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跑了一下午,终于选好了辆轻便结实的马车,最吸引他们提马车里的设计比较实用,条几卧榻都是现成的固定在马车上的。只要放上一些被褥什么的就可以了。
卖家是当地一个升迁调走的官员家的管家,急着处理一些多出来的家什。所以要价也算不高,共三百两银子,还附送一个车上用的手炉和烧水的炉具,拉车的马也是正值壮年。
管家见林小文两人品貌不凡,想着或许是哪个贵人家公子小姐,不如结个善缘,便做了回好人低价卖给了他们。
林小文和肖诚对这个价格都感觉满意。
回去的路上,肖诚拿着鞭子坐在前面试着熟悉这新马车,林小文笑道:“诚哥哥,你以后要沦为赶车人了,可有怨言”
肖诚轻轻的挥了挥鞭子道:“这有什么,不是又学一样技能吗”
这匹马似乎很通人性,跑的不快不慢,看起来性子很温和。
林小文坐在置办整齐的马车里,看着前面肖诚挺直的背景,总有种婆娘跟着汉子回家的感觉。
她想起了花影,心情沉重起来。若是他在,此时可能正有说有笑的高谈阔论呢吧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还会继续吗她陷入沉思。
跟着肖诚的肖伯死了,如今花影也死了,那些人为什么坠着肖诚不放呢难道他身上还有干什么秘密不成
想到肖诚说过肖老伯不让他进建业国,难道是从前在建业国得罪了仇人,偶然被发现才被追杀
她是不是也得提高警惕才成
马车“哒哒”的行驶在街上,显得轻快又有节奏。
很快马车便到了客栈门口。
“客官回来了。”掌柜见肖诚赶着一辆普通的马车来到院门口,眯着眼笑着招呼两人。
他走上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马车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问林小文:“得五六百两银子吧”
林小文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掌柜惊讶道:“三百两”
林小文点头。
“这可买着了,光这匹马就不只这个价了”掌柜的叹道。
“碰巧遇到个急着处理的,也算是缘分。”林小文笑道。肖诚没有理睬掌柜的话,径直牵着马车到了院子里的一处马房。边走边对一直跟在他身后听吩咐的小伙计道:“记得给马喂些好料。”
“客官放心,保证把您的马喂的饱饱的。”伙计道,然后扫了一眼掌柜。
果然那掌柜的又对林小文开口笑道:“这也得另外算钱哈。”
林小文心里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道,怪不得这客栈人这么少,感情是知道这掌柜是雁过拔毛的狠角色啊。
唉,权当吃一堑长一智吧。她淡淡道:“少不了你的银子,只要照顾好我们的马就好。”
伙计忙进了马房,开始准备草料。
肖诚看了伙计一眼,对林小文点了点头,便径直上了楼。
用罢晚膳,林小文对肖诚道:“咱们出去走走吧,总在客栈里呆着气闷。”肖诚道:“好。”就要往外走。
林小文一把拉住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等等”
肖诚疑惑的看着她。
“进来,我先给你易容再说。”林小文转身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道:“一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没坏处。”
说完给肖诚贴上面具,登时肖诚就变成了一位中年大叔。
她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拿笔将自己的眉毛涂抹加粗,立刻有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肖诚惊讶的看着她的变化,了了几笔,竟然也能象换个人。
她又穿上黑色的半袍,显得格外利索精神,与肖诚站在一处,象极了爷俩个。
肖诚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样真象个男子了,比白天更象。”
林小文笑道:“小时候学的一点雕虫小技,出门在外也能派上用场了,这样最安全了。就是偷人家只鸡,转眼把面具一拿,任谁也认不出的”
肖诚叹道:“若是我也懂这个,爹和花叔也不会”
“啪”他头上挨了一记脑壳嘣,抬头一看,林小文正嗔怪的看着他道:“年纪轻轻的,把什么都往自已身上推,也不怕老得快”
肖诚惨然一笑道:“可”
“别可了,咱们出去说。”林小文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袖子便往外走。肖诚几乎是被她拖着出了客栈。
林小文提前打听掌柜的说客栈东边有一面湖,景色不错,于是拉着肖诚往东边走。
可能临近冬天的缘故,越往东走,人渐渐少了。
街两侧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来回的摇晃,若林小文是一个人是断不敢出来的。
“你冷吗要不咱们回去吧。”肖诚见林小文穿的有些单薄,不自觉的把她拉近自己。
“还行,我拉你出来也不光是为了赏景这么简单。”林小文抬眼看他。
他们已经来到了东湖边,湖岸边也挂着一盏盏的灯笼,如同给东湖镶嵌了一圈美丽的项链,勾勒出弯弯曲曲的轮廓。
“诚哥哥,讲讲你的事好吗”林小文突然开口。
“我我有什么好讲的”肖诚默然。
“那肖伯呢”
“爹从我记忆里只有他了,小时候记忆里模糊好象还有个奶娘,但我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你爹一人带娃很辛苦的,又要管着吃喝挣钱,那些年你们怎么过来的”
“具体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爹去哪里都带着我,再长大些,有人想给他再说门亲,他死活不同意。”肖诚声音有些哽咽。
林小文叹道:“看来肖伯对令母是情深意重啊。”
肖诚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道:“我问过他母亲长什么样,他只说长的很美,性格温柔可我从没见家里有过母亲的任何遗物。”
“不该啊,应该留有遗物做个纪念才对。”林小文喃喃道。
肖诚无奈笑道:“是啊,除了小时候奶娘喂了我一年,后来她也去世了,我们家没有任何有关母亲的东西了。”
两人慢慢走到了东湖中间的亭子里,肖诚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湖面,声音有些萧瑟道:“小时候和村里的孩子玩,人家都有娘,就我没有,也曾哭过”
他顿了顿又道:“我问过爹为什么让娘去世那么早,爹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叹气,后来我懂事了就再也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