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婵笑答:“我刚跟着他的那几年,到是红的很,大大小小的王公侯府也是去得的,如今么?到是凭着那张老脸混点饭吃,不如以前那般挣钱利害了,只不过,早年,他在京城哄得那王公世家的公子哥儿,拿了银子给他置办了个小宅子,不大,也就一进的小院,就是我俩住的地方,只是,他也舍不得把银子给我花呢,他爹娘、兄弟要花掉一半,又要养我,手头应该还有点银子,但应该也是不多的。”
杨老木匠咂舌:“没给柳家留个后呢,怕是早就有别的打算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办?你早就出嫁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吧,爹跟娘到不嫌弃你,只是,这里终究还有你大哥大嫂住着呢,时日短到还好点,时日长了,可是要家宅不宁的,出嫁女总住娘家,传出去不像话。”
杨金婵听了这话,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问杨老木匠:“那爹说,该如何是好,我听爹的!”
也难怪当年杨李氏会帮她了,杨金婵的确哄人有一套。
杨老木匠乐了,小声说道:“我先前不就说了么,木久承如今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但凡这十里八乡的,没有哪一个不给他个薄面的,当年,他便一门心思只对你好,你同他之间又有个儿子夹在中间,要想破镜重圆,也不是不可能。”
杨金婵笑了,说道:“爹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这次回来,竟发现木郎比以前还要俊俏了呢。”
“男人嘛,越老越是一枝花,女人越老越像豆腐渣,爹可是给你指明了一条路呢。”杨老木匠对于张玉娘不给脸面的拒婚,很是记恨在心。
“只不过有一点,木久承现在这个婆娘泼辣的紧,又将他管得死死的,你要从她手里占便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金婵笑盈盈地答:“我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兰舟比木郎长的还好看呢,这么些年,我还不是把他死死的栓在身边?”
要不是柳兰舟背着她在外面乱来,养了好几个年轻小姑娘,杨金婵也不会及时闹翻,卷了细软跑路了。
......
木家几个,并不知杨家算计木梨不成,这回又换着算计起木久承了。
张玉娘起来时,已过了午饭,夏婶给她留了饭菜在锅里温着,她去了自家闺女的西厢房一回,瞧她酣睡正香,张玉娘没有吵醒她,退出西厢房后,转身就问夏婶:“我闺女今儿上午都干啥,咋累成那样,我刚进去瞧她一回,都打着小呼噜呢。”
夏婶答:“听姑娘念叨了一回,说是昨儿夜里走困了,没睡好,吃过午饭早早就回房睡下了,你当家的到是精神的很,吃过饭又去东厢房写了一回大字,这才去歇下的。”
张玉娘的脸色瞬间有那么一丢丢不好看,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她没有跟夏婶说透,只嘱咐她,下回她和木久承不在家的话,莫要让先前那个杨金婵进来,除非木永为在家。
但木永为在家的时日也就沐休那几日,每七日沐休一回,一月统共才四回的样子。
张玉娘寻思了一会儿后,决定先不和木久承闹腾这事,撕破了脸,她自个儿也讨不到便宜,她先忍一忍,只要叫她抓住把柄了,无论如何都要手撕杨金婵一番的。
木永为不在家,杨金婵一开始,的确寻不到借口上木家的门,不过,这不妨碍她琢磨出别的办法。
这日木永为才下学回来,杨金婵就扭着水蛇腰过木家这边,但见她梳了个灵蛇髻,又略施薄粉,如今早晚尚还有点凉,她却已换上了薄纱轻裙,肚兜儿的前胸做的很低,两只大肉包子呼之欲出。
她上门的时候,木家几个正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
“木郎,在家吗?”
木久承抬头看向院门口,脸色微不自然,忙挪开视线,答:“在呢!啥事?”
“我们儿子可有回来?”杨金婵问得很自然,张玉娘听得不但膈应还很尴尬,搞得她好像不是这屋里的女主人似的。
木梨拿小脚轻轻踢了木永为一下,说道:“哥哥,找你的。”
木永为抬头看了一眼,又耳红面赤地快速低下头来,答道:“乖,莫闹,吃饭,夏婶,最近莫要再做红烧肉了,我吃不下。”
心烦!
木梨瞧的分明,低头捂嘴轻笑。
她又冲夏婶眨眨眼,道:“婶子,明儿早上我不想吃大肉包子,馒头也不行,还得劳您早点去镇上买两斤宽米粉回来,我要吃鲜肉片汤粉,哥哥呢?想吃啥?”
木永为想了一回,本想说吃油炸糖油糯米团子,后又想起刚才晃眼的两团白肉,只得硬着头皮答:“我要吃油条,再带几个油炸红薯饼,爹,您和小狗想吃啥?”
木久承对此无所谓,张玉娘到是跟木梨一样,张小狗看了看几人,他又扫了一眼不请自来的杨金婵,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我也要吃汤米粉。”
他决定跟自家姑姑、表姐站一边!
木久承只好道:“那我也吃米粉吧。”
此时,杨金婵正好走到堂屋大门口,发现几人都没有看像她,正在说吃什么米粉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可是永为想吃米粉了?”
木永为不想理她,于他而言,他记忆中的母亲,给过他温暖的只有张玉娘。
虽然,他以前因为不懂事,做错了很多事,但张玉娘的确很大度,她选择原谅了木永为。
才会有今日书生意气的木永为。
杨金婵站在那里冲木久承喊道:“哟,木郎,你今晚居然吃红烧肉,原来你还记得我最爱这道菜了。”
木家是因为木永为喜欢,所以,时常叫夏婶做的。
她却不知这一点,很是随意地吩咐夏婶:“去,给我拿双碗筷来,站在那里干啥,难不成,你家主子们就这般小气,连口饭都舍不得让我吃?”
夏婶不乐意,看向张玉娘。
张玉娘不动声色地看向木久承,笑眯眯地问:“当家的,你说呢!”
木久承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家娘子索来大方得体,我想,娘子肯定不会在意此等小事。”
换了别人,张玉娘肯定不在意,但是,对方是杨金婵。
“当家的,我很在意!”
木久承的脸面有点挂不住,她随即又道:“我虽不乐意,但看在永为的面子上,好歹也给她添上一碗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