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安辰本身就是一段孽缘,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放不了手呢?
不管在他人面前如何沉稳与老练,可是一旦到了安辰面前,千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失控。
“把烟灭了。”安辰沉着眸子,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千子。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你说什么?”千子的手跟着抖了一下,安辰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难道十年的追随终于要开结果了吗?
都说追爱的女人都是盲目的,不管千子如何精明与算计,但当她面对安辰的一句好时,她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整颗心都长满了盲目的野草。
“把烟灭了。”安辰重审,他发誓,如果不是为了冷雪鹫,他对千子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懒得说。
“安辰,呜--”十年,自己等了足足十年,终于换来了安辰的一句关心。
眼泪从眼眶决堤而出,千子突然感到灰蒙蒙的天空竟然云开雾散。
“明天中午,请让我听到你离开的消息。五年期间,不许回来。”安辰递了一块手帕给千子,上面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在千子的鼻尖淡淡缭绕。
她喜欢安辰的这种决绝,甚至喜欢到了变。态的程度。
如今,安辰破天荒的关心起自己来,千子反倒不适应了。
“五年期间,你的心里也不许走进任何女人。”千子接过安辰递过来的手帕望着安辰决绝离去的背影,流着眼泪笑道。
她知道,安辰现在心里根本没人。
她追随了他十年,十年期间她知道安辰从来没有喜欢上过任何一个女人。
所以,五年,她愿意等。
如果五年的期限可以将一个完好的安辰送到她的身边,她一辈子都将无所求。
爱之深,恨之切。
而千子却不知道,安辰所做的一切温柔却只是在为他承诺她的虚无的五年期限在做一些良心上的弥补。
“小孙,安氏集团院内的绿化需要重新做,请顺扬园林公司做,价钱翻倍。但条件是李扬必须离开顺扬。”五分钟后,安辰坐进宝马车的驾驶室里拨通小孙的电话。
“我知道了。”小孙不敢迟疑,为了少董事长他甘愿肝脑涂地。
抬头望望晴空万里的高空,小孙忍不住感叹一声:李扬啊李扬,不要怪我无情,怪只怪你爱错了人,竟然妄想跟少董事长抢女人,你真是自找没趣啊。
*
“冷雪鹫--,冷雪鹫在家吗?”祥和街右侧胡同26号,冷东升站在门前敲响了冷雪鹫的家门。
“谁啊!”秦菊抱着阳阳出来开门。
“你是小秦?”冷东升望着由于保养不足皮肤黯淡的秦菊惊喜的问道。看来自从冷松去世以后,为了拉扯大三个孩子,她确实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辛苦。
“您是?”秦菊觉得眼前的冷东升很眼熟,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谁。
“冷东升。小秦,你还记得我吧?”冷东升自报了家门,而后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秦菊。
“原来是堂哥。”秦菊表情一顿,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突然激动的笑道:“我们刚搬来这里不久,你怎么就找过来了?”
“弟妹啊!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冷东升望望此时秦菊狭窄的居住环境不仅感叹的说道。
“唉!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说到伤心处,秦菊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老哥来晚了啊。”冷东升叹了一口气,而后将他怎么与冷亚、冷雪鹫相遇的过程告诉了秦菊。
“这两个死妮子都没有告诉我。”秦菊听了心中不禁很是不快。
“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的,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冷东升爱怜的接过秦菊怀中的阳阳,忍不住在他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今天,我还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客人。”冷东升抱着阳阳突然神秘的说道。
“客人?”秦菊显得很激动。自从冷雪鹫的父亲去世以后,她已经逐渐跟冷家的亲戚失去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与冷东升相遇了不说,他竟然还带了另外一个亲戚。
“大姐,我叫采婉,是冷雪鹫的好朋友,现在才来拜访您,真是不好意思。”采婉走进秦菊的家门,当下便握住秦菊的手真诚的笑道:“这是我替冷雪鹫给您买的一套护肤品,希望您可以收下。”
采婉衣着高贵,其实际年龄比秦菊年轻了十岁,但论相貌与衣着打扮,似乎秦菊大了采婉足足有二十岁。
“您是冷雪鹫的朋友?”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么一位高品位、有气质的人,秦菊在自己家里竟然感到手足无措。
单看采婉送给自己的那套高级护肤品,秦菊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套护肤品估计最少价值一万块。
老天,这就是有钱人与穷人的区别?
