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她男人挣的工钱,够养活一家人了吧,要我说,就是心眼太坏,总惦记着旁人家的。”
“大家伙儿,以后都得留神点,家里的好东西都要藏紧点,看到这几人,还是要防一防的。”
“确实该如此。”
......
这样的话入了木久承两父子的耳,只觉两颊火辣辣。
木久承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早知杨家是这样的种,他当初就该很坚决的拒绝那亲事,而不是由着爹娘做主。
木永为低头想:唉,外婆到底有多贪?爹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外婆这是教坏了小舅舅呢!
偷,是要不得的。
木永为还是很在意亲情的。
他上前两步,走到杨来贵跟前,弯腰伸手将他扶起来,说道:“小舅舅,你若是想吃梨,只管同我明说好了,好歹,我也能求得爹娘同意,均些给你呢,但是,你来我家偷,却是要不得的。”
杨来贵自个儿不反思,却将这一切怪到张玉娘母女两个身上。
“要是你亲娘在,能是这样吗,我还不是想吃多少有多少,偷了又如何,我就是记恨她,要不是她一身妖狐气,能将你爹给迷住?你就不会没亲娘疼了。”
木永为听得皱眉,说偷梨的事呢,怎就扯他后娘身上了。
“小舅舅,先不说我后娘的事,我家的梨子呢?”
杨来贵一听,暗骂他蠢,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还能往外捣?
“那梨子我自有用处,你个蠢的,拐膊肘咋还往外拐呢,我们几个虽想吃梨了,但更多的还不是为你打算。”
木永为一愣,咋就是为他了呢?
张玉娘站在一旁冷笑,木梨惊的瞪大了好看的柳叶眼,还可以有这般骚操作?
木久承在一侧连连皱眉,随着杨来贵说的越多,他眼里的火星子越盛,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
遂开口唤木永为:“你同他啰里啰嗦那么多,干什么?”
张玉娘睃了他一眼,却不开口说话,只静观其变。
她就是打着将木久承丢出去,让他自个儿直接面对这事的主意。
“姐夫!”杨来贵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你怎能这样说我,要不是为了我小外甥,谁乐意干这么丢脸的事。”
有那做了婆婆的,便开口劝木久承:“木老爷,算了吧,好歹你是个秀才,是个懂理儿的,这后娘哪里比得过亲娘老子的一片真情实意。”
“就是,杨来贵虽然这事做得不咋地道,到底还是想护着你儿子的,你家里的事我们是不清楚,不过,听他这么一说......”
“啪!”后头说话的那个婆子,挨了自家男人的一巴掌,又见他骂道:“你个死婆子,还不快点给老子滚回去刷碗,老子说呢,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原来跑这里来了,别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啊,你这么能干,咋不快点把那一脚盆衣服洗了。”
那婆子被自家男人骂了,灰溜溜的走了。
自此,再没有人指责木久承不该追究的。
张玉娘一直在那旁边冷笑,木梨乖巧,又冲了两碗糖水给两捕快吃,还道了一声辛苦了。
两捕快心里有了底,上回张玉娘会来事,叫两人得了点小好处。
自然而然,两人对张玉娘母女的印象很不错。
“好了,好了,你们若不想看了,便都回去,若想看,就给老子闭嘴,不问自取,便为窃,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都是要不得的。”
捕快老爷一发话,普通老百姓瑟瑟发抖。
有那看热闹的汉子,暗中用眼神警告自家婆娘:不想回家挨揍,就他娘的给老实点。
捕快老爷是能得罪的吗?
“来贵,我且问你?梨子当真是你交去给你三姐夫卖了?”
杨来贵站在那里,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直觉,想着该怎么将这事给推了。
捕快们看不下去了,杨来贵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木老爷,你问他们做甚。”
说到这儿,捕快们冲看戏的人群拱了拱手,道:“请问谁有空,帮忙去将这几个孩子的长辈们请来。”
木永为最先抢答:“我去外婆家一趟,不过,我外公和大舅这会子怕是不在家。”
木久承看了他一眼,觉得昨儿晚上对自家儿子说的话,显然,他是听进去了的。
“如此也好,我再请个相熟的去河边村我现大舅哥家一趟。”
去请人自要费些时辰的,
张玉娘这时候,格外温婉的笑了笑,冲两人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此时已正午,为了我家的事忙前忙后的,想必两位还不曾用过饭,不如,趁这机会先用点饭?”
张玉娘的声音温柔,又加之她说话措词听起来,叫人很舒服。
两捕快心想,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些乡下妇人当真比不上。
遂从善如流。
木梨忙去端菜盛饭,木久承也不曾用饭,便由他作陪,去了堂屋里。
众人一瞧,这会子没戏看了,便三三两两的散了。
各家的婆娘都快步回家,赶着回去将家里的一堆碗给洗了,说不得,还能赶上下半场。
只不过木家还是留了几个相熟的汉子在。
张玉娘请几人一起去桌边吃点东西。
那几个哪里肯,他们从内心就很畏惧两位捕快老爷。
看到他们一身衙服,心里就怵得很,小腿肚子抖的利害。
只敢远远地蹲院里,小声说着话。
张玉娘的手艺不错,又有这样的好菜,两位捕快吃得满嘴冒油,愣是吃了两大碗白米饭。
就冲这一点,两捕快当着木久承的面,拍着胸膛说了,以后木家再有什么事,只管去找他俩,莫要嫌麻烦,又和木久承称兄道弟了。
堂屋里飘出来的香气,叫刚回来的木永为不停的咽口水。
馋的呗。
木梨见了,抿嘴轻笑。
喊他去了灶屋,从碗柜里取出一个小碗,里头盛了点卤猪大肠和香辣腊猪耳。
“先前没吃饱吧,快些盛点饭坐在灶前吃吧,莫要端去外头,不够分的。”
木永为纠结地盯着碗里的肉菜,又看看木梨。
木梨将碗塞给他,皱皱小鼻子,道:“我才不要吃猪大肠,臭臭的,难闻死了。”
木永为一听,也不再纠结,端着小碗蹬蹬蹬地跑去盛了米饭,还在将饭压得很实。
张玉娘正好进来,瞧见了也只是轻轻一笑。
“慢点吃,莫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