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飞驰,车后座的这对师兄弟相视无言。道风听了陈观砚的描述,暗呼此事难办。
凡阴气如潮之地,多是古墓。千年古墓可达阴气井喷之效。只是陈观砚的那枚开路钉才下三尺,哪里破得到古墓。
而阴气成云之像,非是万人冢、千人坑,不会有此等怨气。最近一次阴气成云,乃是汤山大地震之时,那日数十万人丧生,才会有阴气成云之像。
如今只是破土动工,竟是会有此等异事,可见此事难办。
沉默半晌,道风方才开口道:“师兄,以你的功力,可看出端疑?”
陈观砚无奈摇头道:“梨花街下确有地底龙脉,我也是看中了这点才想将它开发。而开路钉以我的经验,定是打在龙门三里,醒龙穴上。”
“不是师兄自夸,此地动土,唯有醒龙明穴之效,乃是招财进宝的旺穴。哪里会杀到地龙,更别说是渗血漏阴了。”陈观砚的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自信。
道风听师兄如此说,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定是这地底出了异状了。看来不到实地看看是不会有头绪的。”
......
说话间,车停在了梨花街上。
梨花街本是海市贫民居住的棚户弄堂区域,年前被陈氏地产收购,拆迁至今,已是十不存一。
事发地乃是梨花街一期工程点,如今已被陈观砚封锁。
道风与陈观砚一同下车,早有陈氏集团的高层及项目负责人在此等候,众人知道事态紧急,也便不再寒暄,直奔始发点。
待到道风亲眼见到那散着阴气的坑眼,才觉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陈观砚再看到这坑眼,也是一声惊呼:“阴气怎么又泄了!”
随后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所这次同来的都是陈观砚的亲信,也不至于有大问题。
陈观砚压低了声音对道风道:“小道,你也看到了,昨儿刚压下去,今天就有阴气泄出来了,只怕顶不了一周,这阴气非得炸开不可。”
道风微微点头,没有接话,事情其实比陈观砚所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的确,陈观砚昨天虽是就地取材,只是以他的风水造诣,布出的四方压灵阵,便是千年古墓也可镇压一载。
只是陈观砚毕竟只是长于风水,更不曾有道风的奇特天眼,他只知道阴气过重,有些反常。
然而在道风眼中,这一丝丝缓缓渗出的可不仅仅是阴气,其中还夹杂着暗红色的血煞之气与淡灰的尸气。
血煞气,出于万灵血液之中,鲜血百斗可出一尾,如此浓郁的血煞气,道风都怀疑这下面是不是古战场。
再配合着尸气,不难想象这地底下尸横遍野的场景。
道风也没同陈观砚细说,怕他过于担心,只是说先看看再议。
运起紫气东来决,道风放出一缕带着自身气息的灵气,小心翼翼的顺着渗透出来得阴气潜入地底。
此举看似简单,非是入控灵境多年不可得此功,这招叫做控灵入微。
那缕灵气入了地下,道风便不再控制,而是让它随着地底阴气飘荡,道风要以此找到此事的根源。
陈观砚见道风闭眼凝神,也不打扰,而是极为自然地为其护法,并嘱咐身后下属,不得出身。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道风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忽得,道风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睁开眼睛对陈观砚道:“此事源头不在此处,跟我来。”
说罢,道风大步向前走去,陈观砚忙招呼人跟上。
梨花街说长不长,只是老式弄堂,七拐八绕,地形复杂。
众人跟着道风拐弯抹角,来到了梨花街项目三期的施工区。这里是该项目的最后一个规划区块,原本打算下年再开始施工,所以此处还有些住户每层搬走。
道风拿手虚指正前方的一座老式板房道:“这源头恐怕就在此楼的地下。”
陈观砚细细感受一番道:“小道,此处毫无阴气,你可确定?”
“是与不是,上去问问便知。”
“只是不知这楼中住的是何人,不如先问问周边的邻居如何?”陈观砚考虑片刻,谨慎地说道。
道风也知,若是贸贸然上前询问,只怕要落个扰民的罪过,便也点头同意了。
众人来到一座没落棚户门前,陈观砚的私人秘书赵诚,主动上前轻轻叩门。
门内先是一片安静,随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声音细糯,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弱,还带着一丝怯意:“我们不搬,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道风本还想着心事,一听这话,满脸戏谑地看着陈观砚道:“陈叔,你这怎么听都是强买强卖的戏码啊!这事儿要是被师父知道,嘿嘿嘿......”
