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知道!
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好像被无形的手勒的紧紧的,说不出话,呼吸艰难。
“那是因为看到你出现了。”席南咧嘴一笑,恶魔一样的笑容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清晰的恐怖。
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一个房间里其乐融融。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一个包厢里‘露’出真面目。
一周前,金慕渊跟我说,他会无条件的对我好。
一周后的今天,他的兄弟就把我叫来这个地方,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是两年前的苏燃,一定被啃的渣都不剩。
可我不是。
我是死过一次的苏燃。
我不是那个傻乎乎等着被人‘弄’死的苏燃。
“可以。”我说。
“只要你让金慕渊签了离婚协议给我。”我笑了笑,语气真实诚恳,“我就把你们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这世上最牢固的面具,其实不是冷漠,而是笑容。
席南看到我这个反应有些微讶。
我在心底不屑的笑出了声。
他们嘴里的金慕渊和秦安雅,隐忍负重,不惜出卖感情迎合他人。
秦安雅我不知道。
可金慕渊。
我不信。
何况当初我爸死的那天,我要跟他离婚,他气急败坏的眼神我永远都记得。
我要去堕胎那天,他说,“就算没有孩子,我们还是离不了。”
他紧紧的拴住我,倒不是因为对我有多少感情。
只因为两年前的不甘心。
我们都在赌一口气。
我不信他。
他不信我。
我们互相猜忌。
最后。
我们互相伤害。
“你不会忘了吧?”霍一邢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的同事还在等着你呢。”
他指了指地上的月月,“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吃了什么东西吗?”
霍一邢和金慕渊不愧是兄弟。
威胁别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我和金慕渊是夫妻,在他面前我不怕死。
可我跟霍一邢不熟。
在他面前,我还想保命。
…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外面的凤凰男几乎是扑上来抓着我的手臂问,“月月呢?!”
我朝后指了指,“你进去带她出来。”
包厢里有个暗‘门’,霍一邢已经带着席南走了。
只剩下躺在地上的月月。
我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凤凰男近乎疯狂的喊声,“月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这群‘混’蛋!!我会帮你报仇的!!”
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态,竟然在听到凤凰男这句话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个农村来的,在大城市扎根已属不易,要权没权,要钱没钱。
呵,也只能在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面前高声喊出自己的胆怯心理下的抱负。
是的,越是怕——越是喊的大声。
如果不是。
他也不会出了事第一个就来找我。
让我当替死鬼。
好替他圆了英雄救美的梦。
我不怪任何人。
真的。
凤凰男打车带月月去了医院。
我就站在路边看着,我对他说,“没事了。”
我做到了。
月月的命是命,她出了事人人都看得到。
只有苏燃的命不是命,出了事的她没人看得到。
我在路边一直站着。
直到天黑了下来。
四月底的峡市,天黑的早,街道两旁的路灯相继亮了起来。
周围的摩天大楼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峡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我招手打车的时候,打到了金慕渊的车。
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看着站在路边发呆的我。
我开了车‘门’,屁股刚坐进去,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就被他压着后脑勺‘吻’了上来。
狂野的男‘性’气息瞬间包裹在我周身。
热烫的‘唇’舌在口腔里肆意席卷。
我整个人都在发懵。
只有‘唇’上的触感那么真实。
还有男人滚烫的呼吸,强烈的心跳。
“呜——金慕渊,你——干嘛!?”
这是在夜不归会所‘门’口!
就不怕被人拍到吗!
我奋力的推拒着,心跳也快蹦出嗓子眼,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刺‘激’。
脑子里像灌了水一样晃晃‘荡’‘荡’的,什么席南,什么霍一邢,什么凤凰男,所有的所有,什么都不清楚了。
只有眼前的男人在不停的亲‘吻’我,发泄似地啃咬着我的‘唇’。
让我在带着疼痛的温柔里‘迷’失。
带着暖意的大掌紧紧扣住我的身体,他倾身过来,宽厚的‘胸’膛抵着我。
身上的凉意渐消,我不再抗拒他的怀抱,转为用力搂紧他。
他渐渐平息下来,手却还扣在我的后脑勺,说话的热气喷洒在我脸上,“明天,去辞职。”
刚刚回暖的身体陡然一凛,“什,什么?”
