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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家族诅咒的真相】(8)(1 / 1)

之后的一个半月里,在树枝上破出嫩芽,湖面结的冰开始融化的时候,立‘春’了。

俞兮萌在这段时间里,每天和总裁吃午饭,练字,欣赏名家绘本,丰富了很多知识和见解。总裁在她周末的时候还会带她去听音乐会,看画展。

她即将成为一名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日子过得不算刺‘激’,肆意,倒也是平淡恬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苏洛丹终于在这一天上午,羊水破了,被送进了产房撄。

祁氏一家均等候在产房‘门’口,最紧张的就是祁琛年,他此刻是坐立不安,时不时来回走动,无法静下心。而俞兮萌则和祁珣坐在公共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如果查不出来怎么办啊?”俞兮萌有些焦虑。

“至少我要确定我的想法。”

俞兮萌抬头看向祁琛年,这位长辈难得有些焦急,她以为祁琛年会是从容不迫的人,果然总会有撩动心弦的事情。“看你父亲一脸紧张,同时又对这个孩子充满着期待,若是这一胎也夭折了……偿”

祁珣沉默一会儿,泰然自若道:“等看了她的眼睛再说吧。”

这时,护士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擦了擦的额头上的汗珠,笑道:“母‘女’平安,可由于夫人是早产,为了孩子的健康得送进保温箱。”

闻言,祁琛年紧绷的神经才得以缓解。他喃喃道:“平安就好。”

于是一行人前往婴儿室,隔着玻璃看着里面那小小的家伙。很可爱的孩子。祁琛年严肃的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俞兮萌有些不敢去看那孩童的眼睛,她怕结果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失望。

祁珣察觉到她的迟疑,握紧了她的手,用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难得一次的,祁珣的手是温暖的,倒是她的手有些冰凉。他的那份温暖从手蔓延至俞兮萌的心间。

俞兮萌呼口气,抬起头对上了那个孩子的视线。

蓦然,四周静止了,俞兮萌脑中立刻浮现出一间婴儿室,那个婴儿躺在保温箱里没有一点儿挣扎地,安祥地闭上了眼睛。就如睡着了一般。

如果不是她清楚这是死亡场景,俞兮萌真的会以为婴儿只是睡着了。这时她又看见了一只手,手背上写着“B104”的字样,黑‘色’的。

谁会在手背上写字?应该是文身吧,俞兮萌猜测。

俞兮萌收回视线,一时间有些惆怅,这个孩子还是得死。她转头看了一眼祁珣,摇了摇头。随后又带着怜悯地瞥了一眼祁琛年。用‘唇’语对祁珣说:“我们出去说。”

祁珣点头和祁琛年打了声招呼,便同俞兮萌出了医院大楼。

两人并肩走着,穿过一条小径,走到湖边。“那个孩子……还是会死。”

祁珣顿了一下,问:“看见了什么?”

“她会死在保温箱里,估计……”俞兮萌叹口气,“估计就这几天。”

“所以,是人为么?”

俞兮萌无奈地摇头:“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人为,因为她是莫名其妙的就闭上了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很安祥的离开的。”

“意思是,自然死亡?”祁珣蹙眉,轻笑,“真的是家族诅咒?”

俞兮萌把玩着手指,埋着头思索着,“的确像是自然死亡,可最后我却看见了一只手,仅仅是一只手,而且手背上还刻着‘B104’的字符,像是文身,毕竟没人会在手上写这么奇怪的数字。”

“B104?”祁珣沉‘吟’了一会儿,“那只手的主人会是凶手么。”

俞兮萌作沉思状:“说不清楚,也可能是那个孩子在自然死亡的时候,那人在场,并不能说明那人就是凶手。”

“看来事情还有些棘手。”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人为何在手背上‘弄’一个这个数字啊。”

“能进婴儿室的人一定是医生或者护士,先找到这个人再说吧。”

俞兮萌点头,瞥了一眼他,“那苏姨怎么办,还有伯父,他们都很期待这个孩子,可是这孩子……”

“别告诉他们。”

俞兮萌沉默半晌,轻声说:“苏姨也上了岁数,怕是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祁珣不发一言。

