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就去呗。”冷雪鹫继续看书,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
“我一个人不行。”安辰继续说。
“恩?我好像记得昨天你就是一个人啊?”冷雪鹫抬抬眼皮,她确实记得昨天他去厕所的时候是一个人。再说,这么几天已经过去了,安辰头上的纱布都已经解了,看他似乎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昨天?你头晕了吧?昨天一直是小孙搀扶我去的。”安辰有些郁闷,让她搀扶自己去厕所还讨价还价。
“哦,那就打电话叫小孙来麻。”冷雪鹫继续低头看书,话说此时她正看在关键部分。
“小孙请假回家了。”安辰蹙眉侧目,有些想发火。
“啊?那就让你的私人医生过来。”冷雪鹫继续将头深埋书中,反正能够搀扶你去厕所的人有很多,为什么非要让我去?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一说吗?哼,想让我扶你,想的美。
“医生也休假了。”此时的安辰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正在用委屈的目光望着冷雪鹫。
“不是还有刘妈吗?”冷雪鹫已经不耐烦了,看书被人打扰是一件很令人郁闷的事情。
“刘妈出门买菜了。”安辰继续说道,他倒要看看冷雪鹫下一步准备将这个任务推给谁。
“啊?”冷雪鹫终于郁闷的合上了书本:“或许你应该再请一个保姆,我也还是一个病人,我怎么可能照顾得了你呢?”冷雪鹫耸了耸肩继续为难安辰,以前你总是为难别人,现在终于尝到被别人为难的滋味了吧?
“就是找,我至少也得先把当下的事情解决了吧。人有三急,你知道吗?快点,扶我去厕所。”安辰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将冷雪鹫刚刚又重新打开的书本一把夺过来仍到地上,气急败坏的对着冷雪鹫吼道。
“哼,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速战速决。”考虑到前段时间安辰对自己照顾的还算可以,又惧怕安辰好了以后再为了此事报复自己,冷雪鹫也认为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了。再说,如果让安辰尿裤子的话最终难堪的还会是自己。
打定注意,冷雪鹫不乐意的从**上跳下来搀扶安辰去厕所。
“喂,你好重啊。”冷雪鹫感到安辰身体上所有的重量全部向自己压了下来,再加上安辰一米八的高大身材,冷雪鹫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觉得安辰几乎将自己压趴下。
“不是我太重而是你太没用。”安辰故意将身体上的重量全部转嫁到冷雪鹫的身上,这丫头近几天净欺负自己,自己也该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喂,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不管了。”安辰的话让冷雪鹫觉得有种出力不讨好的感觉,自己辛苦搀扶他,他竟然还嘲笑自己。
“k,我闭嘴,但也请你多迈一些力气。”虽然双腿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昨天自己也的确是一个人去了厕所,不过如果多一个人搀扶自己的话,自己肯定要舒服一些。当然,就目前自己恢复的情况来说,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真的好重啊。”搀扶安辰继续走了约十米,冷雪鹫忍不住再次哀号道。她怎么就觉得安辰是在故意整她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努力,厕所已经近在眼前了。”有些调笑冷雪鹫的意思,安辰把整个身躯全部歪到冷雪鹫的身上给冷雪鹫加油。
“你……你废话太多了”冷雪鹫感到自己的肩膀快要被安辰压塌了。
“哈哈哈。”事实上,这也是安辰所预期达到的完美效果,看到冷雪鹫在搀扶自己的同时鼻尖上所冒出的细密汗珠,安辰感到心里很爽、很开心。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了。”冷雪鹫突然很清晰的记起来昨天有一次确实是安辰自己去的厕所。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他耍了,越想越郁闷,冷雪鹫将赖在自己肩头的安辰猛然向反方向一推,冷雪鹫便将身体从安辰的控制之下抽出来。
没有料到冷雪鹫真敢对自己下黑手,毫无准备的安辰被冷雪鹫那么一推,整个身躯便向另外一边倒去。
而随着“噗通”一声重重的响声,安辰狠狠的被甩在了地上。
“啊--”安辰扶着双腿惨叫一声,而后却脸色一白,晕了过去。
“喂--喂--”没想到安辰如此不经甩,看到地上已经晕迷的安辰,冷雪鹫当下后悔莫及。看来他的腿伤真的还没有好,如果好的话不至于被自己推了一下便痛的昏迷过去。不过,自己明明清楚的记得昨天确实是他一个人去的厕所啊,难道是自己又记错了不成?
“刘妈--刘妈--,小孙--小孙……”快速的打开房门,冷雪鹫习惯性的向楼下大喊。然而,当没有人回应她的时候,她才想起刘妈与小孙根本都不在别墅内。
“安辰……安辰……你醒醒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很痛恨安辰为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但经过这将近二十天的相处以来,冷雪鹫觉得安辰的本质还是不坏的。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要让他为自己以前所做的错事而负责,而让他死更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冷雪鹫自认为自己还是善良的,如今自己竟然失手将安辰推倒并造成他昏迷,冷雪鹫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安辰,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醒醒啊。”冷雪鹫蹲下身体使劲推着安辰,她一会拍拍安辰的脸,一会掐掐安辰的人中,可是经过一翻折腾安辰却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呜呜呜呜……真的把你摔死了吗?你死了,我会坐牢的啊,你不要死啊,不能死。”偌大的别墅内唯有冷雪鹫一个人在面对昏迷的安辰,她的哭声在整幢别墅内清晰的回荡,一切显得可怕而孤独。
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可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害怕的将身体蜷在墙角,冷雪鹫感到自己的世界快要崩溃了。
“笨蛋,你不会打120啊?”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打120,快打120。
冷雪鹫已经懵了,她根本没有仔细辨别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她便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向电话机。然而,可能是由于太过恐惧、太过惊慌、太过伤心,一连拨打了四五次她竟是没有把电话打通。
“好了,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连生活中最基本的常识你都不懂?”突然,冷雪鹫手中的电话被一只大手夺去狠狠的压在了电话机上。
安辰?