他退到驾驶座上,把车开到路上,声音带着情动的喑哑,“从那个公司辞了。”
脑子里明明什么都晕乎乎的,却只有这句话直直冲进脑海。
他让我辞职!?
“不,我做的好好的,不可能去辞职!”
隐约觉得他不寻常的种种反应都似乎折‘射’出一个消息,可我现在大脑轰轰,只觉得他提这种要求实在是荒谬。
“做的好好的?你所谓的好就是和老板搞在一起?”
他斜着眼睛看我,薄‘唇’一开一合,“辞了,别惹我不高兴。”
他一定是今天下午在我们公司,听到了流言。
我几乎气结,“金慕渊!”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今天没有做出,去他公司找他,如此,愚蠢的决定。
那样,就不会发生月月的事情。
就不会面对,这句,让我整个人都快崩溃的话。
整个公司都可以用流言在背后戳我,我不怕,因为我行的端,坐的直。
可他金慕渊不能。
因为。
“如果我说不呢?”我掐住掌心,迫使自己心平气和的发出平稳的声音。
车子猛的一个刹车。
我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差点冲到挡风玻璃上,他却速度极快的横过来,大手一挡,拦住我控制不住向前冲去的身体。
那张硬朗轮廓上‘阴’鹜的眸子扫着我的脸,气息不稳的看着我说,“苏燃,我不是跟你商量。”
“金慕渊,这是我的工作。”我朝他甜甜的‘露’齿一笑,“你管不着。”
为什么就不问问我。
就直接给我下了刑。
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冷笑一声,“你在挑衅我的能力?”
“小小的香水公司而已。”他用拇指勾起我的下巴,眸子里烧着一窜窜火苗,“多一家不多,少一家不少,你觉得呢?”
他在威胁我。
所有人都学会了威胁我。
是因为我看起来软柿子一枚,很好拿捏吗?
我是有软肋。
每个威胁我的人都能心满意足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比霍一邢。
好比席南。
可我,现在面对的是我最想依靠的,也只能依靠的男人。
为什么连个能躲的避风港都没有。
我心酸的想掉泪。
真的好累。
那种委屈的泡泡一戳就碎。
我现在满腔的酸涩。
“我跟邢总什么都没有。”我低着头,不去看他线条冷硬的脸,“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还怀着孩子…”
还没说完就被他截了话头,“既然知道,就该辞了在家安心养胎。”
我咬着‘唇’平稳委屈的情绪,“可你凭什么问都不问我,你跟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苏燃,你觉得如果我信了他们的话,你还能好好在这跟我说话吗?”他‘阴’戾的眸子紧紧定在我脸上,“无风不起‘浪’,你辞了我不跟你计较!”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金慕渊这人极其霸道,他的‘女’人只要他没丢掉,那就还印着他金慕渊的标签,但如果在印着标签的时间内,和其他男人搞暧昧,一旦被他发现,那就是……
只有一个下场。
邢总是霍一邢的侄子,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吧…
我不会傻傻的在这样火‘药’味十足的场合下去问。
肚子里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
我中午只喝了汤,现在肚子一叫,立马感觉饿到不行。
“我饿了。”我瘪着嘴拽着他的袖子。
这招是跟席南学的。
金慕渊还在生气,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只要我不妥协,他肯定还有别的招。
跟他这么久,我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服软。
大脑一‘抽’,我抬头仰着脸和他鼻尖对鼻尖,轻轻蹭了蹭。
“不要生气…唔…”话还没说完,他就凶狠的再次‘吻’了上来。
借着喘息的空当,他薄冷的‘唇’摩挲着我的‘唇’形,我的脸颊,我的耳朵,低沉磁‘性’的声音像火燎一样带着滚烫的热量洒进我的耳膜,“听话,别惹我生气。”
这么温柔,让人几乎溺死的语气。
我睁着‘迷’离的双眼,只觉得吸进鼻腔的都是他好闻的呼吸,让人沉醉到不能自拔。
我听到自己软腻的嗓音,轻轻说,“好。”
席南告诉我,金慕渊爱的是秦安雅。
霍一邢告诉我,金慕渊和我结婚是迫不得已。
金慕渊告诉我,他不能触碰的底线是秦安雅。
我告诉自己,不论未来如何,我只想度过,和金慕渊在一起的,有限时间。
爱与不爱的。
本来就和我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