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吉日,宜嫁娶。
一大早天还没亮,林府的院子里就披红挂彩的热闹起来,一众丫鬟婆子都喜气洋洋的忙碌。
小红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身着大红的嫁衣,早有婆子给她绞了脸,梳了个好看的新娘子发髻。
春风、夏雨、秋月、冬雪四个丫鬟也穿着新衣服,坐在小红旁边,七嘴八舌的说话。
暗影着一身青色的衣衫,领着一众护卫守在院子门外。
院子里放着七八抬添箱,因为是头一个丫鬟出嫁,林小文给小红添了厚厚的嫁妆。除了各式衣料,还有一整套的头面首饰,是专门找了京城有名的工匠作坊打造的。另外还添了500两银子,帮着黄轩在京城西街胡同置办了一处小宅子。
那宅子虽不算大,但住个五六口人绰绰有余。难得的是,地段好,闹中取静,离林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一众丫鬟婆子暗地里羡慕小红,跟着这样的主子,给了这么大的体面,真是值了。
黄轩就暂时在那个新宅子接亲,新娘子在林府发嫁。
林府人人丁单薄,主子就那几位,这天一早,林府院子里却挤满了人,除了院子里的一众婆子,还有各路掌柜的家眷孩子,热闹非常。
不少家眷是头一次进主子家,一开始多少有些拘谨,林夫人和林小文却一点没有主家架子,二人笑着招呼客人入坐,丫鬟婆子端上茶和点心。小顺子当起了孩子头,看顾一众大小娃娃。
见林府对下人如此厚待,府里井井有条,各处都打理的妥妥当当,众掌柜娘子心中赞叹,对林府更多了几份忠心和好感。
除了有几位健谈的娘子陪着林夫人说话,另一些手脚勤快的,觉得干坐着不自在,于是笑着起身,要求帮忙。
林夫人没拘着她们,点头同意。林府的崔管事家的,热情的领着大家出了正厅,根据情况,安排了差事,有的专撒喜花的,有的在门口迎客,有的帮着跑腿传消息。
辰时三刻,门外传来喧哗声。
“来了,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几个孩子兴奋的叫起来。
一群人乌压压涌到门口,只见外面敲锣打鼓,站满了围观的人们。
新郎官黄轩下了马,由喜婆引领,过了林府院门,后面一路吹吹打打。他身着大红衣,风神俊秀,面如冠玉,象是哪家的公子,真是一幅好姿容众人都赞新郎官精神。
梧桐院的丫鬟们兴奋起来,她们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林小文也好奇的往外望。
胭脂铺子王掌柜家的吴氏,约三十多岁年纪,她被安排在梧桐院帮忙,此时忙道:“快关门快关门,不能让新郎官这么轻易的进来”众丫鬟一听急忙赶紧关院门。
门外的黄轩见关了门,急忙上前敲,只听里面丫鬟们喊:“没有红包不让进来”
黄轩忙掏出一个红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里面的人月喊:“一个太少,不行”
黄轩边上的小伙计顺财忙给他十几个准备好的红包,一股脑塞进,边塞边喊:“门缝开大点要不递不进去啊”
里面的丫鬟刚把门稍微打开一点,顺财就急忙推着黄轩闯了进去,丫鬟们被挤到了一旁,后面的一众后生们传来欢呼声。
黄轩走到新娘子身边,一手拉起她,二人走到正厅,向设在林府主座的代表爹娘的椅子拜了三拜,随着喜娘的唱和声走出门,上了花轿。
一路上众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一直忙到黄昏。各处的掌柜男人们则都涌进了新宅子,等着看新娘子。
待众人喝了喜酒,阂完洞房,才意犹未尽散去。
三日后,一对新人来拜见林小文,并申请告假归乡醒亲,小红梳起了妇人发髻,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黄轩则精神奕奕,满面春风。
看来小两口甜蜜的样子,林小文笑着点头,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回家乡可以多呆些日子,半个月后回来即可,二人忙跪下致谢。
小红觉的小姐一家对他们真是太好了,一点不象主子,到象是自己的亲姐妹。她红着眼圈,没言语,深深一拜,心里却想着见了公公婆婆,办完事,不能耽搁,好早些回到小姐身边来。
送走了新人,喜庆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丫鬟婆子们干活之余,暗地里议论小红的嫁妆有多丰厚,小姐给了多少体面,真是遇到了好主子了之类的云云,个个心里都升起希冀,侍候林小文越发尽心。
小红离开后,除了小月外,夏雨也成了林小文的贴身丫鬟。还有春风、秋月、冬雪,彩霞也提成一等丫鬟,负责厨房、采买。
林小文又让小月出面,找了人牙子,挑了四个合意的小丫头,取名莲香、莲琴的两个丫头先安排在厨房,慢慢接手彩霞原来的差事,另两个取名莲华、莲页放在了院子里,当传唤跑腿的丫鬟先试用一段时间。
四个丫头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莲香、莲叶性子安静,莲琴、莲华性子活泼些,林小文把几人按性子互补搭配,效果到也不错。
春风和秋月主要负责护卫,兼着侍候林小文,小月、夏雨主要是贴身照顾。
暗影也培养了几个护卫,闲着没事的时候,教他们武功,院子里的人员虽然有了些许调整,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过了不到一个月,小月也有了喜讯。
原来,在玫城郡的时候,小月爹娘在黄掌柜的介绍下,给她定了林府布料铺子任掌柜的儿子任逢春,听说任逢春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小月很满意,来京城之前已定亲了,也准备在今年十月成亲。
当小月羞涩的透露出这个消息后,林小文故意嗔道:“你啊,定了亲也不告诉我一声,看我不罚你”
小月不好意思道:“奴婢来京城前,爹娘说我快成老姑娘了,说什么也得给我定亲,一开始我不答应,后来,见,,见了那人,觉的还不错,就答应了,不敢告诉小姐是怕,,怕小姐知道了就不让我进京城跟着您了。”
林小文笑叹:“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就原谅你这一回以后有事可要告诉我”
小月见林小文没有生气,心总算放了下来,道:“放心吧,以后奴婢有事一定不再瞒着小姐”
林小文含笑点头,小月毕章与小红不同,小红是卖身给她家的,小月却是自愿到她身边侍候,小月的亲事,她却是不能插手的。
再说小月满意,她也高兴,也已经备好了一份嫁银,准备等九月初给小月添妆。知道小月也要忙着绣嫁衣,她特意给小月减了一些跟腿和端茶倒水的差事,只吩咐夏雨来做。
一日,夏雨端了一杯茶过来,看见林小文正在看帐本,悄悄把茶放下,道:“小姐喝口茶润润嗓子。”
林小文接过喝了一口,点头:“不错,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自然,整天跟着小红姐姐,学了一点。”夏雨笑道。
“嗯”林小文又喝了一口,抬头看她:“夏雨,你也有十七了吧。”
夏雨警觉起来:“小姐问这个干嘛”
“给你说个婆家啊”林小文笑道。
“别,别,我要跟小姐一辈子,永不嫁人”夏雨信誓旦旦。