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二头猪,能顶李屠户一年的出息,李婶子能不干劲十足?
木梨对她的去向很清楚。
她才指点了张家姐妹昨日绣的不好的地方,让两人拆了线重绣。
木家的木门,被人狠狠地从外头撞开。
李翠花头发散乱的跑了进来,急切喊道:“婶子,可怎么好,我两个哥哥跟人打起来了,我娘又不知去了哪里,我爹还没回来。”
一般情况下,是没人会得罪李家人的,李家的男人们常年在外杀猪赚钱,身上都有一股子煞气。
张玉娘不信,她放下针线问道:“不可能吧?你两个哥哥不是怕事儿的主。”
李翠花急忙又道:“同隔壁村,杨家的人打起来了。”
木梨的小脸瞬间比锅底还黑。
“不会是杨来贵那个混帐东西吧。”
李翠花噎语,瞪圆了眼儿。
木梨只好看向张玉娘:“娘,这事儿......”
张玉娘说道:“我去看看。”
木梨不放心,自己的力气渐长,身子骨也比刚来这里时好多了,总能打得两个男人开的。
“娘,我跟你一起去。”
张秋花最机灵不过:“姐,你留在这里帮忙看家,我去田里喊爹和两位舅舅。”
张夏花忙催她去。
木梨叮嘱她:“在田埂上莫跑太急,注意脚下,这会子毒蛇才出洞,攒了一个冬的毒,老利害了。”
张秋花已经跑出院外,隔着院墙大声应了。
张玉娘、木梨、李翠花,这才匆匆出了门。
在路上,张玉娘问李翠花怎么回事。
李翠花也说不大清楚。
她边跑边道:“我本来在咱们沟渠斜坡边,靠近河水那头,正打着猪草呢,是村里耍得好的小姐妹来喊的,说是我两个哥哥和杨来贵几个打起来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只晓得是杨来贵带人挡住我两个哥哥,不让回家,然后,我大哥和杨来贵两人就互相推搡起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李翠花在前头引路,三人跑过去的时候,已气喘吁吁。
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却没一个人动手拉架。
木梨只觉胸口又痒又难受,大口喘气:“咋都不拉架。”
张玉娘上前,喊道:“哎,看热闹归看热闹,可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咋不将孩子们拉开呢?”
却又人告诉张玉娘,没人敢上前,两帮人打群架,打得太凶残了。
木梨和李翠花两人挤不进去,站在张玉娘后头蹦达个不停,除了看到黑压压一片脑瓜子,就没别的了。
“哎,急死人了,这些人不拉架也就算了,总要让人进去劝架啊。”
木梨又悄悄跟张玉娘说:“娘,这事儿可怎么好,哥哥又不在,不然,让他去寻了他外公来也是好的。”
张玉娘晓得,杨老木匠好歹还知些事,若喊杨李氏来,估摸着只会越来越乱。
木梨听到那些围观的村民,竟然在大喊说李大刀那一拳打得好,李小刀那一脚踢歪了,真是够蠢。
她伸手抚额,这些人当真嫌事儿大。
木梨想钻进最里头去,张玉娘死死的拉住她,死活不让她进去,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不长眼的拳脚给打伤。
木梨表示,自己就算外表很娇弱,听到打架声,她早已快封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好在母女俩个拉扯时,张水牛和严家兄弟赶来了。
三个大男人几下就把围观的圈圈撕下一个大缺口,木梨连忙尾随其后,拉着张玉娘钻到了最里头。
哎哟,我的个娘,咋打的这么凶?
一个两个的,就没一个好模好样的。
张水牛和严家兄弟,喊了围观的几个闲散男子,帮忙将这些孩子们都拉开。
两边人马都不不服气呢。
永远爱迟到的两位村长,这会儿子抽着旱烟,迈着八字步走进圈子最里头。
先不说哈,只拿了烟杆子给自村的娃娃们各一杆子,然后才骂了几句。
乡下人不识字,有啥说不清的,全靠拳头解决问题,打不赢就得服气。
又瞧见各家的娃都有伤,村长对于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司空常见了,即然两村的娃儿们精力都如此旺盛。
两村长凑一块儿商议了几句,手巴掌一拍,很愉快地决定了。
即然孩子们如此有精力,不如,帮村里干点实在活,吩咐这些娃们,将村里的村路都给平整好。
也算是为村里做了件好事。
这两波人还没打出个输赢来,就这么被大人们给啪在了泥里。
李家两兄弟表示很不服,杨来贵带着三侄子,同样表示谁怕谁,不服,再干一架。
村长喊了看热闹的汉子们,帮忙将自家村里的娃给护送回村里了。
没有热闹可看的众人,这才一窝蜂的散去。
木梨挠后脑勺,这就完事了?
即不问是啥原由,又不追究打架人的责任?
张水牛得知她的疑惑后,不由抬头哈哈大笑:“谁家小子不是这么打架打大的,这样骨头才更硬,出门打工也不会畏手畏脚怕这怕那,是个硬汉子呢。”
木梨终晓得了男儿血性是怎么回事。
比“大姨妈”不安时安刻来还要无解!
“娘,其实咱们这一带,民风挺彪悍的,哈!”
张玉娘笑道:“这算啥,听有从那山沟沟里搬来咱们这边的,说是那边的民风更彪,好多都是土匪窝子呢!”
木梨无语。
几人陪着李大刀,李小刀回李家。
李翠花即心疼两个哥哥受伤,又挺恨杨来贵的。
木梨一直没搞明白,杨来贵干啥要带人堵住李大刀两兄弟。
她将这问题抛给李大刀。
只因觉得李大刀似乎很好说话,脾气更温和些。
李大刀告诉她:“嘿,你俩下回看到杨来贵那死人,给我离得远远的,他若是敢凶你们,你们就给我扯大嗓门尖叫,能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
木梨莫名!
完全不懂李大刀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想继续搞事?
“那你们为什么要干架?可千万别说,你们看对眼了。”
李小刀本觉得浑身都疼,听到木梨的话,不由噗哧笑出声来。
“你到是真能想。”
李大刀看了他一眼,他忙闭了嘴。
这时,李大刀才缓缓说道:“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外婆家不是有几棵李子树么,已经结果染红了,我外婆还盘算着,摘了果子卖钱换盐巴,谁晓得,不过一夜之间,几棵树上的果子,一个都不见了,就是那又青又酸得能生出崽来的嫩李子,都没剩一个,我外婆因此被气病了,我娘还去给她送过两回药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