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们的勾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数的清楚吗?判他三十五年有期已经是他的运气了,可是他呢,杀人越狱,哼,判死刑也是他的命,”凌楚乔把玩着手枪,而后端了起来,将它指向了阿锋,不料阿峰手中却多了把匕首,小小的犹如瑞士军刀,锋利的刀刃直直地顶住路小溪的白皙的脖子。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试试手感而已,”凌楚乔确定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之后,放下了枪,朝紧张得瞪大眼睛的路小溪笑道,“小溪,别难过,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今天这一枪算是痛快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
“凌楚乔,我不用你救,你给我把枪放下,不然我和你没完,”路小溪看到了凌楚乔嘴角那一抹悲凉,便意识到自己好像看不懂他了,为什么他会毫无斗志地举着枪要了结自己,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本来就要死?
“小溪,别为我难过,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两个,”凌楚乔手中的枪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只要手指头一扣,他必死无疑。
路小溪慌了,嘶声力竭地吼了出来,“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交代?你是让我亲口告诉他你是因为救我而死的吗?凌楚乔,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为什么让孩子怨我一辈子?”
“不会的,小溪,高兴会是个好孩子的,他会理解我对你的爱,等他长大了,会代替我来爱你,陪你走完接下去的一段路,如果你碰上了爱你的人,千万别错过,那是我在天上保佑着你,”凌楚乔徐徐说来,将这一年来的相思徐徐道了出来,每回看到路小溪不能亲近还要装作冷漠的样子,真的不如直接给他一枪了断了。
“磨叽什么,开枪吧,”阿锋话音落下,便在路小溪的肩头狠狠刺了一刀,那迸射出来的血液溅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更显刺目了。
路小溪忍住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咬牙挺了过去,经历过太多了反而有这个耐力坚持下来,刚刚听了凌楚乔的话,她心里有怨恨,所以不顾疼痛抵住脖子的匕首,扭头朝阿峰呵斥道,“着急什么?要死也要喘口气,就不能让我们两个多说回儿话吗?”
阿锋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烈性却有异类的女人,他看了眼手表,又望了眼天上的太阳,朝地上啐了一口,“也好,反正我家小辉的时辰还没到,要是凌楚乔先走的话,小辉一个人就孤单寂寞了。”
有了机会给路小溪说话,她反而说不出来,望着凌楚乔,眼中热泪如潮,却坚强得没有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凄凉地笑道,“楚乔,要不是今天,我还真不知道你根本不爱我。”
“小溪……”凌楚乔不知道路小溪为何会说这个话,他爱她的心日月可鉴,就算现在剖心挖腹也在所不辞,“我爱你胜过任何人,我……”
“放屁,”路小溪怒红了眼睛吼道,“你要是爱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一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你要手术,你说你快要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我们离婚了,但是我作为你儿子的母亲,是不是也有这个权利知道。”
此时此刻,看到那架在路小溪脖子上的刀,看到那青筋横暴不容商量的凶手,凌楚乔再也没那个勇气隐瞒了,他不允许小溪质疑自己对她的爱,“我去新安物流园的时候,深入危险区救人,在关上铁门的时候被飞溅的铁片砸中,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我的这里……”
凌楚乔指着自己的左脑一侧继续说道,“打进了一块碎片,离脑中枢就两毫米的距离,时常会引发头疼,就是伤了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要是碎片压着脑中枢就有可能……有可能终生瘫痪或者死在手术台上。”
“那你就这样瞒着我?王八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你……”路小溪哽咽着吼不出声音来了,
早已经忍不住的眼泪从脸庞滚落了下来,他的脑中居然有碎片,而且随时可能会死?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惩罚她?
实情坦白于前了,压抑在两个人中间的沉重瞬间消失殆尽了。
可是凌楚乔手里的那把枪时刻提醒着路小溪,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是在自己的面前,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自己了断。
“你在干什么?”阿锋似乎意识到了路小溪的动作,连忙把刀抽离了开来,可还是不可避免又将她的脖子擦出了一条伤痕,“你想找死?”
“小溪!”凌楚乔一度以为自己无法呼吸了,他看到了一个不顾一切寻死的路小溪,便开口责骂道,“小溪,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抛弃高兴?”
