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溪沉重地呼了一口气,用笔将三个人圈了出来,然后把笔一丢,靠在了床头,合上眼睛仔细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遗嘱那她天开始,路老爷子已回天乏术,然后就是诡异得伯侄关系,紧接着手术的两名护士车祸重伤,最后自己被诬陷为杀人了,这一切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关系,可实际上有一条隐形的线把它们穿在了一起。
倏地,路小溪睁开了眼睛,脸上浮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她拿起笔,在三个人中间写下‘遗嘱’二字。
“小溪,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凌楚乔轻声询问,怕打搅了她的思绪。
路小溪先把专属护士和路金立连成一条线,然后在他的名字下面写下‘手术护士’四个字,最后才解释道,“你看,如果我爸爸通过专属护士得知爷爷去手术的时候把我叫回病房,他怀疑爷爷留下口头遗嘱,以防万一,他收买了手术护士,给他们买车,故意做成车祸的样子,接着下午让我回病房,诬陷是我拔了爷爷的氧气管,这样的打算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来口头遗嘱没了见证人,我就不能当上路氏的总裁,二来弑杀爷爷的罪名就会让我失去爷爷亿万财产的继承,……”
说到这里,路小溪停了下来,一口气说出这段阴谋,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绯红,“楚乔,你听得懂吗?”
“嗯,”凌楚乔一直全神贯注地听她说完,听她问自己后,指出了上面的疑点,“你怎么可以确定你父亲和病房专属护士有关系,遗嘱这种隐秘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太放出来让别人知道他的野心。”
这个疑惑,路小溪并不难解释,“前一天时间,我去看爷爷的时候,看到爸爸给了护士一大笔钱,而且是当场交到她手里的,如果可以现在还能让警方去调出录像。”
“好,这件事情我和方叔叔说,还有什么需要让他们去取证的?”凌楚乔抬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秀发勾到了而后,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路小溪微微一怔,小心地躲了过去,继续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张被她划得很凌乱的纸上,好像刚刚的举动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楚乔略显失落,见路小溪没什么事情了,就开门出去了。
路小溪抬头看到他身影变得狭长而后消失,心莫名一痛,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和他的关系,所以只能顺其自然了,她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再对她下手了。
临睡之前,路小溪给王院长打了电话,很诚恳地请求她做自己的证人,“王院长,我知道这件事情很为难你,毕竟口头遗嘱是需要两个人以上在场再算有效,但是我爷爷当时的心愿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过几天您能抽空和我去一趟路氏。”
“好,我等你电话,”王院长很爽快,爽快地出乎了路小溪的意料之外。
可能是因为她要跨出这一步了,所以激动得一阖上眼睛全部都是明天去路氏的场景,她很想知道路小恵和路金立看到自己出现在路氏门口的样子。
不知不觉夜深了,凌楚乔蹑手蹑脚地进来,但还是被路小溪听见了脚步声,她故作沉睡地翻了个身,全身紧绷了起来。
凌楚乔钻进被子后,贴身靠了上去,揽过她的腰就睡了,从来没有这么老实地一次睡觉,倒是令路小溪白白紧张了好一会儿。
手机上的闹钟准时在七点响了起来,路小溪迷迷糊糊地按掉之后,脑中出现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后便猛然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还被凌楚乔紧紧地搂在怀里。
此时,他眉眼清晰地印入她的眼帘,俊逸得令她没办法移开眼睛,那微翘的双唇厚薄适中,性感撩人,回想他每次亲吻自己的绵柔,便忍不住面红耳赤,正当她垂下眼眸的时候,凌楚乔正睁开了幽深的黑眸,咫尺距离的馨香犹如魅香一样摄人魂魄,令他情不自禁地凑上了双唇。
路小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睁大了眼睛,想逃脱却是被箍得没有退路,只能任由他辗转啃啮着她的红唇,由浅而深,一步步地侵入她的心底。
良久,路小溪以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凌楚乔放开了她,看到那双艳红欲滴的唇瓣之后,又想再次一尝芳泽,结果路小溪的手挡住了他的双唇,略显羞怯,“今天还要去料理爷爷的后事。”
凌楚乔没有继续,也是担心自己太操之过急了,她刚刚没有强行推开自己已属万幸,所以他送开了水,利落地翻身下床了,“我陪你去。”
路小溪本想拒绝,可是想想一会儿去的是路氏集团,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权当是她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吧。
出去客厅,路小溪发现温一辰和韦特就睡在沙发之上,连条被子都没有,刚想问凌楚乔的时候,两个人就醒过来,而且警觉地挺身坐了起来。
“阿嚏,”温一辰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结果惹来韦特一记嘲笑,“Eason,你越来越娘了,就睡了一也沙发就会被冻着,真是比不上当年了哦。”
“卧槽,好汉不提当年勇,说多了真的没意思,”温一辰抽了张纸巾揉了揉鼻子,然后卷成一个小纸团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Bingo,劳资的眼力果然还和当年一样准。”
路小溪嘴角勾了起来,心情没由来地好转,刚要去浴室洗漱,门铃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戴巧兰,意外地叫道,“妈?”
