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一点感触都无,答道:“不是说她又跟着那个赵昱吗,都已是这样的情形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她丢开这事不管,又问张秋花,她娘如今可还好。
张秋花笑说自家娘自怀了这胎后,可是能吃能睡,到现在都没有孕吐,肚里的娃儿可乖了。
“老人们都说,我娘怀的这一个,是来报恩的。”
木梨到盼着真是如此。
张玉娘从屋里走出来,对木梨说:“我去邻居家弄点菜秧子回来,菜地已被你夏婶翻过又晒了两日,今日傍晚,到是正合适栽菜秧子。”
木梨应了一声,张玉娘才出门没多久,院门又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娘,可是你回来了?”她冲门口大喊。
一个人探头望进来,木梨的俏脸顿时垮下来,她从来不信杨来贵真的会学好。
就他眼里刚才看过来时,透出一股子流里流气,她就十分不喜。
木梨扭头不理他。
杨来贵来到西厢房的台阶下,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木梨,目光十分放肆。
张秋花站起来往木梨跟前一挡,俏脸薄怒,道:“杨来贵,你来干啥。”
她说完,又朝南边栽着的那棵老梨树望去,忽又笑道:“梨树才开花呢,你也忒性急了点。”
“呸!”杨来贵狠狠地吐了口痰在地上。
又目光阴冷地盯着张秋花,道:“臭丫头,让开,老子来是有事,别以为老子是男人,就不打女人。”
木梨怕张秋花吃亏,从她身后探出头来,说道:“杨来贵,你又要作啥妖?”
杨来贵上回跟杨老木匠来,只听见木梨那娇俏的笑声,早已勾得他心痒难奈,如今没有长辈们在跟前,他很放肆地打量她。
木梨心中不爽,冷笑道:“看样子挨的教训还不够多啊。”
“牢板都能坐穿的家伙,再多的教训都不管用。”张秋花的这话,就如同点捅了马蜂窝。
杨来贵如今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木梨眼见他要发怒,忙打岔。
“你来干啥,可是要找我爹?”
杨来贵被她这么一问,注意力转移了。
“嗯,我爹打发我来问问四姐夫,说是那边的门窗都已打好,并且已安上去了,让四姐夫去瞧瞧,再顺便问一下,打家具的木料几时运过来。”
木梨答道:“我爹暂时不在家,我也说不准他几时会回,要不,你先回去等消息,等我爹回来后,我再同他说一下这事。”
杨来贵听后,却转动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在木家多赖一会儿,他就是很稀罕木梨。
总觉得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而他就是最底层的地痞流氓,不知听谁说的,越是这样的,越是能互相勾搭上,说是小姐爱花花嘴,流氓爱清高。
木梨不知他的小九九,皱眉寻思,他赖在这里打算做什么。
又抬头看看渐行去当中的日头,他爱晒的冒油,她可管不着。
木梨就这么把杨来贵晾在那里了。
低头与张秋花又说着村里发生的趣事。
夏婶在灶屋里忙了一阵,听到有人说话声,忙完手里的事后,这才出来,一瞧是杨来贵,忙招呼了他去灶屋那边,说是给他泡杯热茶吃。
两个大东家都不在家,夏婶需得帮忙看顾着木梨和张小狗。
杨来贵见家里还有大人,茶也不喝,立马溜了。
张小狗屁颠屁颠跑去,用力把院门关上。
待他回来后,木梨笑赞他机灵。
张小狗皱眉答:“他看姐姐时,很不舒服呢。”
所以,张小狗很不喜欢杨来贵来。
杨来贵的到来,并没有激起什么浪花,木梨过后就忘了,她压根儿就不怕杨来贵。
只是,自这日之后,杨来贵总是隔三差五的去木家,打的是看望木永为的借口,而且,也不知怎地叫他发现了,木永为是个十足的吃货。
所以,每回上门,总会弄不少小零嘴儿,木永为当面谢的很认真,转过身,就跟木梨共享了这些吃食。
木梨一开始是拒绝的,木永为对此振振有词:“我晓得你不喜欢我小舅舅,所以,你才要更加敞开肚皮吃,下回,他才能带更多的吃食,叫他多破费点,也能让你多出口恶气,不是么。”
木梨深觉有理!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一日,木永为和张小狗上学去了,大人们上街的上街,夏婶也因为有事,暂时回家中去了,要过些时候才会来做午饭。
杨来贵又上门来了。
他到是讲起了礼节,晓得先敲门,听到院里有人说话,他才推门进来的。
木梨看见他一身光鲜打扮,不由嗤笑道:“哟,杨来贵,你这是走了啥运呢,到穿得人模狗样起来。”
她就是乐意拿话刺他,然后把他气走。
杨来贵低垂着眼眸,掩去心中所想。
再抬头时,笑得十分流气,抬起左手朝她扬了扬。
“想吃新鲜鱼不,叫声哥哥来听?”
木梨当场就拉下脸来:“呸,想得到挺美,青天大白日的,你还是赶紧醒醒吧。”
她被他的话恶心到隔夜话都快吐出来了。
张秋花骂他不要脸。
杨来贵是有预谋的,他早就留意到木家大人们都出去了,才特意挑了这个时候上门。
“哎哟,乖乖梨儿,老人们总说,打是情,骂是俏,我看你啊,是爱哥哥爱在心头口难开。”
木梨气得俏脸通红,骂道:“老鼠就该多吃耗子药。”
药不是你个不是东西的家伙。
“哎哟,你这气起来也怪好看的,挠得哥哥心头痒死了,要不,梨儿妹妹,哥借你的小手来挠挠胸口?”
若说离方有时与木梨说话是痞气,那杨来贵就是十足的下流货色。
木梨怒目相对,抄起扫帚就冲他砸过去:“甭以为姑奶奶是女子,就不可以动手揍男人,你算个老几,敢如此轻薄本姑奶奶,看我不打断你的第五条腿。”
一侧的张秋花听后,寻思了半晌一直不得其解,而木梨又同杨来贵闹得不可开交,到底没弄明白这男人咋来的第五条腿。
木梨越是彪悍,杨来贵还偏就越是喜欢的紧。
更觉她静坐时是闺秀,暴起时是女郎君。
杨来贵对她越发志在必得了。
“怎地,哥哥瞧上你了,想讨你回去做婆娘呢,你不好意思也是难免的。”
木梨晓得这样不要脸的人,最喜欢在言语上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