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玉娘并不反对,因为,她很疼自己闺女。
木梨依旧心里有根刺。
张玉娘又劝她:“你做甚要钻牛角尖,就算那家人是相中了夏花会女红和识字,那又怎样,这是夏花的优势,婆家看重这点才好,她将来去了婆家,在婆家的地位也要高不少。”
“就算找个穷得叮当响的,难道对方就不会是相中她的条件?夏花识字擅女红,懂些道理,假若与那穷人家的男子天天置气,无法说到一块儿,日子还不照样过得一地鸡毛,更不要说,越是穷的叮当响的人家,越是把钱财看得极重,再说了,夏花去了那样的人家,万一被那户人家扒住,死命的吸她的血,这样的亲,结了有什么好?”
木梨心中明白,可是接受这一点还是有点难。
张玉娘见她不说话,又道:“与其嫁去穷人家,还不如选择这个家境殷实的富户家,张家定要给陪嫁的,至少,这户人家能拿出份像样的彩礼来,若嫁去穷人家,她这一辈子就是再能挣钱,还不是要帮养着夫家一大家子。”
张玉娘自身的经历就是很好的例子,虽然,她帮扶的是娘家兄弟。
张家两姐妹闻言,若有所思。
张玉娘又道:“要我说,还是要看对方家长是什么品德,好人家养不出歹笋来。”
木梨懂了,可依旧很难释怀。
“娘,我明白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张玉娘见她想明白了,便又接着忙自己手头的绣活。
她已经绣好一个幔头了,这是第二个,剩下的她不准备再绣,等过了年再说。
她同绣庄老板娘约好了,腊月二十日那天,她会将手头的两个幔头及两对枕套,一并送去。
因用的是好缎子配好丝线,又加之这两个幔头图案繁杂喜庆,很适合成亲用。
张玉娘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四件东西大抵能换三十多两。
还掉欠的十两债,她手头还剩二十多两,足够明年那三十亩田春耕生产用的了。
张玉娘和木久承之间,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平衡。
谁也不想打破,到底不是头婚,里头多了些许计算。
张家姐妹又做了一阵绣活,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家去了。
木梨无聊的翻着农书,听千金给她上课。
她看似悠闲,其实千金每日都会给她布置功课,这一家子,最累的就数她。
这不,千金系统上完正统课后,就说一些关于爱情方面的知识给木梨听。
譬如今日,它就教木梨如何对离方若即若离。
“小梨花,千万要记住,即便你再喜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颜值再能当饭吃,你都要死记一条,不能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放他身上,你晓得什么叫得来的越容易,越不珍惜,要想守住这段感情,就该耍点小手段。”
木梨听入耳中,记在心里。
“离方哥哥不是那种人。”
千金答:“知人知面不知心。”
木梨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是那种嘴上花花的,甚至性子有点闷,跟他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会无趣,可我就只喜欢他这盘菜,所以,我决定了,喜欢他,就要多盘他。”
千金瞬间黑脸:“盘他可以,但也要勾得他对你上心才行,所以,你接下来就要对他表现得,若即若离。”
“很难!”木梨答。
千金问:“为何。”
木梨得逞了,笑道:“没理由啊!”
千金:......
连着几日,木永为都是早出晚归,仅比木久承闲那么一丢丢。
因为木梨脚受伤,腊月二十那日,木久承只陪张玉娘去镇上,将木永为留在家中。
木梨闲来无事,眼珠子一转,对坐在火盆子对面的木永为道:“哥哥,你最近很有些古怪,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又在外头祸祸谁了?”
“怎么可能。”木永为急于否认。
木梨反而起了疑心:“有什么不可能的。”
木永为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熊孩子。
“真没有!”木永为将书本一合,又问木梨:“想不想吃炒瓜子,我给你买去。”
岔开话题?
“你哪儿来的钱?”木梨惊问,她同为吃货,早将先前的问话丢去一边了。
木永为挠后脑勺:“先前管爹爹要的。”
木梨欲哭无泪:“娘呐,干啥那么抠,都不给我点铜板子花。”
木永为挺同情她,伸手拍拍她的小肩:“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了。”
木梨信以为真,于是坐在那里烤着火,开始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盼着木永为能早点买瓜子回来嗑。
但是......
她忘了,木永为其实鬼的很,一肚子的坏水往外冒。
再说木永为将院门关好,便朝村里的一头行去。
他早早就打听到了,离家请了媒婆帮离明月说亲,听说那户人家还不错。
木永为低头匆匆赶路,不防撞到一人身上。
“哎哟!谁家死小子不长眼,撞得老娘的腰都疼了。”
婆子倒在地上哎哟个不停,她身后站着一妇人一小子,正一脸尴尬地望着木永为。
木永为不作时,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文文静静,挺招人稀罕的小小书生,还是生得眉清目秀的那种。
“这位婶子,对不住,我只顾着心急赶路,却不防撞到您了,您可还好?”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扶她。
撇开他作天作地的时候,这般说话,还是很叫人舒坦的。
那倒地的婆子被扶起来,还不曾开口说话,站一侧的少年开口了。
“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看你的样子,到像是学子,这般大年纪的,应该都去镇上私塾念书的,我怎不曾见过小兄弟?”
木永为的小马达哒哒哒的发动起来,他该怎么回答呢。
“我姓木,名永为,我爹爹是镇上私塾的教书匠。”
那少年微微一愣,后笑道:“原来是木先生的儿子,在下有礼了,鄙人姓马,名从文,家住双拐镇西郊。”
木永为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马兄,你好!”
随即又道:“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一直在家跟随我爹爹学习,以前是我年少不更事,总爱贪玩,如今才收了心,我明年开春,应能在书塾里见到马兄的。”
马从文长相一般,但谈吐不俗,木永为便起了结交之心。
又因他时常随木久承出门应酬,一些基本的应对方法,他信手捏来。
很快和马从文就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