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栾看见卞苔的那一瞬间就笑翻了,他等着卞苔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你真是符合你的人设。”
“不是我干的好吗!”卞苔一见他,气焰就瞬间嚣张了起来,“就是因为昨天你,我回去的时候心神不定,才会摔了一跤,把手臂划破了好吗!哪知道会莫名其妙会当做嫌疑人啊,卧槽。”
阮栾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别的不说,推锅一流啊你。”
“你!”卞苔鼓起脸颊,准备怼阮栾一番,但是他突然想起这个人背后站着大靠山,气焰又下去,他张了张嘴,打算说些服软的话,旁边却突然传来了某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搞啥呢?”
阮栾听出来是周涛浪的声音,扭头去看,果然就看见周涛浪伸手一张,拦住那个颤抖着往前的人,“喂,站那!别动!”
被拦住的男人一顿。
“小舟……”他身后的男人连忙拉住他,他低低的说:“别冲动,不一定是邹礼。”
叶舟一把打掉白一泉拉住他的手,他扭头看他,死死咬着唇,眼角通红,他慢慢的张开已印上牙印的嘴唇,声音颤抖的说:“我……我怎么会认不出来他?”
“对啊,你怎么会认不出他来?”一直没说话的妹子插嘴说到,“好歹也在一张床上睡过对吧?”
她特地对叶舟眨了眨眼睛,忽略她意思的话,也显得她俏皮可爱,她说完这句话后,也没去搭理那两个男人的反应,反而对达至北伸出手,“你好,我叫尚善。”
达至北盯了她一会后,才默默的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几乎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把手给收了回来,“达至北。”
阮栾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的,这不过就是几天的相处,他就看出来了达至北的洁癖,他生怕达至北在妹子面前就直接掏出手帕擦手,这可就不好了。毕竟小孩子也不会想太多,何况是个除了睡和吃,就是打丧尸和洗澡的男孩子。
他抛弃了他特地去打招呼帮他住进达至北家的卞苔,快速的挤进阮栾和尚善中间,然后伸出手对她说,“你好,我叫阮栾。”
尚善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就勾起了漂亮的唇角,“你好,名字挺可爱的暖暖。”
阮栾脸黑了,他费尽心思的去学习普通话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发音准确,不会把自己的名字介绍错吗?但这架不住别人发音发错,阮栾内心吐血的笑了笑,“谢谢。”
达至北被他的身体遮住了,阮栾比还没怎么进入发育期的达至北体型要大,达至北不习惯于和人接触,包括握手,除了在出任务时的迫不得已,他今天得到消息后,出门太急,连个手帕和干净的布都没有带。
达至北看着阮栾的衣角,默默的看了一会,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把手伸到了阮栾的衣角旁边,轻轻的擦了一把。
阮栾完全不知道tali达至北小弟弟在他背后对他做了什么,他很努力的在肩负起作为一个哥哥(他自封)的重任,他不熟练的和尚善套话,尚善虽然笑得一脸温柔,但却真真正正的是只老狐狸,他俩聊了五六分钟,感觉都言之有物,但是阮栾都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信息,唯独就知道了这个妹子受伤的原因,据说是在昨天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她还把受伤的地方给阮栾看了眼。
尚善:“你看清楚咯,我这可不是被丧尸咬的。”
问到最后和卞苔自爆出来的差不多,现在完全不是丧尸的问题好吗?找不出凶手大家就露宿荒野一起喂丧尸吧。
阮栾很有礼貌的回复说:“嗯没错,看上去就像是用小刀划的,不可能是丧尸咬的。”
尚善笑容僵了一下,虽然周涛浪的手下带她来,只讲了浅显的原因,但是尚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场也没有遮住不让她看,她很轻易的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找受伤的人来,阮栾这话的意思……
阮栾不想和她讲话了,刚来的那一哭大哭看起来就和死者有亲密关系的两位已经被周涛浪拉过去单审了,周涛浪算是这片区域里最了解达至北的人了,让他冷不丁讽刺个人还行,让他审问,指不定就半句话不说冷漠的盯着你了。
阮栾对卞苔挥了挥手,“你老站他那干嘛?过来啊。”
四个嫌疑人唯独就他没被审问,卞苔这种德性的人开心到炸,就等着别人都忘记他,然后让他偷偷摸走了,没想到计划还没有实施一半,就被阮栾叫了过去。
达至北不擅长这个,他戳了一下阮栾的后腰,“交给你了,我过去看看。”
阮栾被戳的一个抖,差点叫了出来,这熊孩子搞啥子呢,不过他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去吧。”
达至北就摸出了他那把说不定等会就要被丢掉的小刀上场了,他拿着小刀拨弄了一下尸体的衣服,就拨弄了一下尸体的手,动作没一点专业性可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小孩子。
肯定是身高原因,阮栾默默的想,既然达至北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了,他自然要好好审问,第一个问题,“你俩认识受害者吗?”
