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却笑的眉眼弯弯,答道:“全家福?自然是我们一家子坐在一起,摆着美美的姿势,请了功笔好的画师画下来啊,将来待我爹娘老了,互相搀扶着去村口大树下晒太阳,每每想起今时之时,不知有多开心呢。”
留不住光阴,可以画下这副回忆,木梨很喜欢这点。
杨金婵面上不显,小声问道:“木郎!你们几时去画?”
木久承答道:“君子当信守承诺,我去岁末就答应梨儿了,只是一直没兑现。”
杨金婵轻轻地哦了一声,眼神看上去有点失望哦。
木梨冷笑,估摸着她又有搞事了,正愁没借口好好整治杨金婵一番。
因为长辈们之间的事,很多时候,都容不得她这个小辈插手的。
小翠唤来婆子,让她去主薄家中看看,他若是在家,便请他去衙门走一趟。
杨金婵见了,欢喜的不行,木郎长木郎短的,非拉了他现在就去衙门口等,无奈之下,木久承只得请小翠叫人去通知村长。
小翠望着两人远处的身影,气恼地道:“你干啥要答应?你若不应,我便可一直刁难她了。”
张玉娘摇头,目光冰冷的望着那双身影。
“我已想明白,来日方长,我怎能就如此便宜了这两人?”
她若现在翻脸,势必会同木久承势同水火,那她还怎么从他手里哄了银钱出来?
张玉娘扭头对木梨道:“明日,咱们该去那边走动走动,今日想法子让你爹留在这边,明日再如此行事。”
她示意木梨把头凑过来,又小声同她嘀咕了几句。
木梨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彩。
小翠自晓得木梨会医术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又瞧这对母女无所事事,便请了两人回内院,再让木梨给她把了平安脉。
有系统的指导,木梨的经验又涨了,更难得的是,系统可以帮她把每次把过的脉记录起来,如此,木梨就可以更快的熟悉什么样的脉像对应的是什么病症。
她把了一下脉,很快得出结果:“翠姨是想问什么?可是还想怀一个,身子骨到没什么大碍,只要心平气和,若有孩子缘,自会到来。”
小翠轻笑不已,答道:“还生什么生啊,若真怀上,还不得被人笑话,说我是老蚌怀珠,这个不想了,有那一双叫我头痛的兔崽子就行了,看你神色,我身子骨应该是无事的。”
木梨觉得她的笑容有点苦涩,只以为自己瞧走眼了,点了点头,答道:“翠姨的胃火很旺,你平日可是总觉得一口气吃上两三碗饭,没过多久又觉得饿了?半夜有时也会被饿醒?”
“哎,神啦,你说吃两三碗,我还道你是心细,我到是时常半夜饿得睡不着,非要吃多点东西不可,可要抓几帖子药吃?”
木梨又道:“到也不必,只需用菊花、金银花、枸杞每日泡水饮一到两盏即可,过上十天半月,症状自会减轻,随后便隔三差五的饮两回,如此竖持一段时日,自然就会好了。”
“哎,你这医术不错啊,听你娘说,你凭借这医术,到是捞到了不少谢礼,可以嘛,不错!”
木梨借机顺着竿子往上爬:“咋地了,翠姨有啥好病人要介绍给我?先说好了,我只给女子瞧病的。”
小翠招招手,示意她靠近点,这才小声道:“我认识一商妇,有难言之瘾,成日就抱着个药罐子,也是产子后落下的病,要不,你给她瞧瞧。”
说到这儿,她又顿了顿:“不瞒你说,老爷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在这位置上待到致仕,便想同那个商人合伙,只是一直没谈妥条件,你若帮他治好了他家娘子,我家老爷说不定,也能搭一段顺风车。”
木梨自然从善如流,小翠大抵是主持家中中馈久了,颇有些雷厉风行的作派,立马就叫人去请那位商妇过来。
安排好这事,三人又闲得无聊,便喊了婆子来打叶子牌,木梨不会,自另有婆子在一侧教她如何打牌。
新手就是如此,牌运总是忒好,木梨一上午都是赢多输少。
再说木久承陪了杨金婵先一步出了府门。
杨金婵站在府门口皱眉往里看。
木久承走出好远才发现她没跟上来哦,回头一瞧,见杨金婵站在那里不动。
“怎地了?”
“没什么,我们做什么不在里头等村长出来,非要在外头来等,这大太阳的,着实晒得人头晕,木郎,要不,我们先去寻个茶僚坐一下?”
木久承对此无所谓,横竖这边上就有,村长一出来,他自可以看得到的。
两人挑了个干净的小茶僚坐下,杨金婵这才缠着木久承问之前全家福的事。
木久承到也没隐瞒,只说:“孩子们有这心愿,总要帮两人完成的,再说了,这也是好事。”
杨金婵果然要生事了,她眉头轻蹙,问木久承:“木郎,你当真觉得这是好事吗?我们崽崽可有说过什么?”
木久承去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答道:“你说永为?他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高兴呗,你不晓得,他呀,如今可稀罕他这个妹妹了呢,只可惜,要不了两年,我这养女要嫁出门去了,唉。”
有件温暖的小棉袄,这感觉着实不错,他又十分可惜,咋就没跟玉娘也生一个属于两的小棉袄呢?
亲生的,到底还是很不同的。
杨金婵却突然落泪了,弄得木久承不知所措:“你这又是怎么了?”
她答道:“我如今细想起来,甚是后悔,若是我们当初也有画一张全家福该多好,也不知我崽崽心里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只是为了哄你开心?”
木久承又说:“他是真高兴。”
杨金婵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又问:“这你又怎知晓的?他若不说呢,你又怎知他是怎样想的,明明就不是亲娘跟亲妹妹,偏还要强颜欢笑,说什么全家福,那只是木郎你所想的全家福,可不是我们崽崽心里所要的全家福,那样的全家福,不该是你、我,还有我们崽崽,我们一家三口么?”
木久承答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事,要不是当初你干下那样的事,如今,哪里有玉娘和梨儿什么事,如今,你说这话,是怪我咯?”
杨金婵忙答:“不,不,木郎,我说了,我早已心生悔意,只想补偿我们崽崽,我这般说,只是想让你多替我们崽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