戴巧兰脸色灰白难看,看到路小溪,眼圈就开是泛红了,进来之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沙发上,让正在说笑的温一辰和韦特立刻没了声响。
凌楚乔也很奇怪,蹲在戴巧兰跟前,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戴巧兰眼帘一抬,眼泪就止不住了,抖着手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给路小溪看。路小溪看着土黄色的文件袋,整个人不由地紧张起来,这里面会是什么,居然会让她妈伤心成这个样子。
打开绳扣之后,里面大大小小好几张纸,路小溪一张张翻阅,看完之后,犹如一阵惊雷地她的脑中炸开了,“妈,这是真的吗?”
“这鉴定是妈亲自送去HK办理的,结果是发了快件过来,今早收到之后,妈才急匆匆地赶到你这里,还有这里面的医学出生证等文件都是妈让私家侦探找来的,小溪啊,妈真是……妈真是瞎眼啊,”说完,戴巧兰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一时间,路小溪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份资料的信息量太大,她发觉自己会消化不良。
从这一份资料可以看出,路金立和戴巧兰结婚之后还和他的初恋有来往,而且关系亲密到有了孩子,那份出生证明有可能可以证明,路小恵会是路金立的亲生女儿,回想两个人在沙发上抱在一起亲吻的时候,她就觉得恶心。
但是,路金立为什么会没有发觉路小恵是自己的女儿呢,从照片上来看,母女两个长得很相似,应该是不难辨认的。
“小溪,”戴巧兰抹了抹眼睛,轻轻抽泣道,“妈妈要和你爸爸离婚,你会要妈妈的吧?”
离婚?路小溪一怔,回神后连声安慰,“当然,无论怎么样,小溪都会和妈妈在一起,只是妈妈……”还有太多的疑惑是路小溪不知道的,不如路小恵是怎么到了路家。
“什么事情,你说?”戴巧兰哭过又看到屋里还有三个男人在场,便止住了眼泪,紧紧地拉着路小溪的手不放。
“小恵既然不是二叔和二婶的女儿,难道就没人知道吗?”
“哎,”戴巧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妈也是刚刚才想清楚这件事情的,当年你二婶产后忧郁,被你二叔送到娘家修养,顺便也有人帮着照看孩子,可是没多久孩子夭折了,那个时候你爸爸从他的初恋那里抱来了小恵给你二婶养,没多久,二婶的病就好了,然后二叔担心小恵不是自己孩子以后会分不到家产,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事情,小溪啊,现在看来,你爸爸这个人心思太深了,他居然瞒着我们做出这种事情来。”
对于戴巧兰的咬牙切齿,路小溪没办法感同身后,但是她还是觉得很这事情太怪异了,她羞于启齿地问道,“妈,要是小恵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们……他们两个为什么会……会那个样子。”
“哼,”戴巧兰想起了前两个晚上看到那一幕,不由地冷哼了出来,“我看这件事情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路小溪看着两张长相相似的照片,顿时恍然大悟,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是就是路金立自己也不知道路小恵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情人的嘱托他当成了重任,以为是情人和其丈夫的孩子,孰不知这中间有太多的意外了。
“妈,这个女人呢?”路小溪指着照片上的温婉的女子。
“死了,她是生下小恵没多久就死了,这就是报应啊,小溪,妈求你一件事情,”这个时候的戴巧兰露出了凌厉的一面,有着要为自己争一口气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