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过去,两人在山洞内朝夕相处,疗伤修炼。有众多药材调理,还有八品螭龙肉这种珍惜大补,他们伤势自然好得很快,伤势好了大半,感情也愈发亲密,可是这时候采摘的药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血残阳走进山洞看着刚药浴完毕的雪儿,蓝发披肩,略带湿气,苗条纤细的娇躯被天蓝色长裙包裹。
尽管已经看了一个月了,还是忍不住惊叹,雪儿瞪了他一眼,后者收回目光,动作自然,若无其事地走向池子,看了一眼池中消耗完的药液:“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伤势怎么样了。”
雪儿点点头,娴熟地伸出玉手,放在血残阳摊开的手掌里。
一边感受入手的滑腻,血残阳一边将意识沉入雪儿体内探查伤势。
雪儿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可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半点动静,便知道他又在臭豆腐,立即把玉手抽回,再次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血残阳讪讪地笑了笑,恋恋不舍地道:“看来又要出去找药材了,伤势好了大半,我也差不多。”
“冰霜寒潭又积聚了不少了,可以用吗?”雪儿指着不远处岔道前的水潭回道。
“冰霜寒潭?你是说那是冰霜寒潭!”血残阳听这话一下子跳起来,显得惊讶和急切,然后还不等她回答,就展开双翼疾飞到水潭上方的钟乳石旁。
雪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他会把这长久的宝物给毁了,急道:“你要干嘛呢?”
“你不知道,这冰霜寒潭是由冰山雪地乳稀释而成,在冰霜寒潭源头一定有冰山雪地乳存在!”血残阳惊喜地道,这东西同样是他从无名手札里看来的。
话语刚落,他就取出一把玉尺,开始在钟乳石上刨动。
“你怎么会带这么多的玉器?”雪儿好奇地问道,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了。
在山洞里疗伤的一个月来,血残阳所使用的器具,除了琅琊戟以外都是玉做的,玉盘、玉瓶、玉盒、玉尺、玉刀……就连剔牙的牙签都是玉制的,这确实让她困惑了很久。
“喜欢就多带了点呗!我最喜欢玉石了,既长得好看,制作的东西又好用。”血残阳得意扬扬,似乎是对自己的品位很感到自豪。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玉是世上最好的载体,制成的器皿能够保存灵性,又可以隔绝气机,雪儿也赞同地点点头。
石灰泥土簌簌地往下落,掉进下方的冰霜寒潭中,把潭水尽数掩埋,雪儿在一旁心疼不已。
血残阳却毫不在乎,似乎是嫌慢了,后来直接用手拍落一块块巨大的泥土块,直到五丈粗的钟乳石被削得只剩三尺左右,下方的水潭都被埋了大半,才开始慢下来,手持玉尺,小心地剥开石皮。
一道强烈的白光突然亮起,紧接着又是无数道白光闪耀,山洞内顿时明亮万分。
雪儿纤细的玉手遮住刺目的白光,等到适应之后再慢慢拿开,原来钟乳石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块洁白的石块,长约一尺,贴着山壁的地方两寸左右,就像一个倒挂的白色小塔。
白色小塔晶莹剔透,闪烁着洁白的光芒,浓烈的清香溢出,空气中立即弥漫寒冷的白雾,微弱的能量在山洞里飘起。
血残阳两眼放光,欣喜若狂,不停地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一旁的雪儿疑惑地问道。
“想不到这冰山雪地乳存在了万年以上,已经进化成为了另一种药材――冰雪寒晶!”
