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那边安置下来,阮悦明又开始担心阮悦亮了。虽然他是被打的那个,但他把珍珠的飞梭拿给罗凤仙她们家,还让赵元丰和张举人去衙门邀功领赏。
任她罗凤仙之前再善良贞节,也坐实了她跟大伯娘合伙算计人的事!
他因为这个挨打,别人只会说一句二娘下手重,脾性还是一如从前的不好,不会有别的。反而还要骂他一句,该!
但二娘被他气的吐血,要是传出去,就是他大逆不道!二娘也是他们的母亲,能把母亲气吐血,别人会怎么想他?
二郎,还想不通!怎么就那么执拗!那么糊涂!
阮悦亮垂着眼,无视落在身上各种不善的眼神!
阮珍珠给聂氏施了针,阿冷拿来养心丸给她吃了颗,这才缓和了不少。
阮承福等在门口,又担心聂氏,又担心儿子,两边揪着。不知道后面儿子还不知悔改,该怎么办?
阮悦亮知道,他又要被赶出去门了!在聂氏回来之前,阮珍珠就说了让他滚的话!这个家里,他们兄妹就是寄人篱下,连一家之主都得听她们的!
住这些天,他太清楚,家里有多听从阮珍珠的话!
看着她屋里出来,阮悦亮仿佛等着被宣判的阶下囚一样,看着她从台阶上,居高临下冷漠幽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刀子。
“自己收拾行李!”阮珍珠冷声道。
阮悦明慌了,“珍珠”
“防贼不养贼!我没有多余的银子养一头白眼狼!”阮珍珠幽冷眸子盯着阮悦亮。
阮悦亮攥紧拳头,两眼黑红。
“怎么?白眼狼这个词能侮辱到你?”阮珍珠压着步从台阶上下来,下到最后一个,感觉自己的身高完全没法俯视,又不动声色退回一阶。
沈清玉看着她脚下的小动作,眼中闪过笑意,微微偏头。
阮悦亮死死闭着嘴,不说话,只用眼神表示抗议和愤恨。
“既然如此,想自己摘掉白眼狼这个帽子,就从十年前你娘病逝后的开始算吧!”阮珍珠一招手。
绿意拿来矮几面色不善的放在阮悦亮面前,有笔有墨有印泥。
阮悦亮盯着她。
阮承福也提起心,走过来,“珍珠!你这是要算什么?”
“他娘欠的债,凭什么我娘来还?”阮珍珠看着他挑眉。
阮承福愣了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娶素素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即便她脸有一半毁容,聂家的小姐他也从来没敢想过。更没想到她愿意嫁给他,愿意帮他还债,接管着三个孩子。
之前一直墨守成规,他心里也是感恩感念的。可如今单拎出来这样问,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该她来还!她不欠他们的!
阮悦明口干舌燥,想张嘴,却也说不出话来。还债拿什么还?不说他现在拿的工钱是珍珠奶茶楼的,身上的一百两也是她给的!
退一步万,就算他们现在有那个银子,还了那个债。可二娘再不好,他们兄妹是她养大的这个无法否认,这份养恩,却是怎么都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