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花上前去拉她。
“你快些跟我回去,在外面待久了,仔细坏了你自己的名声,将来不好说亲的。”
她跟在木梨身边久了,渐渐的晓得些事理。
晓得越是正经人家,越是看重姑娘们的名声,有个好名声,真的更容易说到好亲。
张秋花心中没大人们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讨厌张春花没错,但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张春花走上邪路。
“你拉我做什么,我不回去。”
张春花甩开她的手,又道:“家里谁会在意我?巴不得我去死呢,我但凡手中有点银子,那些人能会那般对我?奶会变好,哄鬼,鬼都不信,她眼里除了银子就只有银子,连小姑都能狠下心被卖去青楼,我这个做孙女的又隔了一层,哪里值得她去费心巴力,她应该在偷笑吧,又少了个赔钱货祸害家里。”
无论张秋花说什么,张春花都不信。
张秋花急了:“你咋不听呢,咋就吃了秤砣铁了心,你不回去,你能往哪里去?”
她突然想到一事,指着张春花道:“我上回来镇上,看到你跟一年轻男子拉拉扯扯的,看着就不像话,你该不会要跟着他跑了吧,不行,你必须回事,这事,做不得。”
她都晓得,感觉那年轻男人不靠谱。
可张春花就是铁了心,死活不肯回去。
“我不回,打死我也不回,回去能捞个什么好?我这就要去赚大银子,我有了银子,还怕找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
张秋花快被张春花的话给气死了,她又拖不动张春花。
张春花接下来的话,更是把张秋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秋花,要不,你也甭回去了,跟我一起吧,我带着你发大财,到时,你看上哪个好看的男人了,直接花银子买回家就是。”
张秋花不知道谁给张春花洗脑了,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更不敢把张春花丢这儿,今儿,必须把她弄回家去。
就在两人拉扯之时,张秋花忽觉后颈处猛地一痛,接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来人,正是张秋花那日画出来的那个年轻男人。
“昱哥哥,你怎地把她打晕了?”
那年轻男子姓赵单名一个昱字。
他笑嘻嘻地伸出右手轻勾住张春花的下巴,挨近她低头,左手搂住她的细腰,再往怀里一勾,张春花呼叫出声来。
赵昱嘻笑道:“小春春,乖哦,听话,你不是早就想尝一尝那男女之间的味道了么?小妖精,到晓得成日只磨着我,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
张春花被他这么一哄,早已双腿发软,歪倒在他怀里,她对那事,着实好奇得紧。
不晓得但凡成了亲的,怎么就那么那么喜欢干那事。
张春花曾偷偷在外面瞧过寡妇偷野汉子的。
“你又哄我,那是成了亲的才能干的事。”
赵昱却骗她:“你傻啊,办法有千万种,只要你我高兴了就行,再说了,你跟了我,自然就是我的女人了。”
瞧瞧这话说的,样样都答了,可又样样没明确的给答复,张春花头脑简单,自然是被他哄住了的。
“我瞧着你这妹子长的不错嘛,上回,你不是跟我提过,还有一个更好看的么?”
张春花答:“你说的是我那表妹吧,她爹是秀才,是个利害的,镇上的捕快们还喊他一声兄弟呢,还有,我小姑姑拘她拘得紧,平日二门不迈,大门不出的,我哪里能哄得她出来。”
木梨在出门这事上,真的是懒出了个新高度。
远点的地方,懒得走,要租牛车,近点的地方,嫌太无聊,不愿去。
去个河边村,要不是木家一家四口齐上阵,要不,就是跟着张玉娘一起。
赵昱的眼睛微眯起来,伸手抚着张春花后背。
他带来的人出现了,冲赵昱打了个手势,赵昱示意他们将张秋花先弄走。
张春花到底还是有点担心她。
“昱哥哥,你这是要把她弄去哪儿,莫非,你又瞧上了她,有我陪着你还不行吗?”
赵昱笑了,答道:“小春春,你冤枉我了,乖啦,我这不是满足你的愿望么,你不是说了,要带你的妹妹一起去那边发大财么?”
张春花信了他的话:“可惜啊,我那表妹没法下手。”
赵昱答:“你不是说她家有点小钱么?肯定会把她养得不错,应该会懂不少东西吧?女红可会?”
张春花压根儿不晓得木梨的女红很烂:“那还用说,我小姑姑的女红在这一带出了名的好,我还听我这堂妹说过,我那表妹还教她们两姐妹描画呢,啥兔子、狗子,花儿的,都能画,还很好看。”
赵昱对这事没放心上,又道:“你那表妹真不信你的话,你没跟她说,要拉了她入伙,跟着一起发大财。”
提起这事,张春花就是一肚子的火。
“我咋没提,她还笑话我呢,问我几时见过天上掉馅饼的事?”
张春花是真蠢,没有深思木梨说这话时,背后的含义。
赵昱闻言脸色微变,张春花见他不说话,又问:“咋了,她不来,你就不高兴了?”
“哪能呢,在我的心里,只住得下小春春一个人。”赵昱忙稳住她。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表妹长得不是一般的出色?”
张春花又答:“那是自然,我小姑以前是县里最大青楼的头牌,她的长相自不必说了,我表妹有七八分长得像我小姑呢。”
赵昱本还打着什么主意。
谁知,就在张秋花丢了的那天下午,整个双拐镇的气氛都变得十分诡异。
赵昱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小的镇上,居然见鬼的碰到了同行。
以至于双拐镇有闺女的人家,最近都草木皆兵。
又加之丢的小姑娘实在有点多,无论是镇上,还是各村,都开始组织人手搜寻丢失的小姑娘们。
张秋花醒来时,已经上了贼船,也不知外头是个什么光景了,她动了动手脚,被困住了,她想喊人,却发现嘴里被塞了破布,上头船板上有人走动,似有人听到了这里头传来的动静。
有人打开顶上舱门,拿着火把往里头照了照,发现有个姑娘醒了,便喝斥道:“叫啥叫,再叫,把你丢河里喂鱼去。”
另外有人说:“嘿,老三,你又在凶小姑娘了,细皮嫩肉的,值不少银子呢,给饿上两顿,有什么刺头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