“什么!药王?”雪儿一听,立马就惊呼出来,要知道,就算是池塘内的那朵花苞和莲蓬也不过是下品玄药而已。
血残阳双手颤抖着把冰雪寒晶截取下,用元气托在手里,一股刺骨的寒气袭入体内,他浑身冰冷颤抖,连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渣,连忙取出一个稍大点的玉盒将其装下。
“药王药性太强,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服用,只会引起爆体,你先调息修炼,保持最佳状态,我来想想办法。”血残阳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冷静地分析道。
雪儿也知道药王药性太强,她们体质不能承受,所以也很快冷静下来,进入修炼状态。
三天时间过去,血残阳没有再疗伤,而是用琅琊戟在山洞的一块地面上刻刻画画,每当一个图案形成,他看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将其抹掉。
也不知道抹了多少次,他终于拍拍手,大笑着站起身来,取出一堆泛着红色光芒的火属性兽材,布置摆放在画好的图案上。
雪儿疑惑地睁开眼,只见地面上印刻着几个玄秘的图形,大致看来是三个圆圈,一个大圆包裹两个小圆。
大圆五丈左右,两个小圆一个三丈、一个一丈,圆圈之间是一条条的纹路,弯弯曲曲,就像游动的蝌蚪一样,深奥难懂。
血残阳布置好阵法之后,立即取出冰雪寒晶,山洞顿时再次弥漫白雾,寒气倍增,他把冰雪寒晶放入两丈的小圆内,周围的火属性材料立马发出耀眼的红光,山洞内寒气减弱,而大圆内白雾笼罩。
他咬破指头,几滴血液落在纹络上,图案被染成血红色,阵法轰隆隆地运作起来,冰雪气息顺着图纹运行,白雾减弱,可以看见浓浓的冰属性能量从两丈的小圆内输出,进入另一个小圆里。
“走!”血残阳笑着牵起雪儿,一个箭步迈入了一丈的小圆里。
脚落在地面,无穷无尽的能量就顺着脚掌进入全身,这股能量很温顺,没有冰雪寒晶能量那么狂暴,刚好能够被两人吸收。
“盘膝,运气。”阵法内的白雾很浓厚,雪儿什么也看不见,而这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雪儿听话地盘膝坐下,运气吸收冰能量,突然,她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背上,知道这是谁,她俏脸一红,运气也一滞。
“专心!”血残阳厚颜无耻地道。
雪儿回头瞪了白雾中的人一眼,继续运气。
接着,两道元气便顺着后背进入她的身体内,洗刷清理着她经脉血管里的淤血旧伤,丹田上的细微裂缝也在这股元气下被缓缓修复。
就在血残阳专心致志运气为雪儿疗伤的时候,突然发觉体内的血液再次莫明其妙地活跃。气血上涌,竟然顺着双手注入雪儿体内。
血残阳大惊失色,想要收回双手,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气血进入雪儿体内。
雪儿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不过同样身体僵硬,无能为力。
随着血气的流失,血残阳体质逐渐衰老,从少年变成青年,再变成中年、老年。头发也由红转白,皮肤渐渐干枯粗糙。他身体里的生命精气不断流逝,从年轻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小老头,浑身无力,肌肉萎缩,生机渐灭。
而就在血残阳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干枯的血管里猛然爆发一股吸力,雪儿体内的血气被迅速抽干,也发生了和血残阳同样的事,待得她生机干枯,也同样爆发吸力……
于是,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识中,血气不断转换,而他们的伤,也随着气血的冲刷飞速地愈合。
血残阳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悚,接着体内就传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兽吼声,震得他脑袋隆隆轰鸣,一丝鲜血从耳中溢出。
意识寻着方向蔓延,竟然是脑海中的红色气体再次运动,他惊恐万状,却又无能为力。
气体活动愈发剧烈,将它包裹一半的金色纸张不停颤抖,发出金光想要把气体重新镇压。却被气体发散的红雾不断侵蚀消磨,越来越黯淡无光,最终被气体一下弹开,躲到脑海的一角地方,血残阳的脸色唰一下全白了。
红色气体翻滚涌动,化成一只模糊的巨兽,一声大吼,一道血液从血管里射出,被巨兽的血盆大口吞噬。
血残阳一口鲜血喷出,却又被气体给吸入脑海,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要是自己一人死了还好,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运气不好。但是现在要是连累雪儿与自己一起因气体而死,那就太不应该了。
但是这时候,红色气体一阵紊乱,巨兽咳嗽不断,那道血液被吐出,红色气体躲开,咆哮声阵阵,好像很不舒服。
这时却轮到血液不依不饶了,案例本应该再到雪儿体内的血液尽数留在了血残阳血管里,冲进了他的大脑里。
阵法迅速运行,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几倍,冰雪寒晶也快速消耗,眨眼间就消失了四分之一。