陈观砚一脸的尴尬,忙干咳几声,掩饰一番,随后狠狠瞪了一眼身后负责拆迁的高管。那高管也是一脸的委屈,完美诠释了欲哭无泪这个词的含义。
还是赵诚机灵,忙向门内喊道:“姑娘,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拆迁办的。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请您开开门好吗?”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声,大门被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那眼睛与陈辛儿的眼睛一般大,却与陈辛儿活泼可爱的气质不同,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杂质,只有那种单纯与善良。
门被缓缓拉开,女孩身穿着一件洗白的碎花连衣裙,站在门内,显得那么干净、清冽。看着这个女孩,所有人心中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句诗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女孩看到这么多人站在家门口,显然一惊,然后依旧用怯生生的声音道:“各位先生,我知道你们的拆迁补贴已经给的不少了,可这真不是钱的问题,我们真的没法搬,我父亲瘫痪在床,如果搬了,怕是撑不下去了......”
女孩说到这里,声音中已是带上哭腔。直让道风心中一揪,连忙开口道:“姑娘,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问问,您隔壁的板房中住的是什么人呀?”
女孩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受惊得小兔子一样,警惕的问道:“你们,你们问这个干吗?”
这回,那位负责拆迁的高管像是要将功补过一样,连忙答道:“哦,是这样的,您隔壁的住户一直没有来办拆迁手续,又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们只有登门拜访,想来了解一下情况。”随后,又机智地掏出了陈氏集团的工作证。
女孩看了工作证,这才似是放了心,随即微微一笑道:“你们说得是隔壁那间老板房吗?”
见众人点头,女孩继续道:“那里住着一个又聋又哑的老爷爷,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做什么的,只是从小他就住在那里,也不和人说话,大家也不太在意他。”
众人谢过女孩,准备离开的时候,道风突然问了一句:“姑娘,请问一下,你小时候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模样了?”
女孩被问得一愣,刚想矢口否认,可细细一想,又回道:“好像是也,我都没有注意到呢。”
道风与陈观砚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猜测。
别了女孩,陈观砚让他的属下先行回去,只留下赵诚伴随左右。本来,鉴于二人的猜测,道风想让赵诚也离开,可赵诚却微微一笑地掏出了一把配枪,直把道风看得一阵懵比。
这时道风才知道,原来赵诚除了是陈观砚的私人秘书之外,还是一位国家编制内的便衣警察。这不由让道风暗呼他藏得深。
三个人不再多说,直向老板房走去。
来到门前,赵诚依旧上前敲门,然而门内鸦雀无声。等待片刻,赵诚回头看了看陈观砚,陈观砚点点头,道风正奇怪二人打什么哑谜。
只见赵诚从口袋里掏出一套工具,道风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赵诚将两根铅丝般的东西塞进钥匙孔,然后轻轻一扭。就听咔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道风这回不得不佩服赵诚多才多艺,这要是给他包方便面,还不是随意出入任何一个小区的主啊。
待道风回过神来,三人由赵诚打头阵,成品字进入房内。
房内没有开灯,众人刚从明亮的室外进入室内,一下还不适应。只是模糊看见,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正对大门摆着一套桌椅,侧面有张单人床,除此之外并未见到其他物品,更别说是活人了。
三人还待再细看,忽的从房顶上落下一道黑影,众人还未看清是何物,那身影便直直扑向站在前面的赵诚。
那身影着实迅猛,那刹那,便是赵诚也没反应过来。
所幸道风在进门前边有了猜测,所以一直不敢大意,在见到黑影的那一瞬间便猛地一把将赵诚推向一边,随后运起紫气东来决,狠狠一脚踹在了那身影的胸膛之上。
这一脚虽是道风仓促一脚,但有紫气东来决相衬,常人若是挨上一脚,定是五脏移位,肋骨尽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