两人回到病房时,苏洛丹正被祁琛年搀扶着,朝着‘门’口走来。

“叔叔,阿姨,你们去哪儿啊?”俞兮萌问。

苏洛丹脸‘色’苍白,还打着点滴,浅笑道:“去看看我‘女’儿。”虽然她在笑,可眼里还是透‘露’着一丝担忧,毕竟第一胎也是出生后不久夭折的。

“可是你还在挂水,等输完液再去……”俞兮萌话未说完,顿了一下,意识到那个孩子活不长后,又改口道,“走吧,我来扶你。”

俞兮萌说完,对着祁琛年说道:“叔叔,让我扶着阿姨吧。”

祁琛年笑,松开苏洛丹,“行,那你陪她去看,我和祁珣在病房里等你们。”

俞兮萌微笑着点头,搀扶着苏洛丹和她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

“你今年多大了?”安洛丹问。

“23呢。”

苏洛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我以为你最多才20岁,我当时还琢磨着祁珣这小子怎么找一个学生妹。”

俞兮萌囧了,“我童颜,呵呵。”

苏洛丹笑:“那你祁珣没代沟吧?”

“代……代沟?”俞兮萌怔住了。“没有吧……”

苏洛丹很认真地说道:“也是,虽说三年一代沟,但就算你和祁珣真有,他也能磨平的。”

俞兮萌傻笑着,没说话。

苏洛丹又打趣道:“祁珣没让你生气吧,他这小子的‘性’格太折磨人。”

当然有!可俞兮萌还是答道:“没,没有啦。”

苏洛丹将苍白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语重心长:“祁珣20岁的时候,祁琛年便和薛婉莹离婚了,而我也在这一年嫁进了祁氏。虽然我和祁珣呆的时间不长,但还是了解他的,他这小子没谈过恋爱,你是他的初恋,如果他发小孩子脾气,你多包容。”

俞兮萌闻言,噗呵笑出了声:“薛姨也说过让我多包容他。”

“你别看祁珣成天板着脸,他还是‘挺’暖心的。”

这一点俞兮萌倒是承认。“不过总裁有时‘挺’幼稚的。”

苏洛丹一愣,“怎么说?”

俞兮萌便开始诉苦:“有一次江医生给我发信息,他竟然背着我把江医生拉黑了。”

“啥?哈哈哈……”苏洛丹,立刻捧腹大笑起来,“这小子还会做这种事?!”

俞兮萌无奈地叹口气:“哎,‘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医生了。”

两人‘交’谈的同时,已经走到了婴儿室,苏洛丹用手贴着玻璃,轻轻地‘摸’了‘摸’,似通过这阻隔她俩的玻璃‘摸’着那孩子的肌肤。

她的眼里满是属于母亲的慈爱,嘴角也不自主地上扬。可能是由于心灵感应,那个‘女’婴朝着这边看来,洋溢着笑容。

俞兮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有些心酸。

“感觉她还是会离开我。”苏洛丹收起笑容,神‘色’出奇的平静。

俞兮萌呆住,看着她。她刚才的话似从远方飘来的一样,虚无,不真实。苏洛丹又道:“你说她的命运会不会和第一个‘女’孩一样?”

俞兮萌哑然了,眼眶一热,想要开口安慰她说“不会的,她会活下去的”,可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用沉默回应她。

苏洛丹依着玻璃无声地哭泣,而俞兮萌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跟着擦眼泪。

终于苏洛丹停止了哭泣,忙擦着眼泪,眼眶湿润:“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俞兮萌从包里递给她一张纸巾,有些哽咽:“总会过去的。”

苏洛丹接过纸巾,仰着头擦着眼泪,“这件事情别告诉他们。”

俞兮萌眨巴着眼睛,作呆愣状:“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苏洛丹被俞兮萌逗笑了,俞兮萌也跟着笑了。

祁珣因公司事务所以带着俞兮萌回了公司。回去的路上,俞兮萌倒也是安分,默默地坐在一边,发着呆。

很是抑郁。

祁珣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问道:“你和苏姨是不是聊了什么。”

俞兮萌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聊到了你,说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她凑近总裁,诡异地笑着,“总裁,你这么有魅力的人,竟然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啧啧啧,作为你的初恋,我很荣幸。”

