得把我往死打?”
李孙氏挨了李大刀一巴掌后,不但将这股怨恨转意到木梨身上,同时,她也的确对李大刀心生畏惧了。
朱婆子冷笑:“难道,这样下去,你会睡得着?”
“有什么睡不着的?”李孙氏不懂了。
朱婆子叹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两家屋檐挨屋檐呢,你如今又将那小妖怪得罪狠了,谁晓得她会不会起歹心,再次找上你家大刀,然后跟他眉来眼去的,你心里能舒服?换了老娘,还不得大闹一场,把那屋顶都给掀个底朝天?”
李孙氏将信将疑:“不太可能吧,那木梨不是个傻的,那离方我也风过,生得十分英俊,又出手阔绰,住的也比我夫家好太多,只要脑子没坏掉,任谁都会选那离方。”
朱婆子再劝:“你呀,我怎么劝你才肯听,你想想,你是得罪了她,只要她施施妖法,把你家男人迷住了,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说说,他的心还会在你身上,在你肚里娃的身上吗?没看见过那些没良心的汉子么,我可告诉你,咱们这十里八乡抛妻弃子的烂人,多了去。”
李孙氏不说话了,朱婆子也没再劝,她晓得,李孙氏必会倾向于自己这边。
只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李孙氏之前还觉得,就算李大刀对木梨还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以木梨现在的家境,未婚夫又那般英俊,估摸着必瞧不上李大刀。
她平日虽爱嚷嚷,爱拿这事挤兑李大刀,但心里却十分笃定,木梨眼里没有李大刀的。
只是,朱婆子今日的话给她敲了警钟,木梨若有心为之,耍着李大刀玩呢,李大刀若当了真呢?
以李大刀的脾气,很有可能寻了借口,然后一脚把自己踹开,被休回娘家?
她爹娘不会打死她才怪。
放着好日子不过,由着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勾走魂。
李孙氏光想想,连着打了好几个激灵,怀疑地种子被种下了,朱婆子就坐等木家事非不断,她好袖手在一旁看热闹。
还别说,偏生又有这么凑巧,李孙氏回家时,正好看到木梨送李大刀出门,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李大刀一到家门口,发现李孙氏一脸阴沉沉地盯着他看,顿时没了好心情。
甩着膀子进了屋里,寻了点吃的垫饱肚子后,洗漱一番,准备入东厢房睡觉。
他自己今日接了两个单子,加上他爹分给他的那个,明日少不得又要操劳大半日,需得三更就起。
李孙氏心里现在窝了一盆火,朱婆子的话不断的在自己脑海里回放。
“站住,李大刀,我问你,刚才你去木家干啥?”
李大刀不想同她吵,他累得紧,又很困,现在只想摸到床上去好好躺下。
“让开,我要睡了。”
说完,绕开李孙氏,直接进了屋,脱了鞋往床上一躺,外头热的紧,屋里还算阴凉,冰冰的凉席很“吃肉”,李大刀舒服的叹了口气,困意越发上来了。
李孙氏不管不顾,跟着追上来。
伸手打他的胳膊:“李大刀,我问你话呢!你去木家干啥去了?”
李大刀是真提不起兴趣说话。
“你给我起来,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甭想睡个清静的觉。”对他又掐又打的。
李大刀太烦了,又不能伸手打她,上回打了李孙氏,李婶子当面没说什么,背后可是狠捶了李大刀一顿,说他不该动手打媳妇,下次若再犯,必不会认他这个儿子了。
“李孙氏,你脑壳子没毛病吧!”
他怒气上升,冲她大吼。
李孙氏越发跟个泼妇一样,伸手更是掐的利害了。
“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同你没完,你说,是不是你又被隔壁的小妖精勾走了魂儿?”
李大刀瞪向她,目光阴冷,半晌才道:“我到盼着她能主动勾我的魂呢,可人家瞧不上咱,你今日又想作什么死?作死不要紧,你只管出门去寻死,莫要再来吵我了。”
李孙氏还是不肯放弃:“你说,你到底去她家干啥了?”
李大刀瞧着这架式,他若不说真话,李孙氏只怕会一直不闹不休,实在累得不行的李大刀,没这个精力应付她。
“木家跟我家定了几斤粉肠,我刚才一并给送过去了。”
李孙氏一听,不对啊,平日不都是她婆婆拿过去的么,又或是张玉娘自己过来取,木梨即不开声,也不上李家的门。
“你又在胡说,平日你哪里会做这样的事,你娘呢,她又死哪里去了。”
李大刀一听,大为恼火,伸手指着李孙氏的鼻子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敢咒我娘?信不信老子先打死你?”
李孙氏就是这样一个没脑子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平日里,这样的事不都是你娘在弄么?”
“要你管,你滚不滚,弄坏了老子的生意,老子明日就把你给休了。”
李大刀说完,和衣躺下,翻身背对着李孙氏,也不管她怎么生气也好,难过也罢,直挺挺地睡过去了。
他的态度,反而把李孙氏逼得更加疯狂。
木梨并不知李家的这些事事非非,离去县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张玉娘将指点绣娘子的事,全数交给她,木梨最近几日都在连轴儿转,日日去离河家那边,也不做旁的,只是将以前讲过的针法又说了一遍,这几日,张秋花得了消息,也过来听她的课,到是又有许多新收获。
一日,张吴氏捎信给张玉娘,说是严金菊想吃梨子,叫她打点梨送回她二哥家去。
张玉娘便喊了木久承去梨上摘些,拿篓子装好,又告诉他,她会回来吃午饭。
再去灶屋里交待夏婶,今日中午做个豆豉蒸排骨,这才背了梨子回娘家去了。
杨金婵买了田地的事,竟然瞒住了杨家那边,这一点,知情人都着实佩服她很有点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