“楚乔,就允许我自私一次吧,如果让我看着你死我宁愿死在你面前,孩子有奶奶叔叔和干爹疼着,他不会孤单寂寞的,反而是你,一个人走的太孤单了,让我先在前面等你,”路小溪含笑饮下所有眼泪,抓着阿锋那这匕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刺过去,就在那匕首还差几厘米就要刺进她胸口的时候,她身子灵敏一闪,扭过阿锋的手臂,将那匕首往他的后背刺过去。
可是,计划比不上变化,那匕首没有刺中阿锋的背,而是他的臀部上。
“啊!”阿锋尖叫着跳了起来,将所有的人神经都给扯了起来。
“嘭”地一声,血花四溅,阿锋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立刻毫无声息了。
“小溪!”凌楚乔丢掉手枪跑上前抱住了路小溪,可是还没接近路小溪,她的长腿便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怒道,“滚,我不想看到你。”
凶手被带走,林舒也被救了,除了救护车离他们很近之外,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
凌楚乔看到路小溪那被血染红的肩头便一动不动了,“乖,先去医院。”
路小溪这才意识到肩头疼得厉害,眼前一黑,便昏倒了。
凌楚乔抱起她上了救护车,让叶斯航跟过去,自己却留下了,他不敢去医院了,因为害怕真的会就此躺在手术台上长睡不起。
路小溪苏醒的时候,看到的人不是凌楚乔而是叶斯航和叶斯雨,两人看到她眼中的清明,这才放心,欣喜说道,“醒了,没事了,没事了。”
因为想坐起来所以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伤口,路小溪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摸着脖子上的纱布扭了两下,发现没那么疼便决定要回家。
“喂,小溪,你想干什么?身上有伤知道吗?”叶斯雨黑着脸将制止了路小溪。
“我想回家看高兴,一天一夜没喂奶了,我的胸……”路小溪闭口不说了,这里还有个男人叶斯航呢,她的胸因为涨奶而硬如石头了,再不被凌高兴吸一点,肯定会炸掉的。
“你还知道高兴啊,我看你要回家是看凌楚乔那家伙吧,”叶斯雨忍不住撇嘴调侃起路小溪了,看样子不来点真格的,这家伙是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了。
“说什么呢,我是真的惦记高兴了,”路小溪苍白的脸红了起来,没有反驳叶斯雨的话,的确是想凌楚乔了,还有他的病。
叶斯雨和叶斯航对视了一眼后,让他去征询医生的意见,这边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问路小溪,“小溪,你做好准备了吗?我……我的意思是说Joe的病?”
路小溪一愣,不确定叶斯雨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什么准备?”
“你和Joe已经离婚了,现在你们除了高兴之外没有关系了,我是想……”叶斯雨明白自己这话说出来对凌楚乔来说有些残忍,但是为了自己的好友,她不得不提醒,“我想你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我不想你赔上自己的下半生。”
也就是说现在路小溪回去万科大道的话,就需要重新面对凌楚乔,以及他们的关系。
见路小溪发愣,叶斯雨决心把这个坏人的角色做到底,“斯航告诉我,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都未能打动你的心,想来你还爱着凌楚乔,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照顾你和高兴,所以我劝你不要想着复婚,否则连我都不瞧不起你。”
“放心吧,小雨,我不会和一个不够爱我又对我没信心的男人复婚的,”路小溪嘴角浮现一抹苦涩,虽然笑着,可是晦涩得厉害,叶斯雨真心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帮凌楚乔试探路小溪,她也是没办法。
听着叶斯雨电话的凌楚乔缓缓地放下了手,望着天空的云卷云舒,粲然一笑,她这么坚决就好办了。
路小溪回家时,高兴正在睡觉,出院的时候医生嘱咐因为药物的缘故她三天不能喂奶,所以这奶水必须挤出来,过了三天就可以继续喂奶了,进了房间的浴室,她发觉自己遇到难题了,她的右肩受伤了,根本没有办法挤奶。
到客厅想叫叶斯雨帮忙,谁知她已经和温一辰离开了。
目光略过沙发上的凌楚乔,定在了乔伊的身上,可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转身回房把门关上了,忍着痛将挤奶水,挤出一点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