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早就不待见李孙氏了,也跟着道:“娘,要不是你压着我,我早同她干起来了,什么玩意儿,自己家里穷得四面漏风,要不是我家不嫌弃,就图她是个勤快的,她能有这般好命进我李家门?如今到好,我全家都快被她拿捏上了,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脸面,就算她肚子里揣了个崽儿,又如何?娘还能够享到你孙子的福么?说到底,还是儿子、儿媳才是真正伺候您的人,原本我也这么想,但经婶婶和木梨这般一说,我劝娘还是想开点,您还有儿子,可以万事不求人。”
李婶子心里也越发琢磨上了,她和当家的这般辛苦,还不是为了崽女们?
若儿媳不是个好的,她自然要想法子对付的。
木梨也不管李婶子心里是如何个苦法,只是后来听李翠花说了一嘴,李婶子回去后同李屠户商了这事。
李屠户到是很同意张玉娘的看法,自己老了,还是要有钱财傍身才好。
他听说木梨买了两百多亩旱地后,也动了心思,想给李翠花买几亩田地做陪嫁,有了田地傍身,李翠花说亲的话,能说到一户更好的人家。
这些且不说,木梨只晓得,李孙氏听说自家公婆要给小两口单独盖个院子,虽说还是屋挨屋,但却可以自己开火做饭,也不要伺候公婆了,她到是欢喜得紧。
木梨听后冷笑,她可以预见李孙氏的以后。
据说,李大刀是不同意重新盖院子的,说是浪费钱财,如今家里又不是住不下,即便李小刀成亲了,也是能住下的。
两人儿子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横竖李翠花马上就要说亲,紧接着就要出嫁了的。
只不过,两兄弟被李屠户强硬的态度给镇压了,李屠户说了,这新院子早晚要起的,况且,李小刀也不小了,早该成亲了,是李婶子挑挑捡捡的,这才一直没说成。
两兄弟一听,只得作罢,由着爹娘做主。
木梨听了一耳,就把这事丢到一旁去了。
最近李家也忙的紧,李婶子来找张玉娘商量,看能不能先请夏婶帮忙煮了猪食喂猪,又说,李翠花还是会过来帮忙剁猪草的。
张玉娘到是个很好说话的,谁家还没个要帮忙的时候。
遂点头同意了,她把李七妹寻来,让她帮忙搭把手,帮夏婶做一下那边綉娘子们的饭菜。
她推算了一下,双抢前,绣娘子们已去了县城,夏婶也可以放几日假,回家去帮自家儿子收家里的那点谷子。
自她在木家做事后,攒了点钱,今年,总算有钱佃上两亩田了。
好歹这日子也渐渐地有了盼头。
那十个婆子着实不错,做事认真、细心,又依木梨的意思,刨杂草的时候,顺带用锄头的一角刨出一条小沟,如此一来,到时放粪水时,可以更方便,也能让水流顺着小浅沟流到另一端,目前,只能先用这个法子对付一下。
婆子们刨完那些杂草,已是十三天已后,这还是众人手脚十分麻利,又趁着夜晚凉快,多刨了一会儿,木梨拿刻漏计了时辰,并不贪她们的这点工。
只说好了,待边缘处的芦苇都清理干净后,一并结帐。
经过这十天的曝晒,那些晒开的地面已晒得裂开,木梨这才安排严家兄弟,让他俩带了各自的儿子们,趁着这两日的傍晚,运了猪粪去那地里,兑了水后再一起倒进小水沟里,每隔一段距离倒上一大桶,到是比一株株的泼要快多了。
严椿树有点担心,怕这个不太管用,特意去跟木梨确认了,他才放下心来。
木家上回攒的猪粪叫李孙氏的弟弟孙四毛用计,哄得李孙氏撒泼,给要去了。
孙四毛这回,看着那两个大粪池又满满当当了,正盘算着让他姐姐去开口要来,谁晓得,木梨二话不说,便喊了人来运猪粪,眼见着这一桶的好料就要被木梨给拿走了。
孙四毛不干了,他阴的很,当着面儿不说啥,胡乱扫完猪圈,丢下扫帚便去李家寻自己的姐姐了。
要说他为何如此猖狂,也只能怪木家人,一个个都不乐意闻那猪粪的臭味,鲜少来这边盯着,李婶子和李翠花又忙着喂猪,即便发现了,顶了天也是背后说孙四毛几句,绝不会把此事告诉木家人,以免两家又生出间隙来。
说到底,孙四毛是因为李家的脸面,才谋了这差事的。
李孙氏晓得这事后,当场就发火,冲他叫道:“不是说好了的,那猪粪该我娘家得么?”
孙四毛也跟着道:“姐,要我说,那木家太不要脸了,两家各出一半银子养猪,这打猪草,煮猪食,喂猪的事,全都落在你小姑子和你婆婆的身上,五十多头猪,那猪食都要煮好大几锅,即便是兑了水再喂,也是一天要忙到晚的,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看看木家那边,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两个不是充做大老爷们,就是富家夫人、千金小姐的,一个个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凭啥啊?”
“可不,那姓木的凭啥啊,我那婆婆也是个蠢得要死的,这样的好处,不便宜了自家人,还倒贴给别人,自己岂不是瞎忙活了一年?”李孙氏真不认为她弟弟的想法有何错处。
孙四毛再道:“你是不晓得啊,那个木梨骄傲得跟什么似的,平日里,都不拿眼睛看人,我笑着同她打招呼,她还爱理不理的。”
木梨若在,必会喷他一脸,他谁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何要同他说说笑笑的,这传出去了,还不得坐实了她木梨也是个水性扬花,脚踏两只船的,也怪不得木梨防他防得紧,只因孙四毛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做事偷懒耍滑,又爱占小便宜。
李孙氏看穿不说穿,晓得弟弟起了什么心思。
“那臭丫头心气儿高着呢,找什么男人啊,她只晓得一切朝钱看,那离方若拿不出二百两聘礼,只怕她也看不上眼的。”
孙四毛忍不住惊呼:“她定亲了?”
李孙氏答:“听我婆婆说过一嘴,你成日在那边做事,连这个都没听说?”
孙四毛抱怨道:“那一家子都鬼得很,我找过机会同他们搭话,都爱理不理的,不就是比咱家多几个臭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