从心底深处,秦菊已经将采婉视为了家中的上宾。
“大姐,这个孩子真漂亮,冷雪鹫经常给我提起。”采婉接过冷东升怀里的阳阳越看与安辰越有几份相似。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秦菊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初冷雪鹫抱着阳阳突然回来的情境不仅头大。
“怎么会可怜呢?如今冷雪鹫就要与阳阳的亲生父亲结婚了,阳阳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采婉爱怜的望着怀中的阳阳,故意这么说。
“唉,您有所不知啊,李扬哪里是阳阳的亲生父亲……”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对采婉说这些冷雪鹫极为忌惮的话题,秦菊说了硬是将后半句“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阳阳的父亲是谁。”咽进了肚子里。
然而,采婉需要的只是前半句话就好了,余下的工作她早已计划的很好。
只不过,当秦菊那句话说了以后,采婉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心中更加有数了而已。
“李扬,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正在与冷东升、采婉拉家常,秦菊听到大门响了一声,探头一看是李扬回来了。
只是,李扬的气色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好。
有些颓废。
“今天下班早了一些儿。”李扬没有抬头自顾向自己房间走去。他一向将自己的工作看的很重,自工作以来他从不让自己的工作出任何差错,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公司开除了。
他想不通,
根本想不通。
“家里来了客人,你冷伯父来了。”秦菊叫住李扬。
“采婉!”李扬机械性的抬头,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采婉的身影以后,整个人就像着了魔般一下子震撼在了原地。
“李扬,难道你不欢迎我来吗?”采婉态度依旧谦和,她朝李扬微笑着点点头。
“出去--,我让你现在出去。”突然,李扬像疯了一般突然用手指指着采婉大声的咆哮道,他双目斥红,尤如心中对采婉有深切的恨。
失业已经够可悲了,没有想到不管他带着冷雪鹫藏在哪里,采婉这个女人竟然都能找到他们。
这个女人太可恨了,她总是妄想将冷雪鹫与阳阳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李扬,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不明所以的秦菊当下便被李扬的表现搞得很生气。在她的印象里,李扬的脾气一向谦和,相处这么久她从未见过李扬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我没有礼貌?你问问这个女人,她总是屡次三翻接近冷雪鹫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由于愤怒,李扬脖间的青筋突起,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此时,他完全将失业给他带来的郁闷与失落全部转嫁到了采婉的身上。
他不是圣人,所以他没有圣人那般大度。
之前,他便一直隐忍冷雪鹫与采婉见面。
如今,工作没了,李扬的内心越发的慌乱。
没有了工作养阳阳,李扬感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一张赢得冷雪鹫感情的最大底牌。
“秦大姐,我先走了。冷叔,你留下与亲人叙旧吧。”采婉并没有因为李扬的咆哮而愤怒,她依旧温和的笑着与秦菊道别。
此时,她没有必要与李扬争执,她并没有拿走他的什么东西。
如果他足够自信他与冷雪鹫的感情,即使自己来冷家千万次,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如此可见,冷雪鹫的心根本没有在李扬的身上,可是冷雪鹫心里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安辰?
出了冷家大门,采婉将冷雪鹫目前所住的地址“祥和街右侧胡同26号”用短信的形式发给了小孙。
“夫人--,您这是?”小孙很快将电话回过来。
“这是冷雪鹫目前所住的地址,告诉安辰如果想找冷雪鹫请尽快。”采婉很简短的结束了电话,以此时的情况看,李扬极有可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搬家。
*
“祥和街右侧胡同26号。”安辰收到小孙的电话后,立马驱车向祥和街驶去。
他显得很激动,内心汹涌澎湃。
四年了,自从上次他在马路边上远远的遥望了冷雪鹫一眼后,他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
他突然很想见到冷雪鹫。
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在冲动,但在感情面前,安辰依旧冲动的像个孩子。
此时的安辰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他非常渴望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喜欢是淡淡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不管是喜欢,还是爱。
这次,安辰都要找到冷雪鹫。
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不想每天晚上都枕着那抹唯美的背影和四年前与冷雪鹫一起的点点滴滴而入眠。
爱的阀门一旦决堤,感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安辰驾车抄最近的路程、用最快的速度向祥和街右侧胡同26号--冷雪鹫目前的居住地疾驰而去。
心越跳越快,平生第一次,安辰对一个女人有如此的冲动与期待。
千子已经上了飞机,没有她从中作梗,冷雪鹫和阳阳一定会平安的。
终于,当安辰驾车碾过祥和街贫瘠的右侧胡同土路地面,当皮鞋擦得蹭亮的安辰终于踏在他平生第一次走进的最为贫穷的地方。
安辰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住的地方?
简直就是贫民窟。
安辰的衣着打份与他格外醒目的宝马车与这里的一砖一丸显得极其不协调。
望着地面上无法下脚的污水,安辰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再次将脚缩回驾驶室中。
他是有些洁癖的,这种肮脏的地方令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滚。
有几个来往的行人也在用羡慕而嫉妒的目光望着安辰的宝马车以及宝马车里一身名贵行头的安辰。
“大叔,帮我一个忙好吗?”安辰打开车门,但他当真无法下脚。冷雪鹫的家就在前面,安辰急需要见到她。但如果自己的脚踩了一鞋子的污泥,安辰发誓一定会影响他即将见到冷雪鹫的急切心情。
“什么事?”老头在安辰的车门前停下,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安辰以及安辰的车。在右侧胡同口这是第一次有宝马车开进来。
“请……请您帮我搬几块石头好吧?然后放在这里。”安辰指了指地面上无法下脚的污水沟,看到老者一双脚若无其事的踩在有些臭味的污水里,安辰迅速将视线从老者的脚面上移开,真是难以想象,冷雪鹫怎么会搬到这个如此肮脏而低微的贫民窟中。
“你等着。”
老头还算友好,他当下便明白了安辰的意思。
朴实的劳动人民一向内心卑微,他们习惯了被人趾高气扬的命令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头果然搬来了几块石头,小心翼翼的将石头摆在污水中,很快有一条石路在安辰的面前呈现。
“谢谢--,”安辰撇了撇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在污水中行走。
迅速从钱包中抽出一沓人民币,安辰递给面前的老头。
“……”老头抬头,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安辰。
“这是您的辛苦费。”安辰向来以剥削劳动人民为耻,他对着面前这个邋遢的老头古怪的笑了一声而后再次从钱包中又抽出一沓人民币。
他以为这个老头是嫌钱少。
“……”然而,老头脸上的颜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根本不接安辰手中的钱,而是弯下腰便去搬那些刚刚被他摆好的石头。
“喂喂喂,大叔,您等会?”安辰郁闷了,他再次迅速从钱包中又抽出一沓人民币又一次迅速递给面前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