“叶舟呗。”卞苔别别嘴,“这区域总共也就这么点人,来来往往的多了,也都认识了,除了你之外。”
他最后一句话是针对阮栾说的,阮栾也懒得理他,问尚善,“你呢?”
尚善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对她身边的卞苔笑着说,“就这么点关系?以前你俩关系不是还挺好的吗?你去卖碟,他还去帮你在……呃,现在的达至北家门口守门吗?”
卞苔一挑眉,特别生气,“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好吗?他后来嫌这行不高尚,我俩就分了好吗?你说说看你俩是什么关系?你说啊!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看就是叶舟就是你杀的。”
阮栾最喜欢看互怼了,管他真假怼呢?不过不得不说卞苔是真不会“语言的艺术”,什么叫做分了啊,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不就是订婚之后他告诉我他喜欢男人的关系吗?”尚善笑了一笑。
卞苔抿着唇,半句话也没有说。
吃瓜路人阮栾差点喷出一口红西瓜,特么的果然是歪的!还用什么想?
“何况……”尚善眯着眼睛,对阮栾展颜一笑,“我就算真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她伸出手,干干净净没有染任何颜色的指甲轻轻的在空中划了一下,位置刚刚和阮栾脖子一样,她依旧在笑,“对吧小弟弟?”
阮栾第一次在末世遭遇别人如此直接的威胁,不,或者说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以死亡威胁,从死亡堆里摸滚打爬出来的人,身上的气息都带着死亡的味道,就算她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阮栾一开始对许指柔的设想倒在尚善这里实现了。
阮栾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被逼着半退了一步,他余光恰好扫过旁边的达至北,达至北的注意力早已从尸体上抽离了出来,他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们这边,手上又开始转起了刀,花俏的刀花,也不知道他练了多久。
阮栾笑了出来,他对他比了个口势,达至北看懂了,他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差点“耍刀小王子”的称号不保把小刀给掉了下来,达至北默默地停下了耍帅动作,他的手乖乖的握着刀柄,不往前进一格。
阮栾刚才和他说,你刀碰过尸体了。
达至北冷漠地想,等会一定要用阮栾的衣服擦手。
阮栾知道自己受到了尚善很大的威胁,但是他不知道尚善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几乎从她刚开始逗阮栾玩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达至北在看他了,她伸手的时候,就感觉到达至北在耍刀了,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对阮栾真做出了什么实际的伤害,这把刀就会直接飞过来插.进她的脑子里。
现在的小孩子啊……真是……
有了达至北那个打岔之后,阮栾就觉得自己完全不怕尚善了,他半开玩笑说到:“尚善大姐是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还真是打蛇顺竿爬,喊他一句弟弟就跟着喊大姐了,她一点也不想被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喊大姐,太特么的难听了。
“凶手不是这旁边的变态吗?肯定是分赃不均所以打了起来。”
这样说卞苔也不高兴了,“我叫卞苔,青苔的苔,象征我父母希望我像青苔一样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美好期待,不能瞎改我名字。”
阮栾一听,立马拍了一把卞苔的肩膀,“哥们,你一定不是凶手。”
卞苔立刻点头,“对,我也觉得我不是凶手。”
阮栾欣慰的点头,凶手一定不会像我们这样成天纠正别人对我们名字的发音,我们就是如此善良,毫无逻辑的阮栾把自己感动坏了,但是关键时刻如此美好的梦却被周涛浪一巴掌给拍没了。
