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体双修,方为正道。
柳白缓缓睁开双眼,迎面走来一对夫妇。
这对夫妇的样貌,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这二人,正是他的生身父母。
赵氏缓缓走上前来,摩擦着柳白脸庞。
柳白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母亲手掌传来的温度,还有淡淡翠竹香味,仿佛回到了家中一般。
“白儿,想必一定受了许多苦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瞬间,柳白便忍不住鼻头泛酸,眼中更用处朵朵泪花。紧忙低下头,用衣袖擦掉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劳烦母亲费心,儿子不孝。”
赵氏脸上,露出一道温暖人心的笑容,“既然在外如此辛苦,不如早些归来。”
柳白抬起头,并未说话,只是仔细看着赵氏,眼中说出不来想念。
眼见柳白并未说话,身后忽然响起柳父声音,“白儿,回来吧。”
其父一开口,柳白身体一颤,侧过头看向柳母身后。先是行礼,而后静静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训诫。
“如今,你已经时日无多。早些归来,我还能多享受一段天伦之乐。”
柳白听完,先是一愣,过了片刻,转而渐渐露出一脸笑意,开口说道,“想不到这此等迷雾,竟连家父说话语气,都模仿毫无二致。”
柳父脸上露出一股怒意,厉声说道,“为何胡言乱语?”
柳白确实紧忙辩解道,“孩儿见到双亲,喜出望外,所以胡言乱语,还望父亲多多训诫。”
柳父怒哼一声,不在理睬柳白。
赵氏紧忙走到二人中间,好生劝解道,“白儿,莫要使小性子,赶快随母亲归乡。”
柳白看着赵氏,脸上更是露出喜悦神色,“孩儿许久未见母亲,想多听母亲说些话。”
赵氏看着柳白,不经愣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回头求助一般,望向柳父。
柳父眼见此景,便又是一顿训斥。可柳白却反而乐在其中,即便是双亲,在严厉的训斥,他仍是满脸笑意。
······
迷雾之外,张无极将气感尽数张开,时刻留意迷雾的每一次异动。但奇怪的是,自从柳白进入其中,便再无异动。
此时已经过去三日,也早已过了与柳白,一定时限,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多等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迷雾之中忽然起了一丝变化,张无极敏锐的觉察到柳白身处位置。
可就在准备将他带出迷雾之时,忽然停手,他发现柳白并未沉浸其中,反而十分清醒。
而在迷雾之中的柳白,仍然面对着双亲。
忽然之间,若有所感便站立起来,走向赵氏,弯腰拱手作揖,“多谢母亲生养之恩,孩儿不孝,恐不能常伴左右。”
说完这句话,便一拳打向赵氏腹部。赵氏是瞬间幻为一团迷雾,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柳父惊慌大喊一声,“不孝子,胆敢对你生母动手!”
“父亲,柳白早已不是,出村之时的柳白。”
柳白缓缓走向柳父,目光直视其父,“父亲大人,孩儿回村之后,定然会与你,用射术一较高低。”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
柳白握紧右拳,径直打在柳父胸口。同样幻化作一阵迷雾,消散而去。
望着缓缓消逝的两团迷雾,柳白不禁闭眼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心中莫名出一股思绪,时候走出此地。
于是,柳白便顺着这股思绪,任由身体行动。不知走了多久,也许一炷香,也许一刻钟。
忽然之间,脸上感觉到一股温暖,眼前似乎出现一股光明。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望去。
眼前则是高峰入云一片翠绿,万里晴空阳光温暖。
“恭喜小师弟,走出迷雾崖。”谷声高声叫喊着,响彻整个**崖。
阮山也是满脸笑意,但唯独张无极,面色平静。仿佛柳白走出迷雾,乃是意料之中。
实际上,柳白越是出乎意料,越是让张无极感到痛心疾首。
柳白向二位师兄拱手作揖,虽无师门之名,但其中情谊,相比同门师兄弟,并无区别。
看到此情此景,张无极更是难过,便转过身背对众人,开口说道,“既然你已习得道门内功心法,便无需再习双拳门的内功心法。但静心中,仍需日日苦修。”
柳白听闻教诲,紧忙躬身行礼。
“若你入门,为师自然要散去你一身真气,从头开始修行双拳门心法,不过你并未入门,倒也无妨。”
柳白不禁一愣,心中自然联想到,难道前辈便是因为此事,才禁止自己入门?
正当柳白思索时,张无极再次开口,“双拳门心法虽不如道门,但精炼皮骨,道门却是远远不如。”
众人无言,静静等待在着张无极接下来的话。
“双拳门两门绝学,其一便是自在无极功,其二便是双拳法。”张无极停顿片刻,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从今往后,便由阮山教你如何修行。”
看着张无极离去背影,柳白顺口而出,“这便算是教完我了?”
阮山瞬间捂住柳白的嘴,低声在其耳边说道,“师父会的我都会,剩下的我会交给你。入门师弟几人,都是我教出来的。无碍,安心即可。”
柳白总觉得阮山语气中,有些怪异。
正在此时,莫名响起张无极的声音,“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摆脱,张无极教授柳白的可能。
柳白说是不失落,肯定是违心之言。
转过头看向一旁阮山,拱手作揖行礼道,“日后还请大师兄,悉心教导。”
阮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需客气,以后便是同门师兄弟。”
三人相视一眼,阮山与谷声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师兄,今日不免要庆祝一下,不如让四位师兄,买些肉食与酒水回来?”
阮山看着谷声期待的眼神,仔细想了想,面色满是为难,“前几日潘寡妇家的房屋塌了。”
谷声脸上期待的神色,渐渐消失,转而变得忧愁,“她还有个五岁的幼子,今后该如何度日。”
二人一阵叹息,而后同时转头看向柳白。
柳白看着二人眼中期待神色,心领其意,缓缓开口说道,“不如修复屋舍的钱,由我来出。”
二人脸上忧愁,转眼之间,消失不见,甚至用喜悦神色,也不足以形容。
“小师弟果然是侠义心肠。”
谷声双手抱拳,脸上一幅敬仰做派,但紧接着便说道,“小师弟,师兄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白看着谷声,开口答道,“但说无妨。”
“师兄多日未沾酒水,嘴里太过清淡,不知师弟能否请师兄,吃一顿酒水。”
柳白本以为是何等要紧之事,没想到是请吃一顿酒,低头想了想,凯欧说道“不如将几位师兄,都请来如何?”
阮山瞬间愣了一下,转身便消失无影无踪,甚至还刮起一道疾风。
谷声看着柳白,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神色,似乎是一种有苦难言,却又幸灾乐祸的表情。
柳白愣愣看着,阮山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兄,这是去了何处?”
谷声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师弟,你身上钱财,可够?”
柳白仔细想了想,算算身上剩下的五铢钱,加上阮山与谷声,从跃龙门客栈老板那里,说服而来的三十枚五铢钱,将近五十枚五铢钱。
便开口说道,“还剩约有五十枚五铢。”
这些钱相当于普通县城,寻常人家一年收入,想必应当足够。
谷声闻言,脸上瞬间露出喜悦神情,甚至隐约之间,出现一股酒后醉红,连忙说道,“够了够了,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一顿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