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两个人坐着闭着眼睛休息等待天亮的到来。
沐天恩:“他们怎么这么快啊,我才闭上眼睛。”
蒙天赐:“走?”
沐天恩:“还有别的方法吗?”
蒙天赐:“打?”
沐天恩:“还有别的方法吗?”
蒙天赐:“躲?”
沐天恩:“躲哪?”
蒙天赐:“你觉得躲到江里怎么样?”
沐天赐:“跟打比起来还是这个好接受一点。”
说罢两人又跳到江里憋气去了,各自支棱起一根芦苇杆。
果然,不多时一群黑衣人就冲了过来,左右找了一圈,看了看才熄灭的柴火,朝着唯一的一条路追了去。
待黑衣人走远了,他们才游回岸边。
沐天恩:“人倒是很多,没什么水准。”
蒙天赐:“那你还躲。”
沐天恩:“我不喜欢打架。”
蒙天赐:“我不喜欢穿湿衣服。”
沐天恩:“那你提议躲水里。”
蒙天赐:“我更不喜欢打架。”
蒙天赐:“烧火给你烤啊?”
沐天恩:“不然呢?”
火才升起来,两人衣服还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沐天恩:“你觉得让一个女孩子这样在你面前合理吗?就不能脱一件衣服给我遮着点吗?”
蒙天赐:“非礼勿视,我不会看的。”
沐天恩:“你看一眼,我叉瞎你眼睛。”
“还有时间打情骂俏,看来百乐门江南分舵这帮人要回炉重造了。”说话间,人已经走了出来,无声无息,仿佛一直都在附近一样。依然是黑色的披风,大大的斗笠,身体很瘦削,颧骨很高,脸上仿佛就挂着一层皮。
蒙天赐:“这次看来是躲不了。”
沐天恩:“衣服白湿了,都是你的馊主意!”
蒙天赐:“阁下尊称?”
黑衣人:“杀无形”
蒙天赐:“今日为何而来?”
黑衣人:“杀你!”
蒙天赐:“我与阁下素昧平生,阁下为何要杀我呢?”
杀无形:“万乐门。”
蒙天赐:“莫非你也是万乐门的人?”
杀无形:“非也。”
蒙天赐:“那你为何要杀我。”
杀无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话间,纵身一跃已经到了两人面前,手已经伸向了蒙天赐的脖子。身法之快,轻功之高,仿佛身体完全不带一丝重量,出手却又快又准,果然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蒙天赐暗道不好,条件反射般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沐天恩见他扑了过来,猛的一闪,闪到了他身侧。
眼见杀无形抓住了蒙天赐的脖子,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了黑衣人侧腰。蒙天赐趁杀无形吃痛放松之际也赶紧闪到了他身侧,也是一脚踹了出去。
才出手就挨了两脚,杀无形的怒火已经成功被激起。
杀无形:“小姑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蒙天赐:“话说那么满,先解决了我再说。”
杀无形:“英雄救美?成全你!”说完反手解下自己的链子枪,顺势刺出,软软的链子枪被抖得笔直,像毒蛇般刺向了蒙天赐。蒙天赐这次却是早有防备,随手扔出身上仅剩的一块碎银子,只见得火花一闪,枪尖就断了。
杀无形登时愣住了,不可思议又不得不服。
杀无形道:“公子好功夫。今日在下认输了。”
蒙天赐道:“运气运气,承让承让。”
杀无形:“只可惜你空有一身好本领,脑子却不好使,得罪了不该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也只是死路一条。”
蒙天赐:“你说的是吴名。”
杀无形:“吴名已死,你不该杀他的。现在找你报仇的是他的胞弟吴用以及整个万乐门。”
蒙天赐:“可是我并没有杀吴名。”
杀无形:“你没杀他,他却死了,这是事实。”
蒙天赐:“多谢阁下提醒”,说罢真诚的朝杀无形作了一揖。
蒙天赐正打算与杀无形告别,却突然发现,他再也无法说话了。
他已经死了。
蒙天赐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暗器?投毒?总不该是自杀吧?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他遇到的一切。
这是蒙天赐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他面前,虽然并非为他所杀,他仍然感觉震惊、不可思议,无法相信,更多的是害怕。
因为沐天恩在的缘故,蒙天赐强装镇定。
蒙天赐:“要不要看看他怎么死的?”
沐天恩:“你是仵作?”
蒙天赐:“还是可以大致检查判断一下。”
沐天恩:“有用吗?重要吗?显然都是算你身上的。”说完忍不住一哆嗦,打了几个喷嚏。
蒙天赐知道沐天恩其实也害怕,只是假装镇静而已。
蒙天赐:“也是,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换身干爽的衣服,好好睡一觉再想怎么办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沐天恩的脸开始红扑扑的,人也昏昏沉沉没有力气了。
蒙天赐不得已,只得背着沐天恩寻找可以落脚的人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只感觉是在往山上走。
终于在好像要走到山顶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小四合院。
蒙天赐:“要不就这一家吧。”
沐天恩:“你以为还有别的选择吗?”
蒙天赐:“那我们一会说我们什么关系?”
沐天恩:“姐弟吧!”
蒙天赐:“为什么深夜至此?”
蒙天恩:“上山拜佛迷路了。”
蒙天赐:“想要干吗?”
沐天恩内心翻了个白眼,反问道:“只是路过?”
蒙天赐自己也乐了,轻轻放下沐天恩,走到门口,大喊道:“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好像过了很久,才听到有人缓缓往门口走来。
开门的是个大概六十多岁的慈祥老大爷。
蒙天赐:“爹爹叨扰了,我姓蒙,名天赐,这是我的妹妹蒙天恩,我们兄妹二人上山拜佛,不小心迷路至此地,想在贵处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大爷:“方便倒是方便,只是现在夜已深,我家老婆子已经睡了,客房久未有人住宿,无人收拾,只能委屈二位到柴房将就一晚。外面天寒地冻,二位先随我进屋吧。”
大爷把天赐天恩带到柴房后,又回屋抱来了两床棉被。
大爷:“柴房平常是我的地盘,没事中午我也在这个炕上午睡。我给你们加两床被子,你们一人一边,中间隔着案桌,凑合着先休息吧!”
蒙天赐:“大爷真是太感谢您了。敢问贵姓?”
大爷:“免贵姓杜。不必客气,咱们这荒山野地的,能有人来我们也很开心,明天等老婆子醒了,给你们做几个好菜。今天太晚了,二位先歇下吧!”说着就要走出门了。
蒙天赐:“杜爹爹且慢,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借两套干爽的衣服。”
大爷这才发现他们两位衣服都是湿的,忙道:“老朽老眼昏花,刚才没有注意到,不周了不周了。我去找一下。”
柴房虽然简陋,可能因为室内,又是烧炕的缘故,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
大概过了半小时,大爷才拿着两套衣服颤悠悠的进来:“两位,这里平常就我跟老婆子两个人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衣服,这两套是我跟老婆子成亲的时候穿的,二位不嫌弃就先穿着吧。”
蒙天赐:“这怎么好意思。”
大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这衣服老婆子每年都拿出来洗洗晒晒,可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