祁珣蹙眉,“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俞兮萌囧,不过还是顾面子地说:“怎么可能,我可是谈过好几次恋爱的人,感情经验丰富。”她信口雌黄地继续道,“说起这个,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很有魅力的,有不少帅气的男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叽里呱啦胡扯一大堆。

可俞兮萌预想的总裁吃醋的模样没见着,倒是看见祁珣笑了起来。俞兮萌更囧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俞兮萌,你这大话说得太过了吧,我是真心不想拆穿你的。”祁珣一脸真诚地说道。

俞兮萌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他。只见祁珣慢悠悠地说道:“不知是谁,上次在‘露’天阳台上,告白的时候说自己没谈过恋爱。”

俞兮萌傻了,她都忘记了还有这事,总裁怎么比她记得还清楚。

“是么,我有说过啊?”俞兮萌装傻。

祁珣嘴角微勾,身体向前倾,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你说呢。”

俞兮萌看着总裁压过来,明显觉得自己的气势一弱,立刻坐正,尴尬地笑道:“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说错了才对。”继续狡辩。

祁珣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额,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

俞兮萌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了,目瞪口呆。“哪……哪一点?”

“既然是我看上的,自然很有魅力。”

俞兮萌囧了,总裁你在夸赞你自己吧。

回到公司后,俞兮萌继续坐在办公桌前练字,这一个半月下来,她的字迹直接从小学生字体升级为正常行楷。这可谓是一个大突破。

而关于总裁从她看的书中‘抽’题提问这一部分,俞兮萌倒是从未回答正确过。倒不能说俞兮萌记忆力不好,只是总裁问的问题均是衍生的知识,且就算她认为是对的,总裁都会找各种理由令她信服,然而俞兮萌很没有骨气的真的还信了。

由于之前与总裁的约定,俞兮萌自然是一直亲总裁的那一个。

“这两幅图有一位是名家所绘,找出是哪一幅就行了,不需要理由。”祁珣将两幅绘画放在茶几上,“今天这个题目可很简单,总得给我一次亲你的机会才是。”

俞兮萌囧了。这个题目真的是第一次这么简单。

俞兮萌盯着那两幅画,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蹲下来看,踮起脚看,最后很慎重地指着左边的一幅画,地开口道:“总裁,这一幅是名家所绘。”

祁珣面容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确定?”

俞兮萌很认真地观察着总裁的脸‘色’,指着右边的那幅画,试探‘性’地开口:“这幅?”

“……你到底是在看画,还是在看我脸‘色’。”

俞兮萌囧,心一横,指着右边那幅画,毫不犹豫地说:“就它了,确定。”

祁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疾不徐道:“恭喜你……”俞兮萌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放光,脸上也‘荡’漾开笑意,“答错了。”

俞兮萌闻言,立刻收起笑容,心中怅然之深。如果总裁不多嘴问一句“确定”的话,她就选择正确了。

总裁,你素不素故意的。

结果,还是俞兮萌亲的祁珣。

这一天过得也‘挺’平淡,许是上天想在这乏味重复的生活里加一些调味剂,晚上在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祁珣接到了祁琛年的电话。

俞兮萌并没有听见电话那端祁琛年说了什么,可通过祁珣面部的表情变化,她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孩子,死了。

两人直接赶往医院。到达医院时,那个孩子正被推出婴儿室,没有丝毫征兆的,她离开了人世。

看来大家的期盼并没有感动上天,而俞兮萌也得承认她其实心里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尽管她知道毫无改变。

孩子被推出来的时候,苏洛丹已晕倒在了祁琛年怀里,脸颊满是泪水。

这个孩子和第一胎是一样的命运。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医生和护士均是沉默不语,俞兮萌许是被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所感染,眼眶湿润,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捂住嘴忍住不发出声音。

祁珣则在一旁安慰。

江景翰也从住院大楼赶过来,神‘色’匆匆,看见婴儿被推出来后,表情也很凝重。

“谁先发现她死亡的。”相对于大家的悲伤,沉默不语,祁珣倒是清醒许多。现在并不是哭泣哀伤的时候,找出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在一群医生护士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很清亮的‘女’声:“是我。”那名‘女’护士站出来。个头很小,有些消瘦。

俞兮萌赶紧擦掉眼泪,收拾好悲伤的情绪,打量着那位‘女’护士。她之前看到的那只手有些宽厚像男生的手。视线不由下移,停留在那位‘女’护士白嫩纤长的手指上。摇摇头,这人并不是那只手的主人。

“请问一下,婴儿室在这个孩子死之前,还有谁进去过?”俞兮萌问她。

那位‘女’护士回答:“只有我。”

俞兮萌紧锁眉头,那她之前看到的那只手是怎么一回事?