“你不是昏迷了吗?”看到突然死而复生的安辰,冷雪鹫当下惊恐的尖叫一声。然而,当她看到安辰脸上那抹嘲弄般的笑容之时,冷雪鹫立即完全明白了过来。
“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装昏迷吓我。”冷雪鹫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安辰。
“你会在乎我吗?”突然,安辰死死的抓住冷雪鹫擂向自己胸膛的拳头庄重的道。
“我怎么不在乎你?如果不在乎你我怎么可能会哭。呜呜呜呜……”越说越委屈,冷雪鹫干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向安辰控诉。
“呜--”突然,冷雪鹫正在大声说话的嘴巴立即被安辰霸道的唇堵了上来。
“以后说话不要老是那么恶毒,好吗?”怀中消瘦的身躯逐渐安静了下来,安辰将唇轻轻的盖在冷雪鹫的樱唇上温情的说道。
二十多天的相处,他对她的感情似乎已经从无所谓上升了一个小小的台阶。
“你说话才恶毒呢!”有一丝甜蜜涌上心头,冷雪鹫立即挣脱安辰的怀抱迅速离开安辰的房间。此时此刻,她要是再不离开,恐怕安辰一定会得寸进尺的。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冷雪鹫认为自己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流产以及堕胎太可怕了,她不想再次尝到那种滋味,不想。
而自己先前计划在安辰房间里打长战的想法似乎也要随着安辰的康复而结束了。
当然了,再有一个星期,自己也是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不过,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冷雪鹫感到自己的心突然酸酸的……
清晨,随着一股冷风吹过,安辰的别墅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采婉。
今日的采婉身着一袭黑色的旗袍,随意挽起的发鬓更将其高贵的气质彰显出了几份性感。她此时微笑注视着眼前的安辰,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是他让你来的吗?”望着眼前这位高贵而典雅的女人,安辰认为她喜欢的只是安少天的钱。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不愿意给他结婚的男人而苦苦守候,并且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不是……”采婉微笑着摇摇头,她有着30多岁成**人所有的韵致,美丽、高贵、典雅、贵气……
“好吧,请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面前的女人高贵典雅,甚至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到当年母亲身上的那份慈爱,但她却是安少天的女人。所以,安辰并不想与她进行过多的攀谈。
“知道吗?你父亲最大的愿望便是你能够放下对他的怨恨,去日本学习高层次的管理,而后回国替他打理安氏集团所有的生意。”采婉一直保持着微笑,在看向安辰的神情里竟是有一抹热爱和怜惜。
“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儿子吗?安氏集团的将来是他的。”安辰落寞一笑,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竟然会无端吸引别人将自己心中所有的郁闷向她倾吐出来,只是她笑的太假了,每一个试图从安少天身边索取到什么的女人都会用同样的微笑看着自己,包括当初把母亲气死、跟了安少天十年除了在安少天手里得到金钱再无其它好处的灵亚在内。
要知道灵亚可是一向精于算计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看似比灵亚端庄大气,但安辰却认为她比灵亚更可怕,因为她竟然可以忤逆安少天的意思私自来找自己,将矛盾彻底激化。
“过段时间我会带着轩儿离开中国,他从小在美国生活习惯了,他其实并不适合这里。”采婉的笑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唯美动人,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心疼以及孤独。为了安少天的承诺默默等到安辰成年,她一个人独自带着轩儿生活在美国。可如今,事情却远非她以及安少天想象的那般简单,在安少天的心中安辰是他与前妻之间唯一的寄托与回忆……
安少天的沉默告诉采婉,安辰在他的心中太重太重……重到他根本不愿意将自己的幸福凌驾在安辰的痛苦之上。
而或许唯有她们母子回到美国,安少天才会感谢自己。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自己便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什么?回美国?他不会同意的。”安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女人太深不可测了,她竟然要放弃安少天能够给她带来的一切,包括金钱、幸福、名份、尊贵……
“他会同意的,因为他从来都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采婉继续微笑,这次安辰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真诚。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采婉显得言又止:“同时这也是你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
“什么要求?”安辰对采婉产生了一股好感同时也对安少天莫名少了一股怨气,但安辰也终于明白为何安少天宁愿选择眼前的采婉也不选择灵亚的原因了。灵亚太假,她的笑都让人看着不真实,而采婉却太过端庄,端庄得令人在无形之中便会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这个要求--就--是你必须要去日本学习管理。当然我并不是威胁你,如果你去日本我便会尽快带着轩儿回到美国。同时,你的成长应该也是你去世母亲的心愿,如果她看到你成功,泉下有知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采碗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这次她的微笑里却透出了几份坚持与执拗,还有几份意味深长。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安辰不去日本深造,她就会继续带着轩儿留在中国、守在安少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