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氏立即拉起云锦的手,说道:“走,姐姐带你去换衣。”
云锦只好跟着去了。
何知县对顾盛那叫一个好的,尤其这一次私盐案若不是顾师爷出手,衙里都不知成什么样了,指不定何知县还有危险。
对方的护卫可以在县衙屋顶来去自由,杀几个捕快都不带眨眼的。
“顾师爷,这俞宣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吧?”
这是何知县深怕事后报复。
顾盛却是摇头,“难说,能做私盐生意的人,不是普通人,他背后之人才是权势滔天,咱们还需要万般小心的。”
“好在这一次是我抓的他,他要恨也是恨我,不会恨到知县大人的头上来。”
顾盛说得这么轻巧,何知县却是感激得不行,“顾师爷,是我害了你,要是你的前程因此没了,我何林成在此发誓,今生有我何林成的一碗饭,也就一定有顾师爷的一碗饭。”
顾盛接受了他的好意,但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云锦跟着知县夫人回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人看着又女性一些了。
在桌前坐下,吃饭时,云锦正想着怎么吃呢,顾盛便开了口:“我媳妇有两个优点,一是功夫好力气大,总是护在我身边,第二个就是吃饭较多些,看着她吃饭,我特别有成就感。”
第二个是优点么?
何知县和他夫人看到顾盛明显宠着他媳妇的样子,对这个师爷很满意,这不是一个肤浅的人,虽然不能娶他家小妹,但人没得挑。
何夫人自然也有所耳闻,说是西市口最出名的刘四娘就是食量惊人,早就备好的。
一锅饭抬上来,云锦也就放心了,既然准备有了,她也就不客气了。
想她和顾盛为何知县卖命,一顿饭招呼一下也是该当。
云锦最爱吃的白米饭,在顾家实在难得吃上白米的。
最后云锦将那一锅饭吃完了,才算填饱了肚子。
这会儿的何知县和他夫人已经被她的食量吓住了。
还不是一般能吃,想不到不管长相还是才气都是阳城数一数二的顾盛,却娶的是刘四娘这样的女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会觉得传闻有假。
顾盛用手帕一抹嘴,却是说起一桩事儿来,“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同意。”
顾盛立了大功,不要说一个请求了,十个请求也不在话下,只是何林成办得到的。
何林成二话不说同意了。
顾盛也就开了口,“听说先前售卖粮食的粮铺都关了门,有人在卖这些铺子,也有人买到了,就是不敢开门做生意,一直关着也影响市容,何不咱们衙里张帖一张告示出去。”
“就说这铺东家已经被抓,绝不轻饶,但这铺子已经易主,不建议百姓再去闹。”
云锦听到顾盛说到这话,她内心一喜,原来他说的送给她的是这个,若是有衙门里贴的告示,她就不必担心了,可以放心的开铺做生意了。
何林成一听,原来是这么一桩小事,立即同意了,马上就让身边的长随去一趟衙里,今天就张贴出来。
饭也吃了,事情也禀报完了,顾盛决定要走了,何林成夫妻本想留一留,只是天色也不早了,于是送两人出府门。
马车上,顾盛说道:“这一下,可以叫岳父岳母安心的开张就好了,开张那日,我必给铺里弄张大人亲笔提名的匾额去,这样就谁也不敢欺负他们了。”
云锦点头,心头感激。
马车很快到了顾宅外,只是才到院门口,就听到院里传出来的吵闹声,云锦和顾盛都有些意外,这是谁来院里闹事儿了。
两人从马车上才下来,站在院门处的赵母见到两人,立即冲出来,指着马车说道:“有钱了呢,连马车都买得起了,你们是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赵家却是被你们害惨了。”
顾盛听到这话皱眉,他没有恼,耐着心问是出了什么事儿。
赵母的泼辣劲上来了,指着顾盛说道:“什么事儿,你不知道么?你让我女儿通知家里人囤粮,安的什么心呢?”
“我赵家的余钱都拿去囤粮了不说,村里人也跟着囤粮,都知道我有一个读书的女婿,尤其顾三郎的话,谁敢不相信啊,结果呢?”
“结果你害惨了我们一村人,害得他们都将银钱拿出来囤粮,买些平素都不要的粮食回来,现在我们赵家在骡子坡别想待下去了,私塾也关了,个个都跑来退束脩,我家老爷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上头。”
“顾三郎,你可得说话算数啊,你害的我们赵家没有立足之地,你们顾家倒是不囤粮,现在还有余钱买马车了。”
顾盛和云锦都很意外,什么时候顾盛同赵家说了这样的话,再说顾盛那几日都不在家中,就云锦已经阻止了家里人囤粮,赵家怎么就囤上了。
顾母是被二房亲家母给气着了,这会儿歪在交椅中,人要晕过去似的。
顾平看不下去了,朝着二房屋里躲着的妻子走去。
二房屋里,顾平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赵氏却是一言不发,面色苍白如纸。
顾平也猜测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话?”
赵兰蓉抬头看向丈夫,恳求道:“帮帮我家好不好?顾家已经过好了,就拉我赵家一把,好不好?我娘家人在骡子坡待不下去了。”
顾平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妻子,再次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话?咱们家都不囤粮了,你为何要这么做?”
顾平气得不轻。
赵兰蓉也焦急了,抓住顾平的袖口说道:“当时我以为粮食紧缺,没有信三弟妹的话,三弟妹才奇怪呢,她又是怎么知道这粮食不紧缺的,她但凡能多解释两句,说服了我,我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顾平被妻子气笑了,看着一脸愚昧的妻子,说道:“三弟妹说得还不明白么?那我不是也说了么,你听了我的话没有?”
“你连你自己丈夫的话都不信,还在怪旁人,这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去解决。”
顾平要将妻子拉出去,赵氏却是死也不出去,“我无颜看到父母,我后悔死了,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看着你母亲怪我三弟不成?”
赵氏不吱声,就是坐在屋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