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鹤:“没听说商家精通医术啊,怎么,你还懂解毒不成?”
白衣青年:“前辈见笑了,云南苗族蛊术、毒药天下闻名。我商家久居云南,五代单传,对此一道自然格外关注。”
独孤一鹤本来还有些迟疑,见他如是说,不疑有他,遂把手递了出去。
白衣青年刚握住独孤一鹤的手,就猛地被独孤一鹤一把甩了出去。
这白衣青年似乎早有准备,凌空一跃,连连倒退,终是站稳。
蒙天赐已经冲到了独孤一鹤身边,只见他的一双手已经肿胀了两倍之大,黑如锅底,身子不停的抖动,脸上已经白的连一丝血色也没有,嘴里似乎已经不能言语。
蒙天赐双目圆瞪,大吼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白衣青年仰天长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独孤一鹤竟是如此容易上当受骗。独孤老儿,你可知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大罗无救夺魂针’,便是那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想知道我是谁?下辈子吧。”
蒙天赐:“我师徒二人与你有何愁怨,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白衣青年冷冰冰反问道:“这世上的杀戮难道都是因为仇恨吗?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但是就是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又能怎样?”
蒙天赐已经气得肺要爆炸,他怒吼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你设下的奸计?”
白衣青年得意道:“怎样?一环一环还算高明吧?为了取你们的性命,我也算煞费苦心,下了血本了。”
蒙天赐:“你真是好生歹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牺牲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
白衣青年:“无辜?你可真是天真的很。更何况,小兄弟,人命岂非就是拿来牺牲的?”
蒙天赐已经气得无法言语。他的拳已捏紧,仿佛已经马上要冲出去拼命。
这时,院子的墙头突然跃进来几十个蒙面的黑衣大汉,个个身手矫健,内力深厚,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白衣青年见接应的人已到,更是得意,大笑道:“蒙天赐,你还是束手就擒啊。咱们所畏惧的也不过是独孤一鹤的一把剑。现如今,他别说是拿剑,连站起来都困难很。你还能怎样?还想怎样?”
蒙天赐抬眼又望了这群人一眼,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这些人对手,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独孤一鹤,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愤,又是无奈。
蒙天赐毕竟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疯狂冲出去拼命除了送死,于事无补。
只见他迅速身子一转,背起了独孤一鹤,将他的长衫快速系在自己腰间,一把长剑当胸,正是那日在鬼市李沐阳送他的陈汤剑。
白衣青年见状,大笑道:“你们看看这个人,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人。救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死尸一具罢了。”
蒙天赐也不理他,两只眼睛却不断留意白衣青年,跟留意他那双随时可能发出毒针的手。
这时,黑衣大汉们已经到了跟前,慢慢向蒙天赐围了了过来。
但瞧见这少年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大难临头却还能气定神闲,镇定自若,不觉内心一怔,竟不敢冒然先动手。
白衣青年道:“你们还等什么?他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你们一起上。”
黑衣人听罢,方自展刀挥剑向蒙天赐扑来。
突然,蒙天赐长剑一挥,剑气四射。
前面的一圈黑衣人只感觉手臂被震得发麻,有的竟然脱手丢了刀剑,竟不得不后退几步稳住心神。
这些蒙面的大汉毕竟不是一般的庸手,内心虽然震惊这少年竟然有如此凌厉的剑气,却也不乱阵型,前面的人退后,后面的人马上顶上,准备发动第二轮进攻。
白衣青年道:“对,就是这样,轮番上阵,累死他。”
这时,只见蒙天赐长剑点地,拔地而起,纵身一跃,已经到了古树的树顶。
这位帅气到无以复加的英俊少年,竟然有如此好的轻功,背着一个人,旱地拔葱,居然还能如此轻巧、如此迅速,他们真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白衣青年似乎也没有料到如此巨变,当即变了脸色,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如果让他跑了,有你们好看!”
这群黑衣人论武功都不是平庸之辈,可是,面对这个白衣青年的辱骂竟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一句嘴都不敢回。
他们跟着蒙天赐跑的方向,几个纵身,竟是都一齐追了出去。
蒙天赐的轻功本就好,这几个月跟着独孤一鹤又精进了不少,虽然背后背着个人,比之这帮人,竟是要强上不少。
转眼,他已经窜出去好远,甩开了那帮人。
只是后背上独孤一鹤呼吸越来越弱,蒙天赐的一颗心沉入谷底,快要无法呼吸。
待这帮追出来时,已经不见了蒙天赐的身影。
河边杨柳依依,河水波光粼粼,几株杜鹃红开得正艳。
其实,蒙天赐并没有跑,他只是躲在桥下。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一双手紧紧的抓住桥底的横梁,身子贴着墙壁,动也不敢动。
只听得白衣少年大喝道:“这里只有三条路,你们几个那边,你们几个中间,剩下的跟着我这边,给我追。”
接着,就听着桥上,不断有人跑过,不多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蒙天赐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却还是不敢动。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见无人返回,蒙天赐才背着独孤一鹤,回到了缘缘斋的庭院。
昔日整齐的院子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打斗过后,院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那横躺着的几具尸体提示着刚才惨变的激烈。
蒙天赐解下独孤一鹤放在床上,冲进内室,取了瓶丹药,尽数灌进独孤一鹤的嘴里。那是杜秉谦走时留给他们的解毒丹药。
杜秉谦说,这丹药可解百毒。可是,独孤一鹤吃下去,却仍然动也不动。
蒙天赐不觉留下泪来。他与独孤一鹤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已然如父如子。现在,他眼睁睁看着独孤一鹤不省人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悲恸已极。
他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才能救我的师父?”
他看到手里的丹药瓶,拿定了主意。
他又背起独孤一鹤,走进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