祁珣见她皱着眉沉思,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不是她么?”

俞兮萌只觉得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惹得她浑身一‘激’灵。虽然她知道这种情况下祁珣如此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听见,但她的小心脏还是漏了半拍吧。回神,摇摇头,轻声说:“不是,一定还谁进去过,只是隐瞒了。”

“江医生,住院大楼A区125号、201号、C区32号需要你去给病人复查。”这时一名男医生抱着病历表,小跑着赶过来,说道。

江景翰转身说道:“我这里还有事情,让病人等我几分钟。”

“好的。”男医生点头。

“把你刚才说的病房号再报一次。”江景翰说着取出别在白大褂左侧包内的一只黑‘色’签字笔,一边听男医生报出病房号,一边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这一幕俞兮萌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当时怎么没想到,也有可能不是文身,而只是为了方便记东西。

俞兮萌上前,不顾江景翰的疑‘惑’拿起他的手仔细端详一番后,发现有一只手的手背上的确有模糊的B104的字样,已经被擦掉了,但还是留有印记。

俞兮萌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一震,她惊慌地松开江景翰的手,胆怯地朝后退了几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啊。”

江景翰见她神‘色’慌张,走过去伸手‘欲’抓住她的肩膀,询问她是否安好,却被俞兮萌躲开了,像是躲避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躲开了。

祁珣从俞兮萌的神情已经推断出了事情的大致发展,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江景翰面前,说道:“我们去外面谈谈吧。”

江景翰疑‘惑’地点头,跟着祁珣出去了。俞兮萌见状,自然是跟着跑了出去。

这里位于医院西南方的绿化区域,四周幽静。病人在这一带散步的不少,偶尔还会瞧见几位嬉戏的孩童。

“你有进过婴儿室么?”祁珣直截了当地问。

江景翰明显一怔,可又笑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可没进去过。”

“你知道么,如果你承认了我反而还不会怀疑你。”祁珣目光深沉,“就因为你失去了妹妹,所以也要让祁氏无‘女’么。”

江景翰沉默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可是这笑容却也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伯父一直对我很好,我也知道这是补偿,也明白我妹妹的死是意外。”他又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在我10岁失手错杀了你亲母的‘女’儿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江景翰阐述当时自己的妹妹淹死的时候,他正端着水果从厨房进入泳池,自己的妹妹尸体浮在水面上后,他是亲眼看了的。母亲抑郁死亡,父亲颓废地活着,他的打击自然是很大的。

由于祁氏和江氏是世‘交’,祁氏每每生子均在江氏的这所医院。在祁珣亲母诞下‘女’儿的那一天,他也在医院,陪着自己酗酒的父亲守着这家医院。

因为痛心便在医院四处转悠,可却突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循声走近时所发现是婴儿室。推开‘门’,里面的一位‘女’婴一直在哭,看见姓名标签是祁氏的‘女’儿后,脑中不由浮现出自己妹妹被溺死的场景,加上母亲因此离世,父亲也……

婴儿的哭声令他烦躁,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想让她安静,可却害得她窒息而亡。

而祁珣后母第一胎的‘女’儿,也是他害死的,只不过这一次是给她注‘射’的‘药’物,让她看上去像是自然死亡,而怕追究到他的责任以及引起怀疑,知道祁氏一直都有家族诅咒一说,为了误导大家特地在祖坟旁埋下婴儿骨骼,让祁氏误以为是风水被破坏所致。

后母第二胎,我就是现在的,这个,依旧是注‘射’‘药’物。

也就是说,祁氏的第一个‘女’儿,也就是祁珣的姑母的确是自然夭折的,而其后的‘女’婴均是被江景翰所杀。

至于婴儿房里婴儿车铃铛的响声,俞兮萌想,可能是第一个‘女’儿在提醒祁氏一家,同时又在为后代姊妹悲惨的命运而哀泣悲叹吧。

---题外话---二更,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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