“我看他就是被你俩谋杀的。”
周涛浪打在阮栾肩上的那一巴掌,把他打的差点摔在尚善怀里,阮栾仓促了一下,尚善满脸嫌弃的分秒不耽误的立刻往后跳开,给阮栾留下了一片充满石头的干净大地。
差点摔地上幸好自己厉害稳住了的阮栾:“……”
阮栾不记刚嫌的搂上了周涛浪的肩膀,“带上达至北,我们去别处聊去,别给这些嫌疑人听见了。”
“都怪你。”卞苔找到机会就怼尚善,“要不是你我们指不定还能听到叶舟和白一泉的证词,我们也好套套。”
他原本以为尚善会给他回,你个杀人凶手才会想这些,却发现尚善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她微斜的头看着躺在地上邹礼,她脸上难得没有挂上习惯性的微笑,她看着尸体的眼眸里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卞苔匆匆的把眼神移到了旁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阮栾就像他说的一样,扯着达至北就去了偏僻地方。
他们也不担心这四个嫌疑人跑了,要是他们有跑的魄力,也不会留在这里了,何况跑了才更好,就可以直接推锅了,周涛浪就是这么想的,末世里人命最不值粮食。
阮栾问:“他们和死者什么关系?”
周涛浪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达至北,然后才回阮栾的话,“那个一上来就哭的差点晕过去的是邹礼的前男朋友叶舟,那个一直站他后面的是他现男友白一泉。”
阮栾实在好奇,“看刚才叶舟的表现,也不像是和邹礼感情破裂两人为什么分手啊?”
周涛浪揉了揉脑袋,“就是感情不和就分了,叶舟这么说的,然后后来某一天邹礼就消失了,他一直在找邹礼来着,结果现在就是这么天人两隔的悲催局面,他一直哭一直说他不相信,现在感觉就要背过气了,他男朋友在安慰他……啧啧。”
“当着现男友的面找的?”
周涛浪点了点头。
阮栾:“啧啧。”
达至北不懂他们啧啧来啧啧去是干什么,他直接了当的问,“别的呢?”
“还有……”周涛浪立马正经起来,“据说叶舟前不久刚觉醒了D级技能,可能会被招进基地。”
达至北:“不可能。”
阮栾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你那么直接干嘛。
达至北不知道是不是看阮栾一副傻样,他解释了一下,“基地的D级异能者已经够了指标,他只能去别的还没有收满异能者的C级基地或者D级基地了。”
很好,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基地是b级基地,挺了不起。
周涛浪还准备和他们说一句,结果他手下就来喊他了,他向达至北示意了一下,就又匆匆忙忙的跑了。
达至北和阮栾相对无言,阮栾觉得这个场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尴尬,但他还真没感受到这个情绪,阮栾脑子里想了几个段子,替换一下准备逗达至北玩。
达至北却难得先开口说话,“你叫……”
“阮栾!”阮栾连忙把自己的名字又念了一遍,发音特别标准。
达至北跟着重复了一下,“阮软。”
阮栾连忙纠正,“不是,r—uan,阮,l—uan,栾,阮栾。”
达至北:“暖暖。”
怎么这次两个都错了,阮栾:“诶不对,是……”
达至北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说:“卵卵,我叫达至北。”
阮栾:“……”
头一次觉得暖暖这名字真他妈的好听。
这次是真的相对无言,阮栾都不想和达至北站在一起说话了,达至北却是扭捏来扭捏去,虽然他面上依旧一脸淡定,半天才逼出一句话,“你的……你的名字什么意思?”
阮栾愣了一下,却还是乖乖的回答,“我父亲姓阮,我母亲姓栾。”
达至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阮栾一想,就知道估计刚才卞苔的话刺激到他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怎么这年头是个人的名字都有含义呢?都带着父母的美好期望呢?
阮栾脑子一转,立刻想出了一个说辞,“你看,你姓达,名北,你爸妈指不定是想那么叫你,但是怕你日后被小伙伴嘲笑,所以才在中间加了一个字,对吧?”
“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