脑海内,血液体积涨大一倍,也化作了巨兽,而且还是两只,一只三重眸子的血狼,一只九条长尾的狐狸,咆哮着冲上前去与巨兽厮杀。
面对血狼狐狸的夹击,巨兽渐渐不支,节节败退,其余两兽也伤痕累累,不过却因为有着外界冰雪寒晶的支持,越战越勇。而红色巨兽却没有补充,气体愈发稀薄,此消彼长之下,狐狸和血狼很快就将巨兽打败,按着其脑袋嘶哑,不断发出咆哮。
可惜红色气体化成的巨兽也不是等闲之辈,始终保持着挣扎姿态,不时还反咬一口,使得两兽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就在这难分难解的时候,偏居一隅的金色纸张动了,金光一闪,照射在红色巨兽身上,巨兽惨叫,又变成了气体,缩成一团。金色纸张像闪电一般到来,变大几倍,将红色气体牢牢包裹成一团,终止了战斗。
狐狸和血狼也变回血液,回到血残阳的血管内,继续在血残阳和雪儿的身体内流转。
因为雪儿一直在生机干枯的状态,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血残阳却冷汗直流,看着三个庞然大物在他的脑海里拼搏厮杀,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脑海打碎,成了傻子,那想想真是比死还难熬。
不过除了后怕之外,更有着无与伦比的欣喜,之前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在体内还真是个心结。如今气体已经被封印,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虽然不知道封印能持续多久,但是看那模样,至少几年时间是安全的。而几年后早就回去魔界了,到那时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磅礴的血气将雪儿体内最后一处暗伤化开,留下一半在她血管里,另一半回到血残阳身体内。
“噗!”血残阳收回放在雪儿背上的手掌,运气调息,后者一口黑色淤血吐出,伤势痊愈。
血残阳同样转头喷出一口黑血,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沉寂之中默默调理伤势,一直到了天黑。
“咕……”黑暗中传来一声肚子的空响,打破宁静的气氛。
“我去弄些吃的。”血残阳开口,起身去化开一汪清水,清洗处理一块螭龙肉,而雪儿则是烧起一堆柴火,两人分工搭配井井有条。
山洞内飘起烤肉的芳香,血残阳专心致志地翻烤着螭龙肉,不时撒上一把调料,而雪儿低着头注视跳动的火焰,不知道想些什么。
与以往的欢快不同,今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沉闷。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到雪原快要有两个月了吧?”血残阳沙哑地开口。
雪儿轻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
“伤好了,你准备去哪儿?”许久之后,血残阳又问道。
“不知道。”雪儿摇摇头。
“不知道?”
“没错,事实上我连怎么来这个世界的都不知道。”
血残阳诧异,不过很快就有一丝窃喜浮上心头,试探地问:“那么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
出人意料,雪儿竟然爽快地点点头:“好啊!”然而血残阳笑容还没有展开,雪儿又突然惊叫:“不好!”
“怎么了?”血残阳一脸苦涩。
“我是说不好,烤肉快要糊了!”
“哦!”血残阳点点头,然后一下反应过来,心疼地叫道:“哎呀,我的肉啊!……”
螭龙肉已经全糊了,血残阳只能心如刀割地又切下一块烘烤,不一会儿,两人便陷入了烤肉的争夺战。
雪原清晨的阳光不是很热,只有淡淡的温和,伴着冰雪的清新,照射进山洞。
雪儿刚睡醒,便看见血残阳手捏着一颗雪莲子,站在冰雪寒潭边上,跃跃欲试。
“你干嘛呢?”雪儿揉揉朦胧的睡眼,问道。
“我想试试把雪莲子种进去,有冰雪寒潭的滋润,会不会长出一株雪莲来。”血残阳满脸后悔,刚知道是冰雪寒潭的时候心思全放在冰山雪地乳上了,结果半潭子灵药就这样浪费了,现在想想都心疼。
雪儿奇异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到他身边,“要不我们一起种下吧?说不定还真会长出雪莲!”
血残阳点点头,和雪儿满怀希望地把雪莲子种入冰雪寒潭,期盼着能够种出一朵雪莲花。
“出了雪原之后,我们该往哪里走?”雪儿拍拍手,看向血残阳。
“不知道,我要和我的几个弟妹汇合,先去中部的大城市看看吧!当初匆匆一别,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血残阳叹息道,长这么大,他一直都和弟妹在一起,现在几个月不见,心里还真是怪想他们的。
雪儿善解人意地拍拍血残阳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你们一定可以安全相聚的。”在这一刻,她居然能够感受到血残阳心里的想念。
血残阳抬头,和雪儿对视许久,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谢谢你了!”然后就